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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富特(2)

但是西斯的间谍小组的加盟并没有如雷多所忧心仲忡地那样带来大危险。也许无论西斯还是雷多都没有预见到,正通过西斯的小组,瑞士间谍网的最重要,最石破惊天的一个环节即将形成。这个环节在整个国际谍报活动的错综复杂的诱人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尽管它只有一个情报源,但这个情报源之重要堪称可将间谍网里其他所有情报源加在一起的总和重要性比下去。这个源头就是——代号“露茜”。

当时,西斯小组成员施奈德的情报内容令所有同行刮目相看,同时也困惑不解。施奈德一直提供的情报仅与政治有关。突然之间,他开始提供一些纯粹军事性质的详细报告了。西斯曾问过这个面色阴沉,身材短小、戴一顶黑色巴斯克贝雷帽,脸上挂着一副乖戾神情的人。施亲德的回答是,他发现了一个可靠的情报源,这人将持续不断地向苏联间谍网提供情报,这些情报绝对都是可靠的,有价值的。但有一苛刻的条件是,除了施奈德,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他的身汾。这个神秘人物就是“露茜”。

西斯感激地接受了材料,并转给雷多,雷多把它们译成密码后,交给了富特,后者则把它们连同其他情报一同发了出去。

露茜叫勒斯勒尔,是一个为瑞士情报局工作的情报鉴定专家。

勒斯勒尔还与英国驻伯尔尼使团挂上了钩。在这个使团里,英国秘密情报局派的是霍伊维尔伯爵当站长,他直接向伦敦的丹西中校负责。勒斯勒尔对英国人冷漠的反应深感失望,他曾竭尽全力地企图说服高贵的英国人相信他的情报的可靠性,但是英国人似乎并不买他的帐。他极少得到英国人的鼓励,一直担心自己妁重要绝密情报是否正躺在废纸篓里睡大觉。

事实上,表面平静的英国人对勒斯勒尔的情报怀有非常浓厚的兴趣。这些情报有一石两鸟的功用,一方面成了检验其他渠道得来的情报的真实性的手段,另方面又反过来核实勒斯勒尔自身的、仅从有限来源获得的情报的准确程度,这个露茜还使他们有了一个潜在的有用的联络员,一个先是向瑞士人,现在又向俄国人提供情报的“可爱”的角色。

直接的也罢,间接的也罢,英国人现在已经有四只触角伸入到了俄国的间谍网中,这四只不同凡响的灵敏而有力的触角就是:富特,西斯,帕克博间谍小组的一部分以及后起之秀勒斯勒尔。

到情报内容越来越有如一颗重型炮弹的时候,富特接到“中心”密电,要他每星期至少与雷多碰头两次,并接管雷多的大部分发报任务。年轻有为的富特被提升为这个谍网的副站长,即是,一旦有不测降临,他全权代替雷多,接管富多的全部工作。雷多自己不会发报,他的情报通过可靠的人发出,富特则完全是个出类拔萃的报务员,他每夜的发报量相当于别人的三倍。富特能力超群,速度惊人,并具有极难能可贵的忍耐力。他发出的情报越来越多的是露茜送来的材料。

1941年6月份,露茜发来了最详尽,最重要的情报。他不但指出了德国进攻俄国的确切时间是1941年6月22日拂晓,而且还提供了德国战斗命令的准确细节,以及各集团军的主要作战目标。俄国军队所得到的将是世人所能够想象的最具体最细致而且极具重要性的情报。

雷多对这份好得难以令人置信的情报在处理过程中显得犹疑不决。他打电话给富特,安排了一次紧急会见。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双方的唇枪舌战把彼此都折磨得疲惫不堪,富特终于说服了雷多,使平素惯于独断独行的雷多相信,扣压露茜的情报不发是一种犯罪。富特从雷多手中接过绝密情报,以最快的速度马上就发了出去。

“中心”很明智的破天荒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相信了露茜的情报。当武装到牙齿的德国入6月22日拂晓横渡布格河后,当俄国人如梦初醒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在以各种渠道汇聚到“中心”的不少于76份的情报中,有一份情报显然独占鳌头,这就是艾伦·富特以“来自露茜”的抬头发出去的那份战报。

富特略带调佩地说:“中心”把露茜视为挑拨性间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他们吵吵嚷嚷地索取越来越多的情报,露茜完全有实力地提供了这些东西。

“超级机密”

丘吉尔手中控制的情报曾被誉为“情报工作史上的最伟大的胜利”。这些非凡的绝密情报并非靠詹姆斯·邦德式的携带神奇的新式武器、穿着艳丽性感富有魅力的秘密间谍获得,而是来自布莱奇刊附近一些有点损毁的维多利亚式的乡村小木屋里。

在小木屋里,一些从英国的大学里挑选来的、世界上最优秀的科学家和数学家,正以辛勤的劳动,探索着如何揭开那个被称为“哑谜”——德国人的秘密自动编码机——的奥秘。

编码机不过是一种计算机,小巧轻便,但编出的密码却令人准以置信的复杂。他可能的字母组合是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德国人有充分的信心在任河时间、任何条件下使用这种编码机,并确信它门是不可破译的。但是,德国人的自信心用错了地方。

