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将军回到房间,看着在床上闭着眼睛熟睡着的慕夜磊,他轻轻走到他身边,手摸着他的头,可慕夜磊却睁开了眼睛:“您回来了。”慕将军点点头,看了看他头上的伤情:“没睡啊。”
慕夜磊坐起身子来:“头疼,睡不着。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儿?”
“你当然不能离开我,因为我是你亲爷爷。”他望着慕夜磊一脸不信的表情,也对,慕夜磊以前就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所以他干脆拿出手机:“看,这都是你照的,没错。”慕夜磊翻看起手机来,果然每一张都是自己跟眼前这个老人的,他点开一个视频。
“今天是我爷爷的生日……”乱七八糟的话都一览无余,他还特地看了看拍摄时间,是半年前的,他摸着自己的头:“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慕将军叹了口气,到底该不该告诉他?
“那就别想了,你在这休息几天,我们回家。”
“嗯。”
其实说实话,哪怕到现在,慕夜磊都没有彻底相信慕将军,虽然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但是他的知识,警惕性依然在。这一夜,他一点也没睡着,他赤着脚站到窗前,看着黑乎乎的天空,偶尔还有几颗星星在闪烁。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慕夜磊摸着自己的脸,然后跑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我长得这么帅啊~”他又脱了自己的衣服,轻轻摁了摁自己的肌肉:“硬邦邦的,这么结实……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啊?看这里富丽堂皇,我不会是个富三代吧?”
“不好了!少爷不见了!”
慕夜磊听到门外的一个女孩喊叫的声音,赶紧跑出去:“别喊了~”女孩才淡定下来:“你怎么在这啊?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不见了。快休息着吧,不然慕将军非剥了我的皮不可。”慕夜磊的把妹本性又展露了出来:“你这么可人,你家将军怎么会忍心想你下狠手啊?”
“早就听说您花心无人能比,如今看来,还真是。”
“你……认识我?”
“当然了。”
“你……你知道什么是认识吗?就光知道我叫什么,我是谁?这就叫认识。”
女仆伺候着慕夜磊睡下,然后给他轻轻盖上被:“切~你问问,天下谁人不识君啊?光是仰慕您的女孩子,就一抓一把。”慕夜磊却突然握住这个女仆的手:“那你仰慕我吗?”女仆直言不讳,她丝毫没有脸红和犹豫:“嗯。”
“那你说,我叫什么?”
“慕夜磊。”
“我是谁?”
这个问题让女仆觉得问重了,但是又不得不回答:“你是慕将军的孙子,慕将军是我们老板的生死之交,所以,你现在尽管不是在你家,地位却依然高。”慕夜磊看着这房间:“原来,我不在家啊。”
“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那个……我想睡了,你先撤吧。晚安~”
女仆就出门了,剩下慕夜磊继续想:“糟了!忘了问她发生什么事儿了。”他赶紧起床出门想追上那个女仆,可是她消失的好快。正好也睡不着,慕夜磊干脆一个人走走吧,他看着这如此华丽的地方。
手摸着墙壁,身后却被人叫住:“夜磊。”
慕夜磊闻声回头:“哦,是您啊。”慕将军也没有睡,他一直呆坐着,刚好想去他房间看他,却正好看到他只身一人走出来。
“你,想干什么?”
“我想随便走走看看。”
“刚接到电话,欧阳皓轩已经没事了,他在他表哥那里。”尽管他肯定不会知道欧阳皓轩这个人了,但是好歹是欧阳皓轩拼了命的救了他。慕夜磊手摸了摸腿:“哦……”然后就没下文了,慕将军看的出来,他是在故作淡定,其实一直不停在转的眼珠子已经出卖了他。
“别想了,欧阳皓轩是你兄弟。”
莫锦年看着那个水晶球,她从没守护一个东西这么仔细过。也有好久,夜磊也没联系自己了,都怪自己。想到这里,她才拨通了慕夜磊的电话,这么些日子以来,丈夫儿子竟然都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慕夜磊在慕将军房间正在说着以前的事儿,对慕夜磊来说,像是在听故事一样。
“你的手机。响了。”
慕夜磊拿起来看了看:“妈妈?”慕将军喝了口茶,点点头:“嗯,就是你亲生母亲。”慕夜磊不知道接还是不接,他的妈妈……他将手机握的紧紧的:“那,接了要我说什么?”慕将军直接接起手机放到他的耳边。
“夜磊?!”
