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随意躲藏,尽会安然入睡。并不知道董晚晴几时出的浴室上的床,醒来的时候肚子上盖着很薄的毛毯。我支起身,四下打量,不见人影。厨房里传来董晚晴的声音,“起来刷牙洗脸,牙刷在浴室,马上吃饭。”
钻进浴室发现我的衣服居然干了,估计是昨晚她用洗衣机甩干了。
换好衣服洗完出来,董晚晴已经开始吃饭。
“只有面条和牛奶,你将就一下。”这还将就,以前训练的时候最多盒饭加个蛋。
我埋着头只顾吃她下的面,不敢哧溜出声。
“洛此,我看你也不是真心乐意补习,最近我想回家一趟。在这边有点累了。”离开这伤心之地也好,只是怕她在怪我。
“姐姐,昨晚对不起。”有机会我和扶兰一定报答你的,请你做足底按摩。
“别多想,昨晚是我想抱抱你亲亲你,跟你没关系。我回去也与这无关,太热出去不方便,在家也无聊。回老家还可以陪爸妈,半年没回去了。”既然如此,我举三手赞成,在亲人身边多少不会缺爱。
“你也别想太多,人生就像折子戏,一段结束给自己一些休息和调整的时间最好。”虽然我没有正经的失恋过,但每次看见别人遭受这样的苦楚,仍会有几分不忍。
她着急回家,我留着也尴尬,吃完饭就告辞了。
“洛此,你是不是欺负她了?”扶兰姐姐突然造访,我插门的钥匙几乎吓尿。
“谁?董晚晴?我没有。”话说我都会抢答了,你怎么还怪我呢。
“以后要是为难就不要回收念了,我不想你变的不纯洁。”听到没,扶兰姐姐都承认我是纯洁的,不服来辩。
“谢谢体谅,我不会强人所难的。你身体还好吧?”我要死要活的做任务,你就别要死要活的给我看你的病态了好吗。
“我一切安好,但要是下次我再发现你不择手段帮我,我不会接受的。”昨晚我和董晚晴到底发生什么了呀,你没在吗!你不要以少女之心度流氓之腹好吧!
我发现我很吃亏,每次她数落完我就睡觉,我根本没办法反驳。这些委屈我会记下的,到时候你出来了看我怎么补偿你。
刚准备把昨天淋湿的衣服再回锅一下,外面顺风快递敲门。操起桌上的西瓜刀,我小心翼翼的去开门。
一看是一个人,我放心了,“小哥,要来快西瓜吗,刚开的。”
快递小哥表示笑而不语,看来见惯了这种场面,让我签收不废话。
是李欣雨寄来的,我诧异不已。
一个扁平的长盒子,难道是箫?可是她不在,没人吹呀。
拆开一看,内容挺丰富:一把折扇,两把木柄木鞘的短剑,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
折扇我理解,夏天嘛,提醒我多凉快一下。那短剑是干嘛的,让我自切?
我感到一股凶兆,大凶之兆,不会是因为之前蕾丝的事给我一刀两断的见证吧。
短剑有些眼熟,想起来了,是酷拉皮卡的东西。没想到我无意间提起喜欢看猎人,她记得这么清楚。
当我沉浸在被呵护的喜悦中时,下面的东西让我有点绝望。
我写的书签全部被还回来了,她连暑假都等不及就要舍弃所以与我相关的东西。看来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最下面是两张信纸,我懒懒的拿起来,她的字还是那么娟秀逸美:“知道你是个心事极重的人,不跟你说些话你肯定不能释怀。其实我想了很久,过往种种错多在我。我喜欢的并不是你,而是你的一种偏执罢了。每个人都会有某个美好的瞬间,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平淡而散漫的。我叫你天真其实已经是大错了,七情六欲何尝不是一种美,倘若遇见对的人……”
中间是一副闺中人临窗看庭前花落的国画,栩栩如生,甚至能感觉到那就是李欣雨穿上汉服的样子。
“我努力过了,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勉强自己,对不起。谢谢你的馈赠,可我习惯了某些傲慢和无情无义。请你见谅。这些东西希望你收下,很早就买了,就当是朋友之间的一种关心吧。”也许她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纸上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句,第二页是空白的。
我脑子里也一阵空白,望着她曾离去的方向无思又无想。
其实她已经很完美了,我想起很早以前写过的一篇日记里有句:“故人应恨花解语,欲挽斜阳即离歌。”她就是我的解语。
安慰自己早已多余,我行事惯于一个人过错自己。
空气中淡淡的水气让人昏昏欲睡,我洗完衣服拖完地,又擦了一遍窗户。总觉得自己再累也像一具行尸走肉,趴在床上开始很费力的支起眼帘。
迷迷糊糊间,我对自己说了句:你配不上她。
这一觉尽然睡了整个下午,直到肚皮打鼓,日近黄昏。
一个人颓丧起来真的是如此没心没肺,桌上李欣雨的信纸被风吹乱在地,一下一下在地上挣扎。
我连把她捡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一口气冲出房屋,不知道要往哪里逃。
这个时间,在学校里应该很容易找到吃的,躲藏变成漫无目的。
我现在知道自己有多么可悲,一个人没心没肺的走着,自然而然的就走到每次静坐的大活门口。
这次没有风吹落叶的声音,整个世界安静的让人怜悯。
肚子好饿,我觉得自己没力气再起来走动。
斜对面有颗枯萎的杨树,只剩下一些枯枝和崎岖的外表,我静静的出神。不知道我曾经是否也这般凝视过他,那种凋零的寒酸与无奈在记忆里如此熟悉。
我想去离他近点,看看他是否还活着。像个疯子跃跃欲试。
像个老年人挣扎着站起,一步一步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去。刚走出几步就被台阶不小心绊倒在地,一点也不疼,我却懒得再站起来。
“洛此,你干什么!”声音很清脆。
我马上站起来怕打身上的灰尘,不想在姚芊面前出丑。
“不小心摔了一跤。”要是李欣雨该多好,她肯定让我扑在她怀里求安慰。想想觉得自己太可笑。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说时过来帮我把褶皱的边幅理平整。
“着急去吃饭,没注意脚下。”看见姚芊一身白色上衣搭配黑色短裙,尽然真的是一套水手服。我连忙跟她保持距离,丫头你真的是真的姚芊?