市莱奇利的密码分析家们在1940年4月取得了众望所归的突破,从而获得“超级机密”。

情报破译后首先进行分析鉴定,人们还挑选其中一部分、连同其余情报的摘要,面呈丘吉尔。整个这一行动是大战中的最高机密,称之“乌尔特拉”。

“超级机密”使英国人确信他们掌握了希特勒侵犯俄国计划的细节。并试图劝说俄国人接受他提供过去的细节明白无疑的事实,当然,英国人不是白痴,丘吉尔同时命令道,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让克里姆林宫知道这些情报的来源。“超级机密”是英国人手中的一张王牌,但是一旦德国人了解到他们无比信赖的“哑谜”编码机已被揭了谜底,势必会另外采用新方式收发文电,毫无疑义的,英国人殚精竭虑,劳民伤财才摘出来的“乌尔特拉”就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秘密情报局既要让斯大林得到并且接受这些至关重要的情报,同时又要保护“超级机密’的安全。这整个的活动方式由丹西中校策划成功,而“露茜”便是传递情报的渠道之一。

当然,在错综复杂的比蜘蛛网还四通八达的情报传送渠道中,绝对少不了艾伦·富特,这个已经掌握在英国人手掌心里的苏联在瑞士的谍网里的第二号头目兼首席报务员。

富特是传送“超级机密”材料的显而易见的途经。他拥有属吁自己酌收发报机——这台功效颇不错的机器同英国联系与同苏联联系不差分毫地方便,他还使用着一套新式的。雷多也不知道豹密码。无论是雷多还是间谍网里的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检查富特发给“中心”的内容。除此之外,富特在德国和瑞土有自己的情报源。在这个间谍网里,富特的·活动是半自治的,恐怕算很潇洒自由的一类间谍了,他可以向莫斯科发送任何其他材料。

富特传发的“超级机密”倍受“中心”青睐。

天才的搞钱专家

瑞土间谍网刚刚在战争的轨道上运行起来,“中心”的命令很快就飞到了富特和雷多身边。要他们加紧发展和扩大情报网。

德国人嚣张地向莫斯科推进的过程中,瑞士谍网一直忙于把通过露茜和其他情报源获得的关于德国计划、兵力和装备的情况发回莫斯科。如果没有这个谍网提供的情报,莫斯科可能已经陷落。希特勒根本不会料到,他和他的司令官之间来往的无线电报刚刚发出,英国监听站就抄收下来,转发到布莱奇利。几小时内,有关情报就已发往瑞士,然后发往俄国。电报从希特勒的巢穴发出,到它抵达俄国人手中,其间往往不超过24小时。

这时,由于布莱奇利的英国密码的破译专家破译德国人的哑谜密码的水平越来越高,这些情报往往长达几个打字纸页。间谍网内负责译码、发报的小小“司令部”人员——雷多,富特、哈梅尔夫妇、莱纳,都在超负荷地工作。雷多在物色更多的人手帮忙。雷多间谍网在有三部发报机,四个报务员的基础上正继续地开辟新天地,增设新的情报源。

那个令谍网头疼的老问题是经费问题。富特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他是个搞钱的天才,把财务问题很快揽到了自己手里。尽管莫斯科在美国为“中心”存了一笔不限数量的存款作为活动经费,但是“中心”在设法向瑞士拨款这件事上却显得非常懒惰,面且缺乏想象力。

富特自有富特的招数。在几个隐蔽较好的朋友的帮助下,他参与丁黑市上的货币交易。有人曾劝说几家瑞土公司能允许富特以一倍于官方汇率的黑市比价进行交换,“中心”在纽约以美元存入这些公司的帐下,然后这些在瑞土的公司把所需的瑞士法朗支付绐富特。

富特倒曾利用几家美国公司,但在美国当局加强了对美元的管理后,他又凭交际手腕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一些十分乐于从这个洛桑的“流亡百万富翁”那里赚到一点油水的美国人。

甚至有一回,当需要一笔相当大的款子时,富特是不惮于冒险的,他决定“试一试”。他来到洛桑最有威信的一位律师那里,要求官方能帮助把从纽约汇来的钱取出来,有意思的是,那位律师后来回忆说,为使整个交易显得相当有身份,富特还随身带了个货真价实的英国间谍作陪。

莫斯科对付自己的间谍从来就有些葛朗台老头儿的脾气,不怎么入方。报酬多少同完成的工作和其价值不挂钩,它只同有关间谍为了获取情报,维持其掩护身份的基本生存需要有关。对其间谍在处理金钱问题上的态度,“中心”一直心怀疑虑。富特尽管看上去有点像个海盗,能够对付任何事,应付任何人,但在处理钱的问题上却一直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做到收支平衡。在当时,这种情况很适合于他的伦敦上司要他继续以一种显然是老老实实的方式为俄国人服务的意愿。

但是,俄国并不总是英国的盟邦,执行反对俄国使命的日子终将到来,因此,富特监视着雷多,留心这个匈牙利人的错误,并记录下来以备将来使用。但富特还是尽量创造机会,让雷多走得和英国人靠近一点。雷多对富特也并非毫无戒备之心,在富特对维维埃事业的忠诚问题上,他并没有什么把握。雷多根据富特在西班牙的那段经历及其在瑞士的情况,一直怀疑富特是个英国间谍,只是尚未找出证据来而已,富特与雷多,两个人都是久经沙场、技艺高超的“神手”,互相警惕地“盯”着对方,惦量着积压自的一举一动。

危险悄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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