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对面,霓虹灯还在闪烁,看着熟睡的女儿和丈夫,陷入了无限的沉思当中,這几年过得虽然幸福,但是心里哪个秘密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哪个孩子好吗?那些遇见过的人都好吗?我這么隐瞒,对得起现在的丈夫吗?如果我对他坦白,他会原谅我吗?也许我是该好好找他谈谈,坦白我的过去,和他说一个关于我的秘密。
那是2000年10月,最后一次站在学校的大门口,仰望学校的上空,天好蓝,好舍不得和这里说再见,可是多少次被班主任催缴学费,我知道爸爸已经没有能力再送我上学。从学校到家,只需要半个小时,而我却走了整整2个小时,回到家,爸爸正在做饭,看着简陋的家,还有一个8个月的妹妹在旁边的小竹篮里咿咿呀呀,妈妈去世2个月了,爸爸还是一直闷着,我知道他难过,难过妈妈就這么丢下我们走了,留下嗷嗷待哺的妹妹,该怎么办?还有我,该怎么办?17岁,多好的年纪,就要承受起养家的责任。
吃过晚饭,爸爸来找我,他说:“孩子,是我对不住你,你妈妈生病欠下太多外债,虽然亲戚们都没有催着还,但是你的学费,我无处可借了,还有欠银行的钱,每个季度都要还利息,爸爸每个月几百元的工资无力负担啊。”
我说:“爸爸,我知道,我已经退学了,下周我就去深圳找表姐,她说她会给我找一份工作,妹妹就拜托爷爷和奶奶照顾着。”
爸爸哽咽落泪,他说:“你还小,在外面定要照顾好自己,凡事都要和表姐商量,多给家里写信。”
“好的,我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让妈妈放心。”我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离家哪天,下着毛毛细雨,爸爸送我上车,往我手里塞了260元钱,我知道那是他最后的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抽出60元悄悄塞他包里。车开动后,他转过身,肩膀就颤抖不停,抽泣声清晰在我耳边盘旋,那是我第一次见爸爸哭,妈妈检查出食道癌哪天和妈妈去世那天都没见他哭过,我知道他内疚,可是我一直想说,我并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