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攻击开始,花园、曲亭中突然增加了百余名角斗场的剑手,一顿狂砍狂杀。
鹰组队、凤组队、熊组队、龙组队,俱加入战斗。
隐蔽的花丛中,突然射出无数飞镖,射杀了不少角斗场剑手。
一个年轻、锐利的高手走进大厅。白南山只跟他讲了一句话:“一个活口也不准留!”
那年轻人立刻出去了。
然后杀声喧天。
邵临安好奇地问:“那小伙子真有气质,他叫什么名字?”
白南山抚须,道:“他叫刘扬真,是刘扬科的弟弟,还是龙组队的组长。”
喊杀声终于停了。
那青年又出现在了大厅里,只说了一句长话:“来人一百四十,没有一个活口回去;龙组队折损二十人,鹰组队折损三人,凤组队折损五人,熊组队折损十一人,虎组队折损八人。”
白南山再次点头道:“好。”
刘扬真立刻去了,笔直地消失在夕阳的余光中。
邵临安道:“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简单,将来必成大事!”
商金朝也不由对这个叫刘扬真的人刮目相看。
这时夕日懒懒欲坠,从霞光里走来一个人。
一个背着东西的人。
祖出信立刻正色道:“正点子来了。”
飞镖、暗剑、冷刀、飞蝗石不断地向那人打去,那人浑若不觉,可是那些暗器离他不到十尺处,像是碰到了什么一样,纷纷落了下来。
那人阴冷的一笑。
众人这才看清,此人一身黄袍,肩插拂尘,是个道士。
这个道士又与其他道士不同。
这道士背着东西,不是背的别的剑等道家用具,而是........而是一个纸房子,给死人烧的纸房子!
邵临安变色道:“纸房道长!”
“纸房道长”一语一出,整个大厅内没有人不变色的!
纸房道长一身奇功,在毕城赫赫有名。就连练武场的高手,也没有人敢挑战他。
纸房道长精通剑术、刀法、棍法、火攻,更加精妙的是他的邪功法力、道术、驭尸术!
即使有人不怕他,也没有人不怕他操控起僵尸来。
只要有别人一根头发、生辰八字,纸房道长就能升坛做法,用尽各种残酷的法术把别人杀了。
那些被他杀的人,甚至有些他见都没见过,见也不用见,只要他身上的物件和生辰八字,做个法,那个被杀的人就会全身长痘、流脓、腐烂而死。直到死,被杀的人也以为自己是得了怪病而死,没有人会知道他是被人下了降头,害死的。
当然,这些法术,只要是有钻研的道士,都会一点。纸房道长真正称霸江湖的是他的纸房。
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背个纸房子到底有什么用——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但是有几名龙组队成员就是看中了这个特点,准备从他身后暗施杀手!
纸房子确实不重。
但是纸房子的体积不可谓不大。
大得挡住了纸房道长看身后的事物。身后有什么,成为了纸房道长的盲区!
龙组队成员正是看中了这点,他们悄然跟了上去,挺剑便刺!
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剑还刺不穿纸房道长的纸房子。
可是他们的剑刺中纸房子的刹那间,自己突觉手心一炙,衣诀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他们狂叫着,就地打滚,却就是扑不灭纸房道长的怪火。
所以他们只能死了。
死尸面如焦炭,不能瞑目的眼睛也被熏黑了。死状怪异至极!极其骇人!
纸房道长背后的纸房子上面插着几把剑。
——与其说是铁剑,不如说是烙铁。整个剑身已经被烧的通红。
有趣的是剑似火,而纸房子却不燃。
转眼间,纸房道长背着纸房子,踏着霞光,已经到了守卫地。四个年轻的守卫霍地站起,一言不发,眼中散发出森冷的杀意!
纸房道长停下脚步,笑道:“各位施主行行好,让贫道过去做个法。”
不等四人答应,纸房道长迈开了脚步,一步有寸余;可在同时,四人也退了一步,一步也是寸余!
说来也费事,纸房道长行一步,四人就退一步;道长行两步,四人也退两步。这一进一退,道长没开口,四人根本就不说话。进来退去,越来越快,像一对配合得极好的木偶。
纸房道长暴进丈余,谁知四人也倏地退了一丈,他们的姿势还是刚才那个样子,丝毫没变,但是岗哨的哨口,已经给他让开了。
厅里的人早就已经看出,纸房道长与四个守卫用内力与真气相拼,只是想看看纸房道长到底有多么厉害,才没有出手。
但是现在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四个年轻的守卫筋脉寸焦,肝脏具被焚成焦炭,身体就像灰尘一样散落、被风吹走。
商金朝的眼角渗出了冷汗,道:“好恐怖的邪火!”
