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什么事儿?”苏劲松嚷道。
苏逸面色严峻,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十几年前,灵修界出现了一个名叫暗门的黑暗组织。起初,它只是一个不足一提的小帮派,而经过这些年的钻营,现在,它已经成了危害四方,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毒瘤!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这两次,前来袭击山庄的灵虫便是他们的人派来的。”
“暗门?”苏劲松了瞪大了眼睛,“什么狗屁黑暗组织,在背后偷袭的小人!”
苏无双已经事先从月娇那里得知暗门的事儿,此时,竟是一片平静,只是,他心中的热血已经再次沸腾起来。暗门,总有一天,他会亲手除了他,为家人报仇!为那些无辜之人雪恨!
“他们本就是小人,而且,还是一群灵力超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小人。”苏逸道。
“师父,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们?”苏无病不解。
“是为师的错。”苏逸有些惭愧地说,“为了搅乱时局,暗门的人经常在外为非作歹,为师看不过,几次出手阻止他们,碍了他们的事儿。他们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山庄已经不安全了。等我们找回灵药,救了芙蓉,咱们就搬离这里。”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走?”苏劲松慷慨激昂地说,“我不想做逃兵,大不了,咱们跟他们打一架,哼,谁怕谁啊!”
“爹爹,我舍不得这里。”月舞无比留恋地看着这偌大的碧月山庄,她从出生开始,便没离开过这里。这里是她的家,她的根,这里满含着她儿时的美好记忆。
“爹爹又何尝舍得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苏逸苦笑道,“可是,对方来势汹汹。他们耳目众多,心肠歹毒,根本让人防不胜防。这两次的偷袭,只是他们在试探咱们罢了。可是,即使是试探,也对咱们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无病断了一条胳膊,芙蓉身中毒王,仅有半个月的残命。他们来势汹汹,我们打不过他们,只能退啊!听为师的话,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已经跟你们师娘说过了,让她及早收拾行囊。”
“卑鄙小人!”月舞恨恨道,“有本事,他们光明正大地出来,跟咱们较量一番!偷袭算什么真英雄?”
这几个孩子啊,还是太天真了!苏逸在心中叹息道。
第二天的傍晚时分,苏逸、月舞、苏劲松三人已经来到了漠北神圣雪山脚下的昌寒镇。这个位于西琼国最北端的小镇,四季如冬。小镇不大,只有一条主街道,几条次街道。街道两边稀稀拉拉地立着一些民居和三两家客栈,酒楼。因为环境极端恶劣,普通人根本不会来此定居。而那些客栈,酒楼,则是为来往的客商和前来采集黑莲的有心人服务的。
苏逸三个落了地,脚下是寸来厚的白雪。此时,鹅毛般的大雪悄然降落,没多时,三人的发间,衣服上,便沾满了莹白的雪花。
“好,好冷——阿嚏!”苏劲松不由地打了个喷嚏。气温极低,他身上又仅穿着一件单衣。可反观苏逸,月舞,虽然也一样穿着单薄的衣衫,可两人却面色如常,仿佛置身在阳春三月之中。
“师父,师妹,你们,阿嚏——你们不冷吗?”苏劲松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们有足够的灵力护体,自然不会觉得冷。”月舞有些得意。
“哦,也对。”苏劲松赶紧打开自己的包裹,取出一件用墨兔毛皮做成的冬袄,裹在身上,这才觉得暖和了起来。他又看了看四周,入眼全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滴水成冰,他心中不由地担心起来,也不知道无双他……
“驾——”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冷清的街道上响起。“轱辘——轱辘——”车轮在厚厚的积雪上飞速碾过,发出一阵阵刺耳声响——不远处,一辆由两匹骏马拉着的马车映入眼帘。
那两匹马儿,通体乌黑发亮,四个蹄子却是白色,跟脚下的白雪几乎融为一体。这正是被称为踏雪的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而那马车,虽然不大,却是用白黄色酸梨枝木做成的,做工精细不说,车门,车窗上还雕刻着繁复的吉祥如意花纹。马车的车顶呈六角形,每个角上都悬挂着一顶黄绿色的琉璃灯。
“驾——”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坐在马车前驾马,他穿着一身短打劲装,肌肉纠结的胳膊裸露在外,似乎丝毫不畏惧这极寒的天气。一头浓密长发用一支成色极好的玉簪子竖起,他肤色黝黑,五官硬挺。在他的操控下,马车行驶得飞快,两匹踏雪宝马在雪地上风驰电掣一般地驰骋,脚下雪花飞溅。
“哇,好俊的马!”苏劲松不由地赞道,“好俊的年轻人啊!”
苏劲松从未下过山,此次下山,竟像是出笼的小鸟一般,看着这个东西也新鲜,看着那个物件也觉得稀奇。他站在路中间,竟是看呆了。
“闪开,闪开!”马车已飞驰而来,见到站在路中间,裹得跟黑球一般的苏劲松,那劲装年轻人大喝道,“闪开!”
“小胖子,死开!”月舞气急,伸出脚,重重地踹了过去。苏劲松猝不及防,竟一下子被掀翻在地,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才停下来。他才穿上的墨兔毛袄子沾了不少白雪,一只鞋子也在翻滚途中松了,掉在雪地上,看上去异常滑稽。
“师妹,你下脚太重了。”苏劲松咧嘴一笑,自己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血。
“大哥,你是不是,咳咳咳,是不是撞到人了?”一个娇弱的声音从马车里响起,声音不大,却让那劲装年轻人紧紧拉住了缰绳。
马车停了下来,年轻人干净利落地翻身下车。他竟然是赤着脚,踩在了冰冷的雪地上。他走到苏劲松身边,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才随意拱了拱手,问:“不知阁下是否受伤?”
苏劲松正要开口,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飞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四师兄,你没事吧?摔着哪儿了?”那人急匆匆问道。
“无双?你怎么在这儿?!”看着忽然冒出的小人儿,苏逸惊呆了。
没错,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正是苏无双,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跟个毛球一般,只露出了一张冻得微红的小脸在外面。他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一看,就是出远门的行头。
“无双,你——”月舞惊讶地指着苏无双,“你——”
哎呀,露馅儿了!苏无双闭上眼睛,哀叹着捂住了自己的脸,而苏劲松则懊恼地跺跺脚,对着苏逸展开了一个灿烂的,只见牙齿不见眼的笑容:“师父,嘿嘿,是这样的,无双他——”
“你闭嘴!”苏逸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股火气自他心间腾腾地升了上来,“无双,你自己说!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山庄里吗?怎么你擅做主张,偷跑到这里来了?啊?要不是劲松摔倒,你关心心切,现身查看,你还准备躲到什么时候?你倒是能耐了啊,竟然躲得严严实实,丝毫没让我们察觉。”
对待几个小的,苏逸一向是如春风般温暖。这么多年了,苏无双似乎还没见师父发过这么大的火。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舌粲莲花的,一着急,一懊恼,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