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065.暗流涌动

全州汉王刘德喜，统兵两万余人。

永州鲁王胡兴宇，统兵一万余人。

安仁兴王马明义，统兵八千余人。

余下大大小小自封的王，共计七万余人，号称十路诸侯，以拨乱反正为名，攻占衡州。

昔日吴三桂举兵反清，在衡州晋位称帝，衡州俨然成为大周政权的都城一般。只是为了与清廷决战，吴三桂将各地守备军马，尽皆都调往巴陵，只留下一千老弱，虽大周辖地两省，多数不攻即破。

“淮王。”钟无义拱手道，“皇上此时派你去征讨贼寇，有一弊端，却也有一好处。”

“先生，请明言。”吴应显连忙问道。

“皇上征缴赋税，惹得遍地贼寇兴起，如今委任你为征南元帅，可只调拨你不到五千兵马，可知为何？”钟无义道。

“贼寇虽说势大，在我眼里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吴应显傲气满满道，“五千兵马足矣。”

“呵呵。”钟无义微微一笑，“以淮王之勇，破贼寇指日可待，但当下时势而言，淮王此时南下征伐，绝非好事。皇上疾劳缠身，龙体每日愈下，如今清廷大军压近，大战一触即发，只怕圣上心力交瘁，龙驭归天了去。”

古人甚是讲究君臣之礼，言辞之上多有讳忌，像钟无义这番话，倘若有人告知吴三桂，便可以定个诛九族的罪名。不过在吴应显心中，钟无义俨然如恩师一般，听得这一席话，内心似乎有点明白。

“先生，请明言。”吴应显拱手道。

“大周国储之位空虚，只应在淮王与长孙殿下之间，如今危急之时，却令淮王南下。”钟无义顿了顿道，“恐怕皇上内心仍是偏向长孙殿下的。”

吴应显恍然大悟，内心顿时焦急万。

吴三桂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凡是明眼的人，都能瞧得明白。朝廷之中，大多文臣也频繁出入长孙王府，且各部要事职位，皆都是吴世璠安插的亲信。倘若真如钟无义所言，自己远征在外之时，吴三桂撒手人寰了去，这大周的新皇帝，定是吴世璠的了。

“我这就是奏请父皇，将南征之事交于他人。”吴应显忧心忡忡道。

“万万不可！”钟无义连忙摆了摆手，“皇上若一心让淮王出走，此时奏请定落不得个好下场。”

“那当如何？”吴应显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老子，倘若吴三桂下定决心的事，若是对着干，莫说是亲儿子，谁也宽饶不得。

“淮王务需多虑。”钟无义胸有成竹道，“贼寇如今占据衡州，与岳阳不过十余天的路程，倘若一旦巴陵有变，无义定在第一时间告知淮王。况且此番出征，淮王手中握有兵权，剿贼之时，定可壮大实力，有何惧哉？”

“谢先生赐教。”

“切记，切记！”钟无义强调的紧，“贼军众多，定难一时剿清，攻克衡州之后，万万不可继续追剿。”

“是。”

河北分舵的后院之中。

十余个天地会分舵主按座就位，最前面则是河北分舵主白立明，左侧依次为方大洪，朱以洪等人，右侧则是谭木堂堂主吴浩明，沐郡主等人。

“数日前，我们最为敬仰的陈总舵主不幸遇害身亡，此乃我天地会之大不幸，乃是天下反清复明志士的大不幸。”黄眉走在中央，语气悲伤难掩，“天地会大小分舵数十个，昆仲弟兄数万余人，切不可无主无首，今日定要选出一位总舵主来，继续领导大家反清复明。”

“地震南岗，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众人齐呼道。

“天地会虽有分工不同，却无尊卑之别，各位昆仲可尽言。”黄眉瞧着众人道，“今日到场的分舵主已然有二十二位，倘若半数以上赞同，便推举为天地会新任总舵主。”

“我举荐山东分舵主二爷。”河南分舵主王三清站起身子道，“山东乃是中原之地，且二爷数年来宣扬我天地会的义志，如今河南分舵的昆仲，多于任何一地分舵，此壮大势力的劳苦，堪得坐此位。”

“王兄，万万不可。”山东分舵主赵老二连忙起身摆手道，“鄙人身为天地会分舵主一位，为门会做事理所应当，称不上劳苦，总舵主之位，赵某人着实不敢当。不过诸位分舵主之中，论兵精猛将，还是当以河南分舵势力最强，足以可见王舵主领导之才，这总舵主之位才是理所应当。”

“赵兄，切莫如此。”王三清也是连忙摆了摆手推辞道。

唱双簧！

嘁！

朱以洪内心冷哼一声，这两人一唱一和，内心怕是早已提了紧了，恨不得一屁股坐上总舵主之位罢。

“我提议由沐王府的沐郡主。”谭木堂堂主吴浩明起身道，“沐王府忠义名门，在江湖之上，谁人不敬？为保护永历帝，满门皆亡，天下人谁人不哀，幸得沐郡主侥幸生还，前番搭救在下逃出清廷监牢，便更是我天地会一大恩德。”

王三清和赵老二怏怏坐在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吴浩明。

“反清复明乃是撼天动地的大事。”吴浩明继续说道，“木郡主为我天地会总舵主，一来便能更大的团结我心存故明的汉人，二来沐王府名望赫赫，人心尽服。”

“恩。”黄眉满意的点了点头，瞧了瞧一旁的沐樊迪。

“我们也同意。”四大长老见黄眉眼色赞许，便齐声说道。

“各位分舵主呢？”黄眉望着众人。

“吴浩明言之有理。”多数分舵主点头示意，表示赞同。

“方始祖，是否也赞同？”黄眉瞧向方大洪。

“我觉得能胜任总舵主之位的人，非楚阳王朱以洪不可。”方大洪坚定道，“其一，年岁轻轻却远见卓识，胸有大志，足可见领导之才。其二，反清复明绝非说几句话，攻打几个县府就能成的，朱以洪身居吴三桂兵部侍郎，手握兵权。其三，陈近南生前已将总舵主之位传给朱以洪，若不是其中误会，何须今日举荐？”

“天地会向来民主，我们就以投票来决定吧。”黄眉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