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依旧毫无动静,我有点怀疑她不在里面,伸手想去推门。
李欣雨一阵咳嗽,我忙收回手,“一个同学的宠物狗动完手术,让我帮忙喂食,之前没机会跟你解释。出来吃饭好么,我跟你一字一句的坦白。”
里面传出一声轻哼,看来柔声软语还是有效的,只是有失我流氓的身份。
“你不出来,我可进去了。”都快两点了,也不知道她家的小白兔受不受得了。
“大和尚如何姓陈?”李欣雨一本正经的问话,让我莫名其妙。
“姓也不姓,来时无片缕,何必惹尘埃。”我确实不知道她是在用考陈安然的话考我,还是打什么机锋,只能顺水推舟了。
“如何是天柱境?”
“主簿山高难见日,玉镜峰前易晓人。”小妹妹真是小觑我,拿我桌上的书考我。
“如何是天柱家风?”
“时有白云来闭户,更无风月四山流……”禅宗公案里的词句,最喜欢这一双。
似乎也曾用来调戏于谁,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如今身在何方。
“如何是道?”小丫头喝了口水,语速渐快,不给我思考的时间。
“白云覆青嶂,蜂鸟步庭花。”
“如何是和尚利人处?”
“一雨普滋,千山秀色。”
“如何是天柱山中人?”
“独步千峰顶,优游九曲泉。”
“如何是西来意?”
“白猿抱子来青嶂,蜂蝶衔花绿蕊间。”幸不辱命,没有忘词。
“大和尚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呀?”嘿,你还乱入西游记,信不信我三打你个白骨精呀。
我啪的一声推开门,“哥哥我来送饭,再不让进菜就凉了。”
李欣雨牙齿紧咬一脸苦瓜相,恨我打扰到她的清修。
小丫头身穿汉服,跪坐在床,眼神飘忽不定,好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
“既然师太这么有雅兴,那我也斗胆请教几句。”把饭菜搁在桌上,想来今天不赔她玩耍一回是难解此局了。
李欣雨还是不搭理我,又哼了一声。
“如何是佛法大意?”先从简单的开始,咱不欺负她是妇道人家。
“春来草自青,面南看北斗。”回答还算入门,看来除了偷窥我的书也自己下过两天功夫,难怪突然问起“虎溪三笑……”故事。
“如何是佛法大意?”
“麻三斤。”
“如何是佛法大意?”
“不干你事。”这句话有些韵味,但不知是不是在暗讽我跟神仙妹妹。
李欣雨得意洋洋地向我伸手,我当然不会以为是索抱,乖乖把橙汁递过去。
“味道怎么怪怪的。”李欣雨喝完一口盯着里面的白色果冻疑惑。
“今天刚出的新品,让你尝尝鲜,不喜欢就喝汤吧。”我也不知道两种味道混搭会不会很难喝。
“还不错,要不给你也尝尝。”一根吸管,你玩我呢。
“玩够了,咱们吃饭好吧。”话说李欣雨这身打扮倒很有几分道姑的感觉。
“师父,我有疑!”李欣雨抱着橙汁,往前跪了几步,凑到我跟前。
“小姨,大姨?”
“大疑。”
“大姨我喂你,小姨自己端。”禅宗讲究小疑小悟,大疑大悟;但又讲究自疑自悟,所以说出来自己有疑并已经不是悟了。
李欣雨作生气状,“师父为何不度我?”不就是吃醋吗,说出来不就好了,我跟你解释还不行,度你个大头鬼呀。
“只度无疑之人。”禅宗有云:佛来度无疑之人;换言之,佛来度佛,我来度我。
“既然无疑,何须再度。”
“是我无疑,与你何干。”禅宗说一切大彻大悟都是从自己出发,而不是模仿他人。
“你既无疑,我便打你。”我无疑但我无过呀,因为跟神仙妹妹很是安分守己。
“要打便打,何须再问。”我把脸伸到她面前。
李欣雨伸手要打,我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小丫头喊疼。
“是你在疼,还是手在疼?”小丫头还敢借切磋让我道歉,你还是太年轻了。
“心疼。”说着很是不顾男女之别在我面前开始揉胸。
“你如今是什么心?”你当初给我写那么决绝的信,难道没有给你自己看吗。
“我如今无心。”
“既然无心,如何会疼。”
“玄机。”
“既是玄机,一天可织多少。”古代都是用纺机织线。
“一丝不挂。”李欣雨大概也饿坏了,一边打趣一边跪着伸手端桌上的饭。
“下面走光了。”我扭头望着她房里的风铃。
李欣雨赶忙坐到床上捂住裙角。
“好一个一丝不挂。”穿那么厚的衣服,怎么可能轻易走光。就算我亲手脱也估计要好大一会。
“师父不思修行。”骗你走光揭露你矫情怎么就是不思修行呢。有胆你真的一丝不挂,我就承认你修为比我深。
“吃饭、睡觉。”
“众人皆是如此,都同你一般用功吗?”