“额……妈。”
“对不起,看我老糊涂了,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也是,自己竟然等到慕夜磊将电话接起来了,才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瞥了一眼对面墙壁上的挂钟:“夜磊?这么不说话?”慕夜磊看了一眼慕将军,尴尬的说不出话。
慕将军抢过手机:“锦年,是我。夜磊累了,你明天中午来一趟。”
等他回头的时候,慕夜磊已经赖在自己床上睡着了。他无奈的过去将手机轻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上,然后自己躺倒他身边,轻搂着他睡着了。半夜三点左右,睡梦中的慕将军被身旁的慕夜磊吵醒。
慕夜磊抓着床单,然后又抓着自己的衣衫:“咳……咳咳……”
他拍打着慕夜磊的脸:“你怎么了?”
慕夜磊没有一点反应,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东西要吐出来一样,脸憋得通红通红,慕将军赶紧叫来了下人。慕夜磊突然呆住了,眼睛看着前方,这吓坏人的表情让慕将军差点晕过去:“夜磊。”
他突然坐起身来,捂着自己的肚子:“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慕夜磊口中喷出,然后晕了过去。
“啊!”慕凯从床上呼的一下坐了起来,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慕凯手盲目的瞎摸索着:“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儿了。”心在抽搐,什么噩梦都没做,怎么会被吓醒?他看了看表,三点二十左右。
他摸着自己的额头,湿漉漉的。
“别自己吓自己了,睡觉。”
一张大床竟然被血染红了四分之一,慕夜磊脸白的像张纸,他带着呼吸器,大口的呼吸着氧气,但是随着心电图的迹象,生命越来越弱。直到,变成了一条直线。“滴”的声音划过所有人的耳边。
“夜磊!”慕将军过去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脸:“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医生过来跟慕将军说:“是脑部重击后的后遗症。现在看来,已是无力回天了。”慕将军上去揪住他的领子:“救活他!否则我让你陪葬!”白玉龙过来拉着慕将军:“你杀了人家也没用啊!来人,找江北过来!”
慕将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自己拿起电击器,不管别的,放到慕夜磊胸膛上就实施,慕夜磊被带了起来又躺了回去,可是已经丝毫没了反应。慕将军反反复复好几次,白玉龙上去将他拦到一边:“你疯啦?这样活着都能让你给弄死!”
“那怎么办?!”慕将军将电击器扔到地上,白玉龙拿起电话:“小凯,你爸在我这里,现在,马上,来我这里一趟。”这命令的语气让慕小凯觉得不自在,但是以前他也没这么跟自己说过话,自然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赶紧穿好衣服,连夜赶了过去。
慕将军没完没了,他重新拾起电击器朝着慕夜磊下了手,白玉龙捂着头,让这一幕愁了个半死:“慕大将军!你清醒点!接受现实!”儿子远逃,孙子又英年早逝,难不成,真是自己早年坏事做多了的原因吗?
二十分钟后,慕夜磊安静的躺在床上。
慕小凯夺门而入:“爸。白叔,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急让我过来?”
“你侄子死了。”
“谁?”
慕小凯还不信自己听到的,他看着在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慕夜磊,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夜……夜磊……”慕凯走的时候还托自己要好好照顾夜磊,可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要怎么跟哥哥交代?
慕小凯自小就不愿意慕将军的事业,他不喜欢军人。所以跟慕将军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他走到慕将军身边:“爸,您别难过了。”慕将军手摸着地毯,像个找不到糖果的小孩子:“我怎么能不难过……这个不孝顺的逆子,让我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白玉龙也是一脸的难过:“******!让你们去找江北,他怎么还不来?!”
“小的不知,去找江北的人还没回来。估计是知道自己闯了祸,所以……”
白玉龙刚要开口,却试到大腿上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回头看过去,慕夜磊的手在轻轻拉他的裤管儿。他瞪大了眼睛:“我靠……慕大怪!快来!”慕小凯看着父亲呆滞的模样,替他应了白玉龙的话:“白叔,怎么了?”
“活了……”白玉龙小声告诉慕小凯。他急忙过去看着慕夜磊,还是闭着眼睛:“白叔,您是不是搞错了。”这次近距离看着慕夜磊,跟哥哥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还真是无比的怀念。当他脑子里萦绕着哥哥时,他,竟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