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他这句话刚说完,我就像被下了诅咒般立即被那块干粮噎住了,使劲地咳嗽起来。他见我这样子,慌忙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一瓶水向我递来:“快喝水点吧!”
我将水接过,使劲灌了几口,才终于恢复了正常。将水壶递给他,说:“谢谢你。”
他接过水壶,笑着说:“现在我们去灵城吧。”
“为什么要去灵城,难道你要去一个路过灵城的城都么?”我现在对他已经觉得轻松了许多,也许经过刚才那一折腾,我发现了我对他的所有怀疑都是无济于事。他总是能以最简单的方式化解,我不知他究竟真的是如此心胸坦荡,还是真的心思敏捷得无人能及。
他点了点头:“没错,我要去云城,所以自然要路过灵城。若姑娘不介意,那我就将姑娘在灵城安置好再动身——”
“不要紧,因为我也是去云城!”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就兴奋叫了起来,“我们可以一起动身啊,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连累你的。”
话刚说完,我的脸便不由有些红了。这样的话语,古代的女子是根本不会说出来的,而我现在这样随便说出,还不知他会怎样看我。可是我却看见他的眼里也泛起了笑容,点点头,说:“那好,我们就一起走吧。”
然后他俯身将我的包裹捡了起来,搭在他的肩膀上,对我微笑着说:“你先抓紧我,我现在要用轻功带着你走了!”
“哦。”我答应了一声,向他怀里偎去,脸更加的红了。当我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时,只感觉他的身子也微微僵硬了一下。我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中,不敢抬头去看他脸上的神情,生怕被他发现我的慌乱。陡然间听到他的心跳声,似乎稍稍有些紊乱,便知道他也必定和我一般,对我们这样的接触感到些微的羞赧。
这时,他的声音传来:“我们要走了,你放轻松点,不要害怕!”
看见我点头,他才运起轻功飞了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用轻功带着我在空中飞翔了,可是没有任何一次,能给我带来如此美好甜蜜的感觉。我只感觉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盈着无尽的喜悦与幸福,只想永远这样依偎在他的怀抱中,永远这样在空中飞掠。我低头朝下望去,无数的树木在我们身下掠过,速度极快。看来他的轻功真的好高,仿佛比玄羽的还要高出好多。一直飞翔了这么久,他除了在树尖上借了几次力,便没有丝毫停顿。
风声在我们耳边唰唰掠过,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聆听着风掠过耳边的声音,仿佛是最美妙的仙乐一般悦耳。我们的发在风中轻拂,仿佛结发一般缠绵。这样的想法,让我不由觉得分外害羞,不知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刚刚见面的少年有着这样出格的想法,禁不住想挣离他的怀抱,才能让自己稍稍安心下来。
可是我的这点动静,却惊动了他。他低下头来看我,唇边是一抹淡淡的笑:“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忽然不敢再看他,生怕他会猜出我心里的想法,从而让彼此都尴尬了起来。他见着我这种慌乱的模样,轻笑一声,说:“我现在用轻功飞得很快,你不会觉得害怕与难受吧?”
我赶紧答着:“不,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害怕与难受,实际上这样在空中飞翔,感觉真的很好——”
刚说到这里,我便赶紧停住。天啊,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花痴起来?凭他一开始便能看出我是一个女人的火眼金睛,以我此时的表现,他不知道我喜欢他才怪。
真是奇怪了,平时我最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可是为何在他面前就屡屡失控?难道爱情真有那样的力量,能够让一个完全理性的人,就莫名的变得感性起来么?
若真的这样,我宁愿不要这种感情,我不愿在它的控制之下,将我所有的豪情壮志都磨灭殆尽,从而变成一个患得患失,为爱情奔波劳累的女子。于是我拼命抑制住自己心里的不安与羞涩,抬起头来看他,看到他唇边的那抹轻笑,眼神有些微的恍惚。但瞬间又坚定起来,说:“你救了我,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这的确不是一件被救者应当做的事情。我叫林络绎,树林的林,络绎不绝之络绎。不知你尊姓大名,能否告知于我?”
他也低头看我,眼里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我被他的这种眼神看得心里又不自然起来,却是强自镇定,迎上他的注视,毫不退缩。他又是微微一笑,说:“我的名字不是什么机密,自然可以告诉你。我叫程衡,路程的程,平衡的衡。”
“程衡?”我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心里面却忍不住有些失望。为什么他这样出尘的一个人,名字却这么平凡?并且更加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本来以他的种种表现,他是绝对不会埋没于这乱世之中的,假若我没猜错,他应当是和穆非一样,对我用了化名。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陡然涌起一阵寒意,让我的阳光的照耀之下,仍然觉得浑身都浸入彻骨的寒冷之中。他对我这般不信任,那我便算爱上他,也是注定没有任何结果,既然这样,那么这条路,我究竟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他见着我凝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眉宇间依稀掠过一抹黯然,旋即却又掠上一抹轻笑:“林姑娘既是也想去云城,那我们便结伴而行吧。到灵城之后便雇辆马车,一路前往云城,林姑娘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