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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凤凰星域

广袤无垠的大漠戈壁,热浪滔天!有一道小小的身影缓缓的行走着,一摇一摆,左磕右绊,仿佛垂暮的蜡烛,几近熄灭。悲戚,痛兮。

细听,此人似是在低声的喃喃吟诵着:

“春风春雨满潇湘,人在蓬窗闭竹房。客从漓沅下衡岳,满怀诗愁无处着。道人问予若为情,伊弦凄兮余莫听。”

……

“世间鸡虫互得失,只好牧羊坐花石。何为儿女谩昵昵,候虫时鸣徒戚戚。 输君朝朝在翠微,鹤已睡去人不知。笑思古今一俯仰,弹到千山月落时。君知否,梧桐枝上双燕语,尽将万事等风絮。琴中日月何翛闲, 肯使事逐孤鸿度。”

……

“人生一场大梦,世事几度新凉。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大漠戈壁,寒风暴雪,孤苦凄然,吞噬人间。

林炎的心脏,早已崩裂破碎,支撑他的,是那份仇恨的火焰与不甘。

他烧焦了自己的臂膀断口处,提起千钧般沉重的步伐,在大漠戈壁里奔走。尽管林炎的生命之火早已近乎熄灭,但是任凭风雪肆虐,也熄不了这星星之火。

林炎是多么希望,这冻彻天地间的风雪,能够在自己的心头堆积,冰冷的,能冻住自己的心脏多好,那样,就不痛了,还能好受不少。

林炎的一路,踉踉跄跄的前行,一路吟诵,一路疯癫,那一首首或正气或悲壮或凄唳的诗歌,代表着他的心境。

三千繁华,弹指刹那!人生,不过是镜花水月,死亡,是最终的归宿!

清风吹到单屏梅,心字已成灰。与仇恨交织的,是无尽的苦痛。丧父又丧母,这终究还是,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

时而笑的疯癫,时而哭的凄惨,时而煞气冲天而起,时而咆哮声惊天地泣鬼神。那种无力回天的痛,撕心裂肺的痛,几欲将林炎撕裂,抹杀。

……

历史对于其他人只是一个故事,但是对于亲历者,却是实实在在的苦痛与辛酸。

“地狱里人满为患,我宁愿杀人成魔,只为扫尽世间……”

“咚——“的一声,林炎重重的栽倒在雪地里,血泪在无垠的雪原上,绽放开一朵朵鲜艳诱人的玫瑰。

意识渐渐地模糊,任凭林炎的肉身再强悍,独自行走在恶劣的环境中,还有身体上巨大的创伤,他的身体,终于是吃不消了。

尽管远处,那一团袅袅的炊烟,是那样触手可及!

“我,还是要死了吗?死亡,终究还是最后的归宿吗……?”

“我不甘心啊……”

……

倏然,悉悉索索。一阵细微的声音传入林炎的耳膜。

林炎竭尽全力的想要睁开眼皮,但是无论自己怎样用力,那种沉闷的苦痛,似乎总是更胜一筹!

“原来,连死亡也这么难受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是很久很久,但是对于林炎沉闷的感知来说,都只是短短一瞬。

突然,一阵叫骂声和哭泣声将自己从死亡中拉回现实。在这阵嘈杂的吵闹声中,还夹杂有着一丝丝细微的女子的声音,沁入人心魂,那种音色,多么熟悉!

“母亲……?”

“叮咚——”

一滴清泪划过眼角,落入心底,溅起圈圈涟漪。紧接着,那安静了似乎太久太久的金色的砂砾,终于是发出了一阵久违的颤动。

霎时间,林炎全身上下死水一般的血液,不由得加快了流淌。

“神无月!?”

呼呼呼——

忽然间,林炎感觉到全是灼烧起来,肌体的无力之感虽然还在,但是显然淡了很多。

终于,林炎咂了咂嘴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虽然仅仅只是一条细微的缝隙,但是足以将眼前的一切收入眸子里。

倏然,林炎吓了一跳,那闯入自己眼帘的,分明是一名陌生的少女!那水汪汪、明晃晃的大眼睛,是那样近在咫尺的,甚至是少女仓促的呼吸都将暖暖的气流轻吐到自己的嘴唇上。霎时间,不由得身体一绷,紧张了起来。

少女似乎是在观察自己?

被少女这么盯着,林炎感到浑身的不自在,随即眼睛不自觉的转向了别处。直直的盯着还不要紧,只是眼睛这一转,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林炎无意中轻撇而下的眸子里,赫然看到,少女张开双臂支撑着身体,身体前倾,半趴在自己身上,略微丰满的胸部,就那样稍稍耷拉在自己的胸口。林炎眼皮眨了眨,透过低领的衣衫,那样两挺圣洁的美好,竟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这要是在地狱里,也能有这般美好?

