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莱恩叫出的名字……蝶后。
宋兮夏除了片刻的恍惚外,也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她早就应该联想到了,这世上还有谁会如此的憎恨她呢?想到曾经折磨她的‘蓝色妖姬’,她就不禁苦涩满溢心间。
不得不说阎婉玲真的是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骗过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从头到尾一切的一切指不定都出自她的手……
是不是连爸爸跟乐乐的死,也是?
宋兮夏不解,如果阎婉玲觉得她是这样十恶不赦的存在,为什么不就地解决了她呢?
总之,现在她已经完全的被阎婉玲,与这个叫做付亚图的国家提起了浓烈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逃走的机会微乎其微,宋兮夏思量咱三后打算暂时观望情势方为上策。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付亚图……
想到此处,阎锦裂的脸庞浮现在脑海,宋兮夏心口顿时一热。
不,她在付亚图的事相信锦裂一定已经知道了。
虽说目前她没有任何的依据,可她就是这么觉得。
一定要活着回去,她要相信锦裂,一定会来救她!
纵使心中有着数不清的不安,这么想的瞬间,宋兮夏仍决定现在尽量不要去想这些事情。把事情往坏处想只会没完没了,进而增加焦虑感使精神崩溃。为了要从这里活着回去,必须尽量保持积极的心态才行。
宋兮夏看着镜子,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让心情冷静下来后,她想起一句话。那是数年前白胤轩对她说的话。
不管情况多么不利,都不能放弃希望,但是也不行抱过大期望。
白胤轩边笑边煞有介事地说:‘这就是逃出困境的秘诀。’那时她虽然觉得这句话很矛盾,但现在回想起来却一点也没错。
只要有微微的希望之火就够了。宋兮夏下定决心,要把这小小火光深深埋进心中,小心守护绝不让它熄灭。
“叩叩”敲门声的响起,让宋兮夏忙收拾了心情。
她穿上衣服,走向门口,问道:“什么事?”
“宋小姐,蝶后有请。”
宋兮夏听后微微紧了紧眉头,她打开了房门。
这时莱恩上前,把取下的手铐再次给宋兮夏带上。
宋兮夏望着又被带上的手铐,也只能暗暗的笑了。
阎婉玲还真是不放心她呢。
“请吧宋小姐。”莱恩说着,率先朝前为宋兮夏带路,而在她后方的则是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班若特。
宋兮夏被带着来到了最深处的房间,而她一进入,就看到已经换下劲装的阎婉玲,正悠闲的站在窗边。
宋兮夏初略的环顾了下房间,房中的摆设并不奢望,甚至可以说是极为的简单,中央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墙上挂着多幅相框,临窗摆放的是一个玻璃花瓶,上面插着几支花,在灰白色的空间里面,那几支艳丽的花,应该是最为亮眼的吧。
直觉告诉宋兮夏,这里就是阎婉玲的房间,虽然与想象中的有着很大的出路。
此时,晚餐已经准备妥当。桌上有用炖煮及烧烤手法调理而成的菜肴还有汤,看起来味道应该很不错。
宋兮夏坐在椅子上后,莱恩又将她手上的手铐解开。随后便与班若特离开了。
莱恩跟班若特一离开房间后,宋兮夏总算松了口气,磨擦着发疼的手腕。毕竟自由被夺去的感觉并不好受。
“虽然没办法弄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不过这可是我的一番心意哦。先来干杯吧!”
红酒倒进玻璃杯中,宋兮夏没有干杯就喝了一口酒。
阎婉玲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举起杯子露出微笑,以付亚图语说了句,宋兮夏虽然听不懂,不过想来应该是干杯的意思。
阎婉玲的放松,似微妙的感染了宋兮夏,她也暂放下了紧绷已久的神经,拿起了刀叉,吃了起来。
阎婉玲那边很安静,她似乎并没有动口,仅仅是喝着红酒。
宋兮夏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阎婉玲,看着她,不管是什么时候,阎婉玲都是那种让人觉得优雅的女人,她的美丽自然而大方,高贵的气质更增添了她的不俗。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呢?你应该是恨我的吧。”
阎婉玲摇晃了下酒杯中余剩的红酒,歪了歪头说:“大概我已久玩腻了。”
阎婉玲以恶作剧的眼神看着宋兮夏,那是一对同时拥有孩童般天真与恶魔般狡猾的眼瞳。
“你玩腻了?”宋兮夏惊悚的望着那个含着温雅笑容的女人。
阎婉玲放下酒杯,举起叉子,插了一块肉片送入口中,耸耸肩头说道:“一个游戏玩的太久,当然回腻味,如果不能及时的找到新的游戏,那总感觉真的会把人憋疯的。”
“那你是觉得恨我只是一个游戏?而这个游戏你已经玩腻了?”宋兮夏声音不由略略的拔高。
“不完全是,至少你现在仍是我游戏中的主角,我不过是修改了下游戏发生的剧情罢了。其实也不是修改,而是往前推移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个游戏的结局罢了。”阎婉玲从头到尾都是以着玩味的口吻对宋兮夏解释。
“我对我会成为你游戏里面的主角并不觉得意外,可为什么你连锦裂都要牵扯进来?”宋兮夏竭力克制自己冷静。
“那就错了,原本我的这个游戏里是没有锦裂的,是他非要强加进来。说真的,锦裂的加入让我措手了很久。只不过他强行要加入,我也没有理由去阻止,而且我发现了更为好玩的路线。游戏当然是要越刺激越好玩,不是吗?”
