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吵了,快上课了,咱们走吧!”眼看我和琴姐越吵越凶,赵丽抓起床头的书,急忙拉我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琴姐在后面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要倒霉了!”
“呵,谢谢提醒了!”我回头不屑地说道,可对上她眼睛的一霎那我后背一凉,那是一股极寒的阴狠,从琴姐的眼睛里一闪而过,让我有种错觉,站在那里看我的不是一个活人……
走出宿舍很远我心里还是瘆唠唠的,大白天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给人这种感觉?刚来宿舍时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看来这琴姐真的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她的背后肯定藏着一些不为人所见的东西。
“怎么办?她肯定要找你麻烦了!我可听说了,和她吵过架的女生都莫名奇妙的退学了,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赵丽显得很不安。
“嗨,不用怕她!有招让她使去吧,我正好也想会会她!”我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暗暗提高了警惕。真是郁闷,走到哪都遇见这类事,天生招鬼的命吗?
晚自习放了学,我见赵丽蹭到了谭军旁边,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很开心的样子,我也没过去打扰,悄悄出了教室。
手里握着亮闪闪,围着学校溜达了一圈。学校的操场很大,南边是一条河,铁栅栏沿着河边围住,一角有个花园,凉亭、石桌、拱形门、一丛丛毛竹,白天看起来挺惬意,晚上因为没有路灯,黑咕隆咚的有些阴森,操场上倒是有不少人在跑步,可是那里好像一个人也没有。我悄悄朝那边走了过去,心里暗暗琢磨着琴姐那只黑猫的藏身之处。
就在我快要接近的凉亭的时候,一丛毛竹突然一晃,一阵沙沙声传来,虽然很细微,但也引起了我的怀疑,
我悄悄一步上前躲在柱子后面,微微探头望去。
那丛毛竹一晃之后便没了动静,由于枝叶茂密,也看不见那后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我摒住呼吸,就这样静静地守了能有一分钟,毛竹后面的那个东西还是没有出来。
握紧亮闪闪,壮了壮胆,心想过去看看,我刚迈出脚,就听几步之遥的河边突然扑通一声,就像有人跳河了一样,吓了我一哆嗦,不由得惊叫出声,而那丛毛竹唰地一晃,后面的那个东西好像是被惊跑了,可我连个影都没看着。
我急忙摸了过去,将几丛毛竹挨个踢了几脚,什么东西也没有,不过我有些怀疑,刚才躲在这里的,会不会就是琴姐的那只黑猫呢?
正想着,河边又是扑通一声!我又惊又恼,什么东西啊,大晚上总往河里蹦?
几步绕过花园朝河边靠了过去,头伸在栅栏边睁大了眼睛往外面看去,河边实在太黑了,隐约见对岸几颗小柳树披头散发的立在那里,别的什么也看不清。
“算了,找猫要紧,别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妙!”我悄悄转身要回去,可是无意中一眼瞄见那边的墙头上好像坐着个人,吓得我一把捂住了嘴,紧紧贴着栅栏没动,后背冒出一下冷汗。
“呼嗵!”“哎呦!”那个黑影突然跳了下来,一下子摔进了花园里,传来一声闷哼。
“是个人?”我有些意外,大门不走,跳墙干嘛?何况这技术……
“哎呦,奶奶个孙子的!摔死我了!”就听花丛里那人咬着牙自言自语。
“咦?这谁呀?”我更加意外了,因为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像爷爷!
“乖孩子?乖孩子?别躲了,快出来吧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你不想回家吗?我跟你说啊,你再跟着它乱跑都容易丢命!”就听那人捏着嗓子悄声喊着。
“爷爷,是你?”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几乎可以断定,刚才从墙头上掉下来的这人就是爷爷。
“额??丫头?”花丛里倏的一下站起个身影,我这一看,不是爷爷又是谁。
“真是你呀?你怎么来了?咋想的还跳墙头?”我边问边跑了过去,简直要对爷爷无语。
爷爷迎上我,扶着腰干笑了两声说:“嘿嘿,爷爷没事别担心!哎呀老喽!这小墙头,要是在前几年,我嗖的一下……”
“行啦,行啦,说正事!你怎么到学校翻墙头来了,刚才在叫谁呢?”我边扶着爷爷在石桌边坐下,边问他。
爷爷的眼睛始终四下寻望着,好像在找东西。
“我来之前你看没看见一个小孩和一只猫跑了过来?”爷爷焦急地擦了一把汗问我。
小孩?猫?我一愣。
“好像是有个东西躲在了毛竹后面,不过我没看见影,只听见了一点动静。”我有些惊讶地回答。
“那就没错了,应该就是他们!”爷爷还是不甘心地四下望着。
“你找的那只猫是不是全身乌黑,眼睛发绿?”我着急地问爷爷。
“哦?你怎么知道?”爷爷收回目光,惊讶地看着我。
“因为我也在找它!”我和爷爷四目相对,原来这只猫真的有古怪。
爷爷说,找他来看病的那家孩子几个星期前就丢了魂,他费了好大劲才把魂招了回来。
傍晚他和小六子收拾了东西正要往回赶,刚出门,见一只黑猫蹲在对面墙头上,爷爷无意中扫了一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再抬眼仔细看时,那猫一溜烟似的跑了,而这时一个小小的几乎透明的身影跟着追了过去,爷爷一看顿时一惊,这不是刚才那孩子吗?
