周昌宗走后,她还是一如既往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过大概和就快要到月中相关,只是当她看见绣篓里的衣服,才想起已经缝制好的衣服没能让他试穿,有些遗憾却又熨帖的折好放在衣柜里想着他下次回来穿上的样子。
看见张大嫂进门来,忙起身:“嫂子,天刚亮就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我这儿没那么多活干。”
张大嫂是个实在人,“咳,年纪大了哪里睡得着,不如早点儿过来。”
“墩儒还没醒呢吧,不如您下回就把孩子带过来,还能和孝渝一块儿玩。”张墩儒是个非常聪明懂事的孩子,知道爹爹不在了,所以把自己当成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平时为了不给母亲添乱都会好好照顾自己。只是,卿卿却有些不忍心那么小的孩子独自留在家里。
张大嫂显然也舍不得孩子,听了卿卿的话忙点头。
卿卿也觉得自己你这个主意好,“嗯,打今儿起就这样,你们娘俩儿就在这里吃饭,省的回去了还要再开火。”
赵大嫂没说话。
“嫂子,您教我做菜吧!”想到和周昌宗做出的承诺,她说道。
却没想到张大嫂一愣,那一瞬间卿卿清楚的看到她有些许紧张不适。“嫂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是要学做菜吗,先认识认识这些菜吧。”没有追问,卿卿跟着张大嫂来到厨房。
“嫂子,这些菜都是你买的,那你可起的真早。”卿卿蹲在来看张大嫂带来的菜,无比的好奇,想动手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扑通——
卿卿茫然的看着张大嫂,“嫂子,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卿卿连忙将跪在她面前的张大嫂拉了起来,菜也顾不上看,以为她是有什么难处。
“我,我不是东西。”
“嫂子,你到底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这一刻,她看着张大嫂局促的表情,一时无话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妹子。”她指着地上的菜,“这些菜都是我从自家地里挖来的,值不得几个钱,你给我的买菜钱,我从来就没用过。”
卿卿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件事,那你家的菜也是你种的,能有什么区别,拿钱是你的就是你的。”
张大嫂有些不明白,“你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气的,买菜的才几个钱啊。”卿卿不解的说道。
张大嫂哑口无言,她捂紧了怀里的钱袋,为了这些钱她一直自责,原来人家根本不在乎。
也是这一刻卿卿明白了刚才张大嫂的愣神,她大概是害怕卿卿学会了做菜不请人了吧。
突然,她就没什么做菜的兴致了。
“那嫂子,你看着随便做些菜,我有些累了。”
“那我回厨房了。”
看着张大嫂有些拘束的离开,走了几步双肩垂下俨然一副放松的状态。
她笑了,笑的很无奈。分明已经是她自己选择的生活,可为什么仿佛每天都空虚的度过,还有每天都止不住的叹息。
她回想起闺中的日子,那时候的生活比现在还要枯燥、乏味,内宅的姐妹间几乎有应酬不完的人情世故和从来不知道为谁做的绣品。可是,那时候她却从来没有时间去考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从没有如现在一样的叹息。这一刻,她开始茫然的想,想要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想到了张大嫂,一个夫君死后还一如既往独自抚养孩子的寡妇,是对夫君的爱让她支撑至今,还是对生活的一种妥协让她没有选择。她没有答案,却在心里想或许,等她有个孩子之后就明白了。
“叩叩叩。”
孝渝推门进来,将一封信递到卿卿手中。“嫂子,刚才一个小孩儿递给我的。”
“小孩儿?”卿卿接过来,皱眉接过白皮信封,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撕开外面一层,卿卿紧张的一双手在跳动。
“哇,还有一层。”孝渝惊讶的看着,仿佛变戏法一样的信封。
卿卿呵呵的笑,收了信封,“好了,你出去玩。”
孝渝有些舍不得那信封,看着已经将信封背到身后的卿卿,还是不甘愿的出了门。
看着孝渝出去,卿卿才放开了自己的情绪,一双仿佛淬了毒的眼睛盯着信封上的字。
“卿启。”
看着这两个字,卿卿本能的想到“张显”,一个即将消失在她世界里的人,可是这会儿居然派人送了信。信上只写了约出时间地点,呵,卿卿撕了个粉碎,他以为他是谁,以为她会去吗。
卿卿笑了笑,淡然的坐在一旁,拿过绣篓,一针一线的开始绣,也只有她自己明白此时的心如这绣线,乱成一股。
“嘶——”一股血挣破了表皮涌了出来,在手指上开了花。突然,她将针线重重的放在一旁,出了门去。
“嫂嫂,你去哪?”
卿卿什么话也没说,孝渝便跟了上去。
出门左转,小茶树林。
“不是要见我吗。”对着茶树林,她嚷道。孝渝跟过去蹲在她身边,一脸茫然。
身材修长,锦衣华服,站在这枫树林格格不入,卿卿甚至觉得他难以行走,深怕这泥土沾染了他华贵的衣服。全然没有当初落魄书生的模样,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但是越看卿卿就越想撕了那张脸。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啊。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这般情况,哎!恨不相逢未嫁时。”张显一脸痛心疾首,那模样好似卿卿辜负了他一般。
“找我有什么目的,说清楚就是,搞出这模样,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是吗?那可真是可惜,毕竟我这张嘴再恶心,你也是尝过的不是。”
“你——”卿卿告诉自己要忍,这种人渣,你和他较真真的会气死自己。“说吧,你想做什么?”
“你觉得呢,我不过是来看看兄弟,哪知道兄弟竟然胆大包天的成亲了,我可不就得瞧瞧这女子是谁,却哪里想到竟是我‘心心念念’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仿佛晴天霹雳,虽说她知道周昌宗是她爹的旗子,却怎么也没想过他会和张显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