祖出信也道:“好深沉的内力!”
这下,不但一进一退让出了路,连着四个守卫也消灭了。纸房道长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大厅,毫无悬念。
突然练武场二当家的说话了,这是他进化合庄后说的第一句话。
“道长,你?........”
纸房道长终于停步,笑道:“我?哈哈哈哈!我已经投诚角斗场了!投诚角斗场有什么不好?名、利、权,无所不有,与其在化合庄等待鸡犬不留,诸位高手,何必不投靠角斗场呢?”
有一个声音冷冷地道:“你去死好了,你这个舍身取利的家伙!”
说这话的人是祖出信。
“水刀”祖出信。
纸房道长不笑了,阴冷地看着祖出信道:“‘水火阴阳,夺命四刀’,‘水刀’祖出信?”
祖出信笑了:“正是老夫。道长既然无义,就不要强求别人与你同流合污。”
“真是可笑,”纸房道长道,“你说这样的话,是有自信打败我了?”
祖出信仰头大笑:“我是‘水刀’,你是‘邪火’,水能灭火!哈哈哈!”
纸房道长不带感情地说:“你也要知道火亦能亡水。”
祖出信突然神色一肃,道:“好!”
突然出刀!
祖出信的刀真如水一般柔软,一般繁密,一般无懈可击!
这一刀,封死了纸房道长的退路,闪路,甚至纸房道长如何攻击都考虑了进去。
不愧是“水刀”!
但纸房道长也动了。他不退也不闪,也没有按祖出信所预料的攻路进攻。
他袖袍一挥,袖中蹿出一串火蛇,便向祖出信射了出去!
祖出信神色大变!但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冷静才是胜道,才是——活路。
水刀祖出信,不仅是一把锋利的刀,更是一泉清凉的水。
纸房道长的火蛇打到水刀的刀上,立刻暗灭而熄。
祖出信身法倏变,他已经看出,只有攻击背后,才有击败纸房道长的胜算。所以他立即到了纸房道长的身后。
纸房道长暗叹一声,说:“送你一道门,愿你早日度过鬼门关。”手往背后一抓,扯下纸房子的纸门来。
纸门涂成了褐色,如真门一般。
但是纸门一到道长的手上,立即燃烧起来。一直到灰。
纸房道长一笑,突然转过身来,面向祖出信,手中的纸灰就弹向了准备偷袭的祖出信!
纸灰本是一堆无用的灰,但是经过纸房道长的手,立时成了暗器!
饶是祖出信见识再多,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暗器。这样的暗器不像飞镖,躲不了,灰一碎根本就无处可藏;也不像飞蝗石,不能退,灰的速度不会比你慢多少。
所以祖出信也难逃一死!
但是祖出信被人救了。
一阵疾风吹来,那凶猛的纸灰立刻化成点点尘埃,消逝于空中。
那疾风是白南山随便一掌扇出来的。
祖出信却恍然大悟:风!风可以克它!风不似水的柔软,又不似刀的锐利,但它刚柔并济,才能解破这一式无懈可击的奇招。
白南山笑着对纸房道长说:“道长不必生气,祖兄武功不及您,还望见谅。”
纸房道长怒道:“我可不是来打擂台试身手的。”
顿了顿,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来杀人的。”
白南山抚须大笑道:“请‘万州达人’卡麦伦、‘扫遍华剑’柯迪两位,迎战纸房道长。”
万州达人、扫遍华剑皆起立,躬身抱拳道:“谨听庄主吩咐!”
“胡”“胡”.........突然纸房子烧了起来。
纸房道长背着的纸房子无火自己焚烧了起来!正如纸房道长火一般的目光。
万州达人、扫遍华剑都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老妖怪,他们知道纸房道长这把火,肯定不是白烧的,所以凝神戒备起来。
纸房道长背后烧了个精光,纸房子都成了纸灰,漫天落下。可是纸灰中突然飙出了两道乌起码黑的汁液,正向万州达人和扫遍华剑。
可惜万州达人、扫遍华剑都有了准备。
万州达人的刀,横架一挡,毒汁顿四散而去;扫遍华剑就是一剑,把飙来的毒汁分成了两道流走。
卑座上的白南山一笑,一挥袖袍,流出来的毒汁立刻消失,不再扩散。
邵临安突然说道:“道长好缺德的毒液啊!”
纸房道长虎着脸反驳道:“你们好**的车轮战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