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明显只是个中转站,陆离答应押送我去东隍之后,接下来便是漫长的赶路时间。
自从陆离向金钱臣服后,便将灵魂卖给了魔鬼,见我稍稍恢复点儿力气,便残忍的拿迷药给我闻,让我继续软成一坨刀俎上的鱼肉。
大概也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卑鄙的事情,这家伙一路上倒对我还算不错,晚上在客栈留宿也是事事都照顾得周全,用他的话说就是:“我要对我老爹有现在对你的一半好,我老爹都能从棺材里笑醒。”
我白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老爹就是被你气死的吧。”
陆离眼神转黯了黯,“他是得花柳病死的。”
“噗……”我差点被呛到,颇有几份同情的看着他,随后又皱眉道:“那你对那种事情还那么……极积?”有了一个前车之鉴不够警醒,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遗传基因的强大?!
“我才跟他不一样,他风流成性,家里妻妾成群,还整天流连烟花之地,我可是从一而忠!”
“咳咳……死者为大,何况是长辈,还是不要说他坏话了,”我语重心肠的教育他,“心里想想就好。”
“哼哼……”陆离冷笑一声,“你是不知道他干的那些龌龊事,如果不是他,我母亲就不会被气死,如果不是他,生哥……哦,就是我男人,也就不会被逼的声败名裂远走他乡。”
“他说上天明明给了我耕地的犁,我却用它做了搅屎棍。”陆离的狭长的凤眼微微泛红,眼角噙了一层簿雾,可嘴里却还是愤恨的说,“他以为他又高尚到哪里去了?找了那么多女人,跟种猪有什么区别?!可惜耕了那么多地,还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还染了病,哼!我偏就不如他的愿,我偏要跟生哥好,断了他陆家的香火,他又能奈我何?”
陆离听到啪啦啪啦的说了一通,我也缓缓从他嘴里慢慢得知他的家庭状况,简而言之,其实就是一泼狗血。
大概就是陆父风流成性,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不收敛,将青楼女子往家里带,直接气死了红旗老婆,与独生儿子势同水火,原本优秀的儿子为了堵气,和他的青梅竹马方同生好了,把陆父气个半死,用手段将方同生弄了个背景离乡,陆离索性破罐破摔到处沾草惹草。
后来陆家衰败,举债无数,陆父自知逃不过,悄悄将陆离送走。陆父被告入狱,三天就死了,官府的官方解释是死于花柳病。陆离落魄,跳崖自尽,却没死成,昔日情人救了他,原来方同生一直在关注陆离的情况,历经千帆,两人重归于好。
方同生开了镖局,陆离为重振陆家考了武状元,可惜好景不长,方同生在一次走镖途中遇上山贼,虽逃过一劫却身中奇毒,方同生的师父说可以用血璜草吊命,只是血璜草稀珍贵,且虽能抑制毒性却无法根除,陆离银钱花光,正走投无路,恰被东极的人找上,这才有了陆离替东极做事的一幕。
“一般山贼哪儿来的奇毒?时间又这么巧合,你就没想过那批山贼也许就是东极的人吗?”陆离说完,我却只觉得蹊跷,怎么陆离刚被任为随军将领,方同生那边就中毒了?!
陆离苦笑一声:“就算是又如何,毒已经中了,只能受控于他们。”
“没别的法子了么?就像你说的,哪怕血璜草也只能吊命,就没有彻底根治的解药么?!”
陆离叹气道:“有是有,但要得到它实在太难了,血璜草虽贵,好歹也算有价,可解毒的药却不是拿钱就能买到的。”
“那么厉害?什么药啊?”
“冥月宫的三大圣物之一:万事如意水!”
陆离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师父说它可解百毒,可惜,我有心求药,却连冥月宫如何去都不知道。”
说完又状似遗憾的感叹了句:“江湖上最神秘的冥月宫啊!”
我:“……”
我眨了眨眼,动了动唇,最后只剩下了感叹:“!!!!!”
“我欠生哥太多,如果他去了,我就陪他!”陆离说完又伤感起来,谈起他与方同生由冤家变鸳鸯的种种感动瞬间,什么小时候互看不顺眼,你往我床上丢蜘蛛藏蛇,吓得我几个晚上睡不着觉啊!我乘你上茅房,拿走厕纸,任你光着屁股在茅房蹲上两个时辰啊……诸如此类没营养的小甜蜜。
我嘴角狠狠抽了两下,在陆离兴致勃勃又娇羞无限的准备畅谈起他们第一次XXOO的时候,我赶紧打住他。
“怎么了?”陆离追忆往昔的脸上浮现被人打搅的欲求不满。
我默默的看着他,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你知道宵是谁吗?”
陆离秀气的眉头一下就打结了:“你什么意思?!”
呃?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陆离一幅怒发冲冠为蓝颜的样子,瞪着我:“尹辰公子是长得不错,但生哥也不差啊!你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有多好!他现在虽然中了毒,但在我心目中他仍然是最完美的男人!谁都比不上,就算是你男人也一样!”
我(O__O”):“……”这都哪跟哪儿啊!
“你误会了!”我敢紧打断他,“我是说你知道宵就是冥月宫的宫主吗?”
“我管他是什么王子公主皇亲国戚,在我心目中……呃?!你刚才说什么?!宵是冥月宫的宫主?尹辰公子?尹辰星吉?!”陆离凤眼瞪得比核桃还大数倍,猛的上前一步扣住我的肩膀,力道简直堪比大力鹰爪。
“松、松手!”本就没力气,被扶着躺在床上,陆离这样一冲上来,我就差点被扑倒。
“哦哦……”陆离连忙松开手,蹲在我面前,两只手如土拨鼠似的置于胸前,两只莹光闪闪的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汗毛倒竖,眉毛不由抖了两下:“你想干嘛?”
