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我是懂的,日行一善的真理也是常听的,勿以善小而不为的解释也是极好的……只是当这一切发生在你相公与另一个女人之间,原有的三观就很不稳妥了,更何况,我从来不是一个三观正的土匪。
我定定的望着梁寅怀里抱着的女子,那一副娇羞的样子更加让人不爽了。我算了算距离,从我的角度踹过去,不知道梁寅会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将她摔下去?
爹爹说过,真正厉害的人不显山不露水,只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忽视君君等人传来的抽气声,我面无表情的挪了挪步子,正准备抬脚的时候梁寅的一句话让我的脚轻飘飘的回到了原处。
他说:“宋乐,这是我五妹!”
心里上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听完了君君的话之后才猛然醒悟我这醋吃的着实丢人。原来,这位女子名为梁心,是特地来寻参加朋友婚礼却突然消失了的兄长。听闻兄长被清风寨女土匪掳的,便一心想将兄长救出去。
守株待兔了几个月,才终于等到了下山办事的君君等人,清风寨的兄弟们还是很有标志性的,她见了便硬要跟上来寻人。君君等人虽不全然相信,但对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也实在打不得、骂不得,弄不清楚状况,便只得将人带上山来。
当梁寅让她叫我嫂子时,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忒有喜感,美女怒目圆睁的样子也是极可爱的,更何况还是我的小姑子。我便欢喜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诚恳的说道:“小姑娘长得真可人,看上了谁千万别客气,你吭一声,嫂子我一定为你做主!”
我觉得我是极有礼貌的,又是极度热情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睁的更加大了,一副惊恐状的将我望着。我很委屈的看了一眼梁寅,他只是嘴角带着笑,拍了拍我的脑袋,安慰道:“梁心还小,你别吓到她了。”
还很小的梁心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和梁寅之间的互动,突然,表情恢复了正常,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三哥,家里订的那门亲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边感慨这姑娘换脸的速度着实快,这么快就换上了一副从容淡定又不失犀利的嘴脸,若是好好培养,将来也必定是文艺界的奇葩;一边端了杯茶,闲闲的看向梁寅,倒是不曾想他真的订过亲。
梁寅尚未说话,再次变脸的小姑娘又挂上了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对着我说道:“不知道姑娘是不是肯做小呢?哥哥家里的那门亲怕是推脱不得也得罪不得。”
失望啊失望,想不到这小姑娘看起来一脸聪明相,怎得这么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重要性呢?我思考着该怎样做才能既不吓到我的小姑子,又能让其通晓“老娘的男人老娘做主”的核心思想。
好在还不用我出马,梁寅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一副大家长的严肃嘴脸,对着梁心说道:“你的礼仪学到哪里去呢?姑娘二字也是你叫的?”
喝在口中的茶卡了卡,我倒是颇有些意外,这梁寅生起气来的气势着实有些吓人,对于我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尚且有些不适,更别说那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的确不出所料,望过去的时候,梁心已经含了一泡泪在眼里,可怜巴巴的将他望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小鼻头还一皱一皱的,煞是让人心疼。
这幅场景活生生的让我联想到每次我被爹爹教训时惨兮兮的样子,本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伤情怀,想着每次林婶都是怎么为我开脱的情景,开始诚恳的劝道:“相公,你这么大声对一个女孩子讲话是不对的!。”
梁寅挑起眉头,看向我,嘴角边扯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我:“就算要训人也要小声训。”梁心的脸色变了变。
再接再厉:“实在不行,捂起嘴巴闷打一顿也是好的。”梁心的泪水成功的滴了出来。
不抛弃不放弃:“打完了最好连饭都不给吃,这才是教训人的标准流程。”于是梁心便一边泪奔,一边迈着优美的小碎步跑了出去。
我示意一旁的小甲跟了出去,这寨子里机关可不少,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黑白无常召唤。梁寅拿了我手里的杯子,喝了口茶,便很随意的坐在了一旁。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我斟酌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梁寅,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梁寅没有回答,只是依然一副含笑的表情将我望着,看得我有点发毛,往椅子上缩了缩,摆了个凶狠的表情正准备吼回去,就听到他反问道:“宋乐,你刚刚是吃醋吗?”
那一副表情像是得了极大地便宜,眉目之间满是笑意,偏偏配上他这幅长相只让人心头一颤。师傅大人长得也好看,可是我看着却怎么都觉得让人肃穆,而看着梁寅却怎么看怎么让我心头荡漾。
我咽了口口水,语气颇为不好的教训道:“你给我记住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即使你身手再敏捷、即使救的人是你亲妹子,也要时刻谨记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看着他的笑容越扩越大,瞥开了脸,咳了咳,继续补充道:“我可没有和别人分享相公的兴趣。”
“授受不亲?是指这样吗?”梁寅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的将我抱在了怀里。我顺势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能听到他胸膛中那颗跳动的心。其他闲杂人等很知趣的退了出去,最后走的还很识相的将大厅的门带了起来。当然,他们在不在外面偷听那就另说了。
只是现下光景,我实在分不出心,梁寅的声音在耳边滑过,“还是这样?”嘴上突然覆上他的唇。嘴唇温柔的一点而过,看到他抬起头那挂了笑容的脸。
很没用的竟然察觉脸颊烫烫,我对自己的表现深感失望,都已同床共枕许久,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也做了许多,怎得能被他这样小小的挑衅乱了心神。为了扳回一城,趁其不备,猛然拉下他的脑袋,狠狠的咬上他的唇,一晃而过,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我心满意足的看着他嘴唇上渗出的小血滴。
“我也不喜欢别人分享你相公。”梁寅摆了副乖巧可爱的表情说道,说完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被我咬破的地方。我觉得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事的,他怎么能在大白天、大厅里露出这么性感又可爱的样子呢?