姚芊马上注意到我的退缩,“不是你说让我穿的吗,很难看?”
“不是,很好看,就是一下子不适应。”话说妹妹,你的裙子是不是太短了,孙梦凡也不至于穿这么短吧。走光滴不怕?
“我就说我不适合,你偏不信,现在又来嫌弃我。”姚芊妹妹嘟嘴的样子真可爱。
“哪里会嫌弃,绝对惊艳,望保持。”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转眼就喜笑颜开,跟我外甥女差不多。
“你不是饿了吗,我请你吃饭吧?”你一天到晚忙你的科学事业,还有时间请我吃饭,见鬼了。
见我一副看见喵星人的惊讶表情,她忙柔声道,“人家就想对你好点嘛。”
软若棉糖,六娃扑街。
“我随便吃点就行,不用那么麻烦的,下次我请你吧。”七娃表示我还可以抢救一下,李欣雨的事让我现在对姚芊特别谨慎。毕竟有些伤害不是你想避免就能避免的。轻拿轻放总是痴人说梦。
水手服咱硬盘里多的是,不稀罕你的。啪啪,我在心里抽了自己两耳光。
“洛此,你误会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上次请我喝奶茶,我还没感谢你。”小丫头用闪亮的眼睛望着我,我告诉自己不要心软。硬盘里的小妹妹比她还楚楚可怜。
“我就想一个人,吃相太难看。”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丫头心思很挺细,我三分演技居然被识破。
“没有啦,这几天睡不着,精神不太好。”小妹妹我太危险了,不要跟我玩耍哟。
姚芊上下打量了我几秒,然后贴近我抱着我胳膊,“洛此,我不是要你接受我,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但是我就想对你好点,不留下遗憾。当初孙梦凡能允许,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小妹妹别说了,再说我该跟你一起抱头痛哭了。
“对不起,我可能想多了。我们出去吧,外面先开了一家‘粉丝煲’。”事到如今我对孙梦凡确实也是心存感激,但为何让我这么对姚芊,总觉得残忍到于心不忍。
姚芊一下子松开我,跳起来。短裙一起一落拍打在翘臀上,煞是风景怡人。
不对,为什么裙下有白色若隐若现……
“姚芊,慢点。小心走光!”说实话我是不介意,但是万一被哪个角落里的贴吧选手偷拍到了算谁的。
本以为她会一脸绯红的钻进我怀抱,柔声道:“人家愿意。”
可是她很自豪的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几步,“放心吧,我穿安全裤了。”
我瞬间石化,刚刚那个是白色安全裤,尼玛我上当了。我完全没想过这种问题,孙梦凡以前要是穿超短裙无非就是坐时手掩或曲腿,穿安全裤的不是只有南家小唯吗!
“你真机智!”发明安全裤的要是个男人,请允许我组团去捅死他。
“下次好吧?今天第一次真的很紧张。”信息量好大,虽然不懂但姚芊妹妹很厉害的样子。
“下次就不怕走光吗!”我凑到她耳边使劲调戏。
“下次我穿到膝盖的。”姚芊转头对我嘿嘿一笑。你绝对不是姚芊,说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她那么萌,你不许吃她。
“这……”请允许我做一个苦逼的表情。
“好了啦,要是就我们两个人再说。”姚芊主动来牵我的手,我下意识躲闪没躲过。
她只是很自然地拉着我往前走,没有握紧也没有用手指拨弄。
刚碰到时确实想挣脱开,我不想跟她过分亲密。可看见她那么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忽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所有想法不过是很可笑的幼稚。
当初那篇日记的结尾写着:无思亦无邪,空杯忘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