“殿下!”陆离突然重重的唤了一声,凤眼闪动,就像久旱逢甘霖的农夫:“您说的可是真的?!”
“这个世上还有第二个叫尹辰星吉的么?”
陆离重重的锤了下手,懊恼道:“大家都叫他尹辰公子,我听您叫他宵,我还以为他叫尹辰宵呢!我怎么会想到他就是冥月宫主啊!”
宵和我去前线确是没想过打冥月宫的名号,所以一直低调来着。
唉,早知道就先正名了,古人云: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嘛,我们就该按着顺序来,要是我和宵先成家了,宵的身份公诸于众,再来立业,就不会发现今天这种事情了嘛。
我也郁闷啊!可谁料战争来得这么突然呢。
想想这场绑架风波完全是可以避免的,我就不由叹气道:“大战前不久,为了防止敌人下毒,宵还给我喝过万事如意水呢。你要早跟我说,我就给你了嘛……呃……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陆离半手撑在床塌上,凤眼微眯,眼中划过诡谲的光:“你喝过?”
“对啊,怎么了?”你是想问口感还是效果?“味道不是很好,不过效果应该还不错。”
“难怪……”陆离眯着眼睛笑了笑,“难怪你闻了我的迷香都那么久没晕呢。”
“呵呵……”我刚笑了两声,可转眼我就笑不出来了,“你要干什么?!”
陆离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小罐子,对着我笑道:“这里面的红蛛就是咬方同生那只,让它咬你一下,如果你没事,那就说明,这万事如意水确是能克它的毒。”
我(⊙_⊙):“……”
“你、你确定要拿我做实验!?”会不会太奢侈了一点啊?!我战战兢兢的问,试图唤起他的理智,“如果没用,那我岂不会被咬死?就算有用,你觉得你这样做,宵会将万事如意水给你?”
“哈哈,吓你的啦!”陆离朝我眨眨眼,打开罐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我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陆离倏然抓起我的一只手,抽出随身的小刀在我手掌轻轻一划,笑道:“放心,就借你几滴血而已!”
“啊!”我一声惨叫。
“……”我((?ε?)?)有些奇怪的眨眨眼,十指连心,想想都疼啊!可为什么我觉得好像不是很疼的样子?!
我还来不及细想,就见陆离不仅对我的惨叫视若无睹,还捏着我的手伸进罐子里,任鲜红的血液汩汩的流进罐子,我嘴角狠狠抽了抽,虽不见得多疼,但还是被这阵势给吓得挤出两滴泪来。
直到陆离见血接得差不多了,才按住我的伤口,将罐子拿开,又像叮铛猫似的从怀里又掏出几个瓶瓶罐罐,打开为我撒上其中的药粉,一边用手帕替我包扎,一边解释道:“这是上好的金创药,你记得每天换一次,保证二天就能结痂了,唉……这么大的伤口,要是尹辰公子看到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可我也没办法,之前用的迷药你既然都没晕,那你的血里定还残留着万事如意水的成份,我将它带给师父,没准儿也能配出点什么,先稳住生哥的病情也好。”
听得我咬牙切齿,真不知是该恨他还是同情他。
陆离将罐子盖好,小心翼翼的收在怀里,对我眨眨眼笑道:“殿下的大恩大德,陆离没齿难忘,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谁想要你这种猪一样的队友的帮忙啊?!
我本不想理他的,但转念一想,苦都受了,好处不拿白不拿:“那你不能再给我闻迷药了,闻得我心口都疼了。”
“嗯?怎么会呢?这药最多只会让你浑身没劲儿而已,怎么会心口疼呢?”
“我怎么知道?”我白他一眼,特别是刚才划手之后,那股涌入心中的饱含愤怒的冷冽萧飒之意,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这股情绪又来得快去得快,自从被绑来之后,这种奇怪陌生的感觉就会不时闪现出来,以前从未有过。
这不是迷药闻多了的负作用,又是什么?
“好吧,”陆离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打开凑到我鼻下,我轻轻一吸,一股清凉舒爽之感直冲脑海,浑身都轻了不少。
陆离将小瓶子塞到我手里:“这是解药,你先拿着,我准备先回师父那里一躺,走之前我会把迷药给他们,你一定得假装晕迷的样子,不然,那群人会想其它的法子来困住你的。”
我点点头,“你就这样走了,他们会不会怀疑你?”
陆离笑了笑:“放心吧,我的钱还在这里,他们不会怀疑我的。”
我(→_→):“……”你究竟在东极人心目中树立起了啥样的形象啊!
陆离突然跪下身来,在我的床边磕了两个头,吓我一跳:“我还没死呢,你这样我渗得慌。”
“哈哈……”陆离轻声笑着,凤眼里有莹光闪烁,“殿下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将您的消息带给尹辰宫主的。”
“谢谢。”好吧,死马当活马医,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好了,而且这次还关系了你爱人的性命,希望你会靠谱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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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名字取得长也就算了,可我一直不懂,按男主这么霸气外露的造形,名字怎么也应该叫霄才对啊,怎么会是宵?虽然音都一样,但感觉还是差了一个档啊?”
白芷:“因为作者吃货的本质啊……”
“……”月月强词夺理据理力争,“你们不觉得,每当说到,吃宵夜的时候……就很有想像的空间么?”
我(→_→ ):“……还有色女的本质吧。”
月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