林炎清醒了,看了自己是侥幸活了下来。

“唔?这眼睛,到底是睁开了没啊?”少女眨眨水汪汪的眼睛,古灵的说道。

“咳咳……那个……”闻言,林炎竭力张了张嘴,竭力的嘶哑着喉咙说道。

“咯咯……”少女一笑,眼眸弯成了月牙,通过林炎的眸子,和眼神,她早就猜到了林炎看到了什么。只不过,她也不故作娇羞,轻轻揪了揪衣衫,蹦跳着出去了。

旋即,林炎听到了一声银铃儿般清亮的声音:“姐姐,他醒了!”

哒哒哒……

一会儿,少女踱着轻快的脚步,蹦跳着回来,而其身后,悄无声息的跟着一个高挑靓丽女子。

这名女子眼如秋水,一头黑长垂直的头发被高高的束起,又像瀑布一般垂落而下,再配上一对剑眉和瘦消有力的面部线条,俨然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超凡脱俗的仙人的模样。

只不过,那面容,比之仙人,平添了更多的绝美和亲和力。

而如此一对比,女子一旁的少女则是逊色了很多,一头清新的齐耳的短发,甚至是比林炎的都要短上少许。不过,少女皮肤娇好,那一颦一笑间,还是有着自己的可爱。

倏然,林炎的眼神变了变,因为少女的侧脸上,赫然有着一个极不和谐的略带着隐约血痕的巴掌印。

“沧月,你去喂他喝点水……”

“哦,好嘞!”少女答应的干脆,显然,她就叫作沧月。

“不了,谢谢,我自己应该可以。”语罢,林炎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水杯,但是左袖仅仅抖了抖,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了下文。林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左臂,已经被神无月撕断了去。

“可恶……”

带着暗淡的神色,林炎不甘心的伸出了右手,黯然的接过了水杯。

“还不习惯吗?这也难怪。”

女子看在眼中,也有一丝无奈与遗憾。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尚且不值得怜悯,她见过的苦痛,要多得多。

“你的自愈能力,实在是仍人太惊讶了,这才过了五天四夜,你断胳膊的伤口就差不多愈合好了……”

“沧月!”女子斥责道,似乎是责怪她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口无遮拦的。

“你别见怪,沧月这孩子,性子直,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

“姐姐……”少女嘟了嘟嘴,对于自家姐姐胳膊肘向外拐,当着外人这么说自己,显然是有些不高兴。青春期的少女,可是最注重形象的,尤其,是在同龄的异性面前。林炎勉强,也算是同龄吧。

“我叫做秋月,这是我的妹妹沧月,五天前,就是沧月把你从冰天雪地里背回来的……”

“是啊,还不谢我?”沧月双手掐腰,“那天,你就跟孤魂野鬼一样躺在雪地里,身上还都是血,可是吓死我了!”

”原来是这样啊……”

“谢救命之恩!”林炎明白了经过,当即感谢。

“这里是哪里?”

“你不知道?”沧月很是惊讶,“那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月儿,退下。”女子说道,“这里,是凤凰星域,凤凰城!”

“凤凰城?”林炎轻吐了口气,自己早有耳闻,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谢谢你们救我了,我名为林炎。无以为报,还望海涵!”说着,林炎就欲起身下床,想要离开。

林炎的双脚一接触地面,沧月就惊呼了起来。

“姐姐,姐姐,你快看,这自愈能力还真是变态啊!”

“等下!”秋月喝止住林炎,“有你这么不负责的吗,你不会是想去寻死吧。什么大灾大难我见多了,就是没见过像你这样懦弱的男人!”

林炎心里一紧,这女子看似温婉亲和,说起话来竟然这般犀利。

“不,我不会寻死,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报仇?”

闻言,林炎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不置可否。

“你现在精神极端的脆弱,容易冲动我能理解,但是,你身无分文,连离开这里都不能够,又去哪里找你的仇人?而且你伤成这样,又能做什么?”

“嗡——”

秋月的一席话,让林炎心头狠狠的一震。

“你的意思是,我是残疾人了!?”

“我没有本事?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过着安逸的生活,你一个弱女子又能明白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

一语未落,林炎的右手不受自制,狠狠的向着女子的咽喉抓去!

他要报仇,怎能容许一个女娃子在这里说教!

“嗖——”

然而,林炎的右手抓了个空,径直穿透了女子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林炎惊呆了,一时间各种想法犹如万马奔腾疾驰而过。为自己难以抑制的冲动,也为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女子,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却仿佛虚晃的影子。

“我说过,你太容易冲动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个性偏执倔强,牵强做事。你,太自以为是了,世界不是绕着你转的。

林炎目光呆滞了,哪里听得见秋月说的话。

“算了,你这样子……你跟我过来吧。”秋月说完,顿了一顿,转身离开去。

一旁的沧月看着干着急,只能一口一个姐姐,姐姐的叫着。

“我们相依为命,你可不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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