这时就听屋里传来哭声,孩子的爸爸抱着孩子跑了出来,那孩子浑身瘫软,眼睛直直地看着一个方向,怎么叫都没反应。
爷爷让小六子先留下别走,来不及多说就追了过去,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孩子的魂是跟着黑猫走的,黑猫往哪跑他就往那跑。
爷爷一是负责,二是他也好奇,怎么会有这种勾人魂魄的猫呢?于是他拼了老命的追,左拐右拐,不知跑了多少地方,黑猫领着那孩子躲躲藏藏,一直到逃进了学校里,正门不让爷爷进,所以他一着急就从这边跳了墙头进来。
“原来如此!放心吧爷爷,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它的主人还在我们宿舍!”我把神经病琴姐的事简单跟爷爷说了一遍。
爷爷听了非常惊讶,“真没想到你们学校里竟潜藏着这样的女孩,还让你给碰上了,必须摸清她的底细,她很有可能懂得一些养鬼的邪术!”
神经病琴姐会养鬼?我吃惊极了。
爷爷想了半天,很严肃地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千万别打草惊蛇,这事要慢慢来,先抓住那黑猫再说。
我和爷爷商量好了,他先回雇主家去交代一下,我回了宿舍。
刚一进走廊,就听我们宿舍里闹闹轰轰的,有几个女生呜呜地哭着,别的宿舍女生也围到了门口看热闹。
舍管老师在屋里训着话:“女生怎么可以这样呢,这是道德败坏知不知道,要是被查出来还怎么做人?这是一辈子的污点!”
“怎么了?”我挤进了屋,见赵丽也在屋里,过去拽拽她。
“丢钱了!我们宿舍有小偷!我的钱也没了,你快去看看你的吧?”赵丽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赶紧催我去看,因为她知道爷爷刚给了我二百块钱。
那时候我们的生活费少得可怜,二百块钱不是个小钱,我赶紧坐到床上,把被子底下的背包拽了出来,一拉开拉链我顿时傻眼了,心里咯噔一下。
“丢啦?”赵丽见我表情不对,急忙问我,我点点头,爷爷给我的钱,还有我之前剩的一些零钱全没了。
“怎么啦?又一个丢钱的?你丢了多少?”舍管老师走过来问我。
“大概三百块!”我有些无力,从来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事。
“哈哈,有钱人啊,三百块算什么呀?”上铺突然传来琴姐幸灾乐祸的笑声,要不是这一声,我都没发现她的存在。
“闭嘴!”我气愤地朝头顶喊了一嗓子。
要知道农村的孩子比较淳朴,虽然偷瓜偷枣的那都是图个好玩,真正牵扯到名声问题,孩子们还是挺在乎的,谁被叫一声小偷,那罪恶感等同于劳改犯了。
“到底是谁干的,只要你承认,我们大家都不说出去,就当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舍管老师吐沫纷飞地劝说着,拿眼观察着屋里的每一个女生,可是谁也不承认。
舍友之间也起了猜疑,大家都还不熟悉,所以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是怀疑对象,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是审视。
“你看我干嘛?好像是我偷的一样!”
“不是你偷的你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谁心虚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
两个临床的女生吵了起来,舍管老师压都压不住,整个宿舍的气氛让人压抑。
“老师?搜吧?每个人都搜一下就知道了!”几个女生起了哄,舍管老师想了想点点头。
可是这时上铺的神经病琴姐突然跟诈尸似的坐起身来,对着下面大喊:“搜什么搜?你们有什么权利搜?谁搜我一个看看?我整死她!”
……包括舍管老师在内,大家都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