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君要订婚了,和一个小官吏的儿子。当时,刘病已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惊讶的,毕竟也是,相处了那么久的妹妹居然定了婚约,是不是意味着就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于是第二天放学的时候,不禁嘴贱与张彭祖说了一声,“什么?”张彭祖问完这句以后,忽然失了神,也不像之前一样有精气神,刘病已觉得有点古怪,“你不会对咱妹有意思吧?”张彭祖刹那间惨白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怎么,怎么会呢,她不是,她不是我们的妹,妹妹吗?”刘病已无奈粗神经,竟未发觉张彭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当是他为许平君高兴的缘故,笑着说,“听说订了婚的女子就出不了门了,我们还是迟早的约她出来聊聊吧。”“嗯,好……”回答他的是一声软绵无力气的敷衍之词,这些连刘病已这种粗神经的人都发觉了,疑惑的看他“不会真给我说中了,真的对咱妹有意思吧?”张彭祖提起精神,锤了刘病已一拳,“别逗我,我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呢,下次约她到哪?”刘病已看他精神气挺好,还有心思和他嬉戏打闹,不知怎的一阵无名火起,闷闷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静静地步行回掖庭,许广汉已经出去了,探究的望向张贺,张贺感受到他的不解,回答道“平君那孩子和内者令欧侯氏的儿子订婚约总不能只有许夫人自己代表吧,于是我便把许广汉放出宫外了。”言罢,像是有什么急事般,径步行出殿外。刘病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失落的点点头,然后自己一人瘫坐在地,脑子如走马灯花一样闪过这一年相处的过程,既想到了相识时的碰巧,又记起了再逢时的哭笑不得。但一句深刻的话却萦绕在他的脑子里,“平君要订婚约了……”回荡着,久久不散。但是这时候的刘病已却没有发现他对许平君有那么一点的异常,毕竟张彭祖也是和他的反应一样,日后却因为这个疏忽,后悔不已。
约许平君出来虽然难,但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乎,他们正坐在一间茶栈品着茶。“平君妹妹,你爹说你要订婚约了?”张彭祖性格口直心快,率先便把心里的困惑问了出来,同时的也引到了刘病已的侧目。许平君咯咯一笑,“是啊,怎么了?”“没什么,我们只是好奇。”“嗯,对,好奇,好奇。”张彭祖和刘病已马上开始找借口敷衍,许平君也不回答,直盯着他们看,他们也不出声,一时有种诡异的沉默感。“娘说,那内者令的儿子虽然体弱,但他的爹爹权势甚大。”许平君见没人说话,于是自顾笑着说,边说着还神神秘秘的凑了过去,伏在他们两的耳边说,“如果婚事能成,娘说爹爹平时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张彭祖一怔,不自觉问道,“那我爹爹能帮助你爹吗?”许平君只当是玩笑,捂嘴轻笑几声,俏皮开口,“当然是能的。”刘病已轻推了目光认真的张彭祖,心中略有疑惑,但年纪未免小,也没想到别的方面去,打着哈哈说“你爹位高权重,这下才想起了我们这些劳苦的百姓们?”“哈哈,开个玩笑不给啊?”被轻推了下的张彭祖,心中也是一片慌乱,他也不知为何突然问出这句话来,便嬉皮笑脸的说着圆场子的话。坐了不一会儿,许平君便要走了,毕竟她也不算是平时陪他们肆意玩的人了,刘病已恍然若失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感觉他们之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构成了一道鸿沟,像是找知音般望向了张彭祖,张彭祖像是看到般回头看了看刘病已,并回以一个了解的目光。
“病已?”默默的走回宫去,忽然看到了金氏兄弟,刘病已深吸了一口气,装作很淡定的样子,“你们干嘛去?”“嘻嘻向上请了假,正打算去你的掖庭里玩呢。”“原来是这样啊,行啊,走。”虽然看到他们说的和真的似得,但是刘病已总有一丝疑惑,若去他的掖庭内,应该是在宫内往宫外走,而如今他们却走的是进宫之路……但他们的事,又不是刘病已能决断的,只得跟在他们的后面向掖庭走去。回去时,居然罕见的见到张贺在殿门不知要看什么一样,见到金氏兄弟眼睛不由得一亮,而后面的刘病已一出来,张贺脸一沉,正想让刘病已别碍事,金氏兄弟出声解围,“张令请稍后,我等与皇孙去掖庭游赏一番。”张贺听了这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尴尬的应了句,“是是是。”刘病已虽然心生疑惑,但这几年耳濡目染的也懂得了观颜察色,静静的在旁边候着,直到被金氏兄弟扯出去才罢休。
当然,金氏兄弟来也不是单为了和刘病已玩耍的,只不过是他们挺好奇百姓的生活所以才亲近刘病已与他聊天,潦草的寒暄了一下他们便想到了自己的传话任务,便提出要和张贺说话的意思。刘病已虽然心生疑惑,但还是特别识时务的跑到了后殿捧起了一本书来读,但读书是单调的,于是刘病已开始不安分了。他蹑手蹑脚的跑去张贺和金氏兄弟说话的地方,正好后面有一大道屏风,严严实实的,刘病已不假思索的躲在了后面。大殿传来一阵阵的交谈声,“张安世真的如此说?”是张贺的声音,似乎他挺愤怒,金氏兄弟这时也不敢说太多,看样是被惊呆了。“病已这孩子甚好,安世为何禁止我说这些?不过是怕惹上事罢了,身为车骑将军居然如此贪生怕死,你们两去和他说,我乐意说是我的事,和他无关。”金氏兄弟还没从一个掖庭令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破口大骂朝廷重臣车骑将军的事情中惊吓出来,又听到了这样的苦差事,突然有种被世界抛弃了的直视感,而屏风后的刘病已听到了张贺几次三番的提到他的名字,也觉得有些蹊跷,好好的没事我怎么那么有存在感了?想了想,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张贺见到是刘病已,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于是便迁怒与金氏兄弟,“还不快去?”“哦哦……”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虽然貌似掖庭令是不能这样对他们的,但他们还是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等看不到殿门的时候,两个人突然惊醒,“格老子滴,我们为啥要退?”是金建的声音。
“可能是智商问题……”金赏幽幽的回了一句。
“没错,都是你的智商影响了我。”金建昂着头说,表情里有说不出的得意。
“一般没智商的才会这样说。”金赏瞟他一眼,双手交叉着悠闲的说,丝毫没有一种自己智商也不高的自觉。
“你!”
“我!”
“好吧你赢了。”
“知道就好,乖。”金赏揉揉他的头,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小包干果,递与人。
金氏兄弟就这样吵闹着出了宫门,刘病已静静的看着张贺,“贺叔,什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