我开始天人交战,是在这里将他“就地正法”还是将他拖回房里“就床正法”,还是干脆一边回房一边正法?
不过,很可惜的是,哪一个想法都没有实施。因为,我那永远不知何时才为正确时机的师傅突然出现,看了看我俩抱得难解难分的样子,神情有些诡异。
师傅一如既往的风姿绰约,说的话也一如既往的不讨喜,丢了一句:“宋乐,三日后随我下山。”便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起来,抬头看到梁寅还保持着将我抱起的动作,便颇为好意的说道:“继续,当我不存在就行。”
停顿了一会儿,喝了口茶,又补充道:“估计你也挺累的,这小丫头看起来不轻啊,要不先歇歇?”
我:“……”
梁寅:“……”
梁心这几日一直住在清风寨,她对我的态度也一直不阴不阳,以此说明,第一印象是何等的重要。我努力的想要和她套近乎,因为林婶说了,和男人的家人搞好关系,是良好家庭关系的第一步。奈何我讨好人的本领实在太差,有好几次梁心都哭着跑开了,我觉得很委屈,向君君倾诉了内心的苦闷。
按着君君的要求,我给他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想到梁心就这么匆忙的被带来了清风寨,肯定没有合适的衣服。于是,我便颠颠儿的给她准备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套纱裙。她脸色虽然不是很友好,但总归不像前两天一看到我就跑开,只是闷闷的说了一句,“不劳烦你了。”
我想她一定是害羞了,便诚恳的说道:“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已经皱巴巴如一团翔,虽然你天生丽质,可是穿一团翔在身上也着实有些不入眼。你看前两天还有些兄弟们爱跟在你后面,现在以你为中心,五百米之内都没啥人了,难道你就没有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自你的身上飘散而出?”
看着她脸色不太好,我觉得作为人家嫂子,人家长辈,应该肩负起安慰的重任,便接着说道:“所以,换了这团翔,你就又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当然,如果你想要和这翔融为一体,我也是不勉强的。因为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哪怕是你想成为一团翔,我也会支持你的。不过,你一定要做一坨有个性、与众不同的翔。”
恰在这时,梁寅路过,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俩,问道,“在干什么呢?”
我欢脱的指着她说道:“梁心想做一坨翔!”
梁心:“……”
梁寅:“……”
衣服事件之后,我满以为我的理解与支持一定能争取到梁心站在我这边,可是事与愿违,她又恢复到了看到我就一路跑走的情况,而那七套纱裙她也看都不看,在她成翔的道路上勇往直前。
当然她没有成为翔,因为梁寅让我为她准备了同样的白色衣服。我一边觉得我相公这个兄长做的着实细心,一边暗自总结,这梁家的人想必都喜欢穿白色衣服,往后去见公公婆婆,定是要带上大匹大匹的白色丝绸。
又比如,我觉得女孩家也是不能太弱的。看着她娇滴滴的样子,很担心她在以后的相公家受欺负,便自发的准备传授她武功。我再次诚恳的规劝道:“你看你啊,风一吹就倒,虽说娇滴滴的样子受男人的喜欢,可是这都是表面,保不齐你嫁的相公是个变态杀人狂之类的,总得学一两招防身才是上上策。虽然你看起来个子矮了点、脑袋笨了点、资质差了点……但是,有我亲自传授,虽不能拯救你于水火,但好歹能让你在水火中也能活的潇洒自在点。”
同样,梁心在听完我的规劝后,泪奔而去。
君君听了我的描述,对于我的做法颇为赞同,并且对这个姑娘未来的生活表达了深深的担忧。而蹲在一旁听到全部故事的小甲则表示了不同的看法,他认为长得这样好看的一个姑娘定是被人宠着疼着的。
我和君君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小甲估计是思春了。这几日,动不动就会说上几句,梁心姑娘这样、梁心姑娘那样。我一向是个护犊子的人,看着小甲这幅摸样,有种将梁心许配给他的冲动。奈何,梁心貌似对小甲毫无想法。没有得到任何想法的小甲默默的在梁心后面充当配角。
于是,我和君君将对梁心的担忧默默转移到了小甲身上,在我俩强大地视线攻击下,小甲丢盔弃甲,躲到了屋子里独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