宋兮夏无法相信,阎婉玲会说得如此的轻描淡写,阎婉玲似乎完全都不在乎阎锦裂,而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玩乐的兴趣。
“我确实好几次都想要把你杀掉,可每次都会有人出现干扰,真是让我困惑。也许你天生就是当主角的命吧。既然不能杀掉你,那何不将你扩大化呢?”
“扩大化?”宋兮夏皱眉。
“对呀。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想了一个最为有趣而冒险的路线,那就是成为你与锦裂想要的阎婉玲,成功的在你们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让你们都对我抱有一份感恩。这样一想就让我亢奋起来了。”
“你觉得这真的很好玩?”宋兮夏只觉得阎婉玲疯了,阎婉玲其实早就丧失了理智了吧。
“很好玩,这种微妙的关系让我相当的享受。你会因我的存在而感激淋涕,锦裂会因为我的存在而诚惶诚恐,我享受着两种夹带着矛盾的心里。”
“锦裂是你的侄子,他对你的感情,你心里最为清楚。”
“我当然清楚,所以他其实一直都觉得很不安,锦裂是个十分敏感的孩子,也是个很死心眼的孩子。我的一举一动其实他比谁都看得清楚。你不觉得每次他看到我跟你在一起,总是会显得很被动?总是会找千万种借口,将我们分开?”
宋兮夏心惊在阎婉玲的话中,回头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虽然每次阎锦裂都会表现的十分的热情,可她总觉得每次跟阎婉玲相处的时间都太短了,那时候还没有想的那么深入,现在……
“锦裂知道你就是蝶后?”
阎婉玲摇摇头,笑道:“我不是说了吗?锦裂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就算他再怎么防备着我跟你相处,可他不会去破坏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那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那几年投下的花种总算是有了结果。”
“你的意思是,你对锦裂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宋兮夏猛的站起身,她胸口涌动着一团熊熊烈火。
她听过无数次阎锦裂对她说起阎婉玲在他小时候是如何的照顾他,阎锦裂说过,这辈子最为感恩与在乎的人就是姑姑阎婉玲。
他甚至把阎婉玲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那样的敬仰爱慕着。
“说是假的也不完全,至少我对锦裂始终有着一份疼惜。”
“你真的疼惜锦裂?”
宋兮夏的眉间出现皱折,阎婉玲拾起眉毛说:“你的表情还真困惑呢。这种事不是经常发生吗,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打个比方来讲,就算你养一条小狗,时间长了多少会有些感情。你会记得要按时给它喂食,你会记得什么时候该它去外头散散步了,看到它忽然安静下来,会想是不是生病了。这是一个正常人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
“请你不要把话愈扯愈远,我想问的只有表面上的理由而已。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对你而言如果仅仅是为了守住祖业,早就已经过界了,你现在根本就想要毁了皇城,毁了锦裂!”
阎婉玲喝了一口红酒,注视宋兮夏充满焦躁的脸庞。
“这是一个非常难回答的问题。我想我倒是可以回答你,为什么想要毁了锦裂这个问题。我说疼惜锦裂这话并没有欺骗,他长得很相世藩,真的可以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看着锦裂我就像是看到了世藩,我疼惜他,仅仅是因他有着一张世藩的脸。至于我想要毁了他,是他不够纯洁,不够完美。他体内流淌的血液带着肮脏,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成为皇城的继承人?怎么可以玷污了世藩一世的英明,我不承认他是世藩的孩子,不承认他是皇城的孩子。但是爸爸却信了,他不但让锦裂住进了大宅,更是以继承人的目的培养着锦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