“她们吃饭时不肯吃饭,百种须索;睡觉时不肯睡觉,千般计较。”我怎么感觉像是强行要跟她同床的意思,这一定是我的问题。
“如何是佛?”
“你无佛性。”
“芸芸众生如何?”
“她们都有。”
“为什么唯独我无?”
“因为你不敢承担。”这世上最美好便是说将来,最现实便是说当下。你对我很好,我心里知道;我对你不好,你何苦留恋。
李欣雨有些不高兴,低头只顾吃饭。可能是觉得对我这般不求回报,我还怪她不敢承担。
我巴不得她消停会,乖乖吃饭睡觉养白兔。
不过她是真的要与我一决雌雄,当然结果早已注定,“如何承担?”
“放下。”
“如何放下?”
我走过去,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就是这个。”手感真好,嘿嘿。李欣雨最好玩,呸,最好相处的地方就是她装理性的时候你不管怎么欺负,只要在标准答案以内她不会生气。
李欣雨嘟着小嘴表示抗议,“没想到你心中还有这个。”
“不,是你心中还有这个。”倘若你心中没有涟漪,我摸一下又有何妨。
李欣雨说不过我,很是郁闷,使劲吃饭。我忙给汤端给她,免得呛住。
小丫头饿坏了,吃完饭又喝了大半碗汤。擦完嘴,又去帮她打湿毛巾递给给她擦汗。
李欣雨吃完东西感觉脸色红润不少,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你如果说的有理,我就脱掉这身衣服。”我擦泪,这下是不是玩大了。虽然禅宗讲究放下,但你也别脱下呀。
记起禅宗里有一指禅的说法,于是朝她竖了一根中指。
李欣雨很讲信用,缓缓地脱下汉服。
本来准备好流一番口水的,尼玛的里面穿的好好的,坑爹呢。
“你如果说的有理,我就让你上床来陪我。”小妹妹,游戏而已何必当真呢,你要是一定要赢,我认输就好了嘛。不要这么刺激嘛,人家受不住。
我走到她身边再次竖起中指,李欣雨扑过来,一口咬住我的手指不放。
“疼呀,师太,快咬断了。”
“你说的有理吗?”
“无理,简直无理取闹。”
“那是不是我赢了?”李欣雨松开嘴,我抽回手指,上面满是牙印。
“如何算赢?”
李欣雨得意洋洋地向我竖起两根中指,我实在忍无可忍,纵身一跃将她扑倒在床上。
我本来只是表达一下不满,可她挣扎的力气很大,结果不小心抓到她小白兔了。
我触电一样从她身上爬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表情有些尴尬,“我无心的,不要咬我。”
李欣雨坐起来,拿着抱枕,用小手勾我,“既然你心中没有这个,又怕什么呢。”好像是你在挣扎吧,我不过是怕走火。
“因为我已经大彻大悟。”
“说说看。”
“原来尼姑都是女人当的。”
“讨打!”说着拿起抱枕就往我脸上扔。你怪我呀,是你自己整的像个尼姑,关我什么事。
“我不会躲么。”饭也送完,我还要回去打人机呢。
“不许躲,过来让我欺负一下,老娘今天火气大着呢。”
“你都赢了,还火什么。我要回去睡果果去了,晚安。”
“欧尼酱,你让我欺负一下,我让你上床。”那我上床,你让我欺负一下不?
“我怕疼。”在远离她的床边坐下,把抱枕递给她。
“小贱人,就是矫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信不信哥哥我丧失给你看。
“什么话不能在这说。”
“最后一次机会,不上来就不要妨碍老娘困觉。”嘿,你这个尼姑还真是胸。
“好,我上。”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这一定是我的问题。
脱掉鞋,跪坐在床边,不敢离她太近。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问你禅宗公案?”
我摇摇头,你查我功课也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呀。
“禅宗公案只说一句:‘向自己求’。让我明白,一切怨念都是因我自己而起,与你无关。我没有理由向别人求解。”我很感激地望着她,就算她真的要舍弃我,我还是会庆幸生命之中与她相识。
在我晃神的时候,李欣雨飞快地在我脸上啄了一口。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有些慌乱。
我摸着被她亲吻过的脸,很是无辜,“你干嘛突然占人家便宜,人家会害羞的。”
“小贱人,就是矫情。”你再说一遍试试,哥哥我对你动刀动枪信不信。
“不跟你闹了,乖乖睡觉吧。你想说的话不说我也能明白,相信我。”小丫头汉服里面穿的一身像是古代的小衣,估计之前被闷坏了,衣服上许多汗。
“你不是说被我占便宜了吗,过来,我让你占回来。”你们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女生吗,我最喜欢了。
“好吧,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就坐等她宽衣解带,贴身来护了。
“我现在要脱衣服,你是转身还是出去一下呢?”小贱人就是矫情,又不是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