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产生分歧
这附近有血族在靠近？但是如此的味道却只是一只低等的吸血鬼。
在空气中凭借着听觉与嗅觉，得到的这些讯息让全圣宁心头滑过一缕疑惑。
伴随着心中的疑惑和不解，全圣宁睁开的眼再一次闭上，与此同时再一次深深吸嗅了一下空气中的他所要寻找的那抹气息。
是低等吸血鬼的气息，只是，那只低等的吸血鬼也还未完全脱离“新晋吸血鬼”，这个阶级。
而那只陌生吸血鬼的气息中，为什么闻到了令全圣宁熟悉到极致，极致到想要对它感觉陌生的一种气息？
难道，她也在这附近么？
心内这样的想法一闪即逝。全圣宁脸上的表情多变、有些变幻莫测。
“听着，晓恩。跟上东东他们先回车里等我。”
从裤子的口袋里插出双手。全圣宁双手搭在了楼晓恩的肩头，他的语气认真而凝重。
“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见着如此的全圣宁，楼晓恩还是慎重点头答应。
放开捏着楼晓恩肩膀的双手，全圣宁望着楼晓恩的背影，直到她匆忙的脚步赶上了前方的楼晓东，已经在饶善泽所能关照的范围之内，全圣宁才收回视线。
而眨眼之间，他所站的位置便空空如也，人已经寻着鼻间的那抹气息，朝森森那头的方向飞去。
当楼晓东带着疑惑的口吻询问着姐姐，全圣宁人呢？
楼晓恩却只是说，我们上车等等吧，他离开了一会儿。
楼晓恩说的时候有些心虚，因为她隐藏了全圣宁离开的真相，尽管这个真相，她自己也并不清楚。
这个时候的饶善泽没有参与楼晓恩姐弟两个的话题，他只是状若无意的瞟了一眼楼晓恩闪烁的眼神。接着若有所思的视线便看向了窗户外面。
再说离开了的全圣宁。
飞跃树林，借栖着树枝，不过才十几秒钟的工夫，全圣宁便到达了距离楼晓恩等人很远的地方了。
攀着树枝，居高临下。全圣宁寻着血族的气息飞身寻找，犀利的眼眸在瞧见林中闪动，正匆匆赶路的背影扬声喊道：“站住！”
见林中的陌生人并不应声站住身姿。全圣飞身跃下，站定在陌生人的前头，负手而立，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对面的人是直立的站着的。虽然一开始脚步匆匆，然而在全圣宁以从天而降的方式站定在他的前方时，他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讶异或者是慌乱出来。
全圣宁静静看着这个人，鼻息间早已经闻出了属于对面这个陌生人身上的血族气息。
看着他，看起来却又似乎是怪怪的。因为身高直达一米八零以上身高的此人，此时背脊却是佝偻着的，就如上了年岁的老妪一般。
黑色的头发，蓬松脏乱，长短不齐，坞垢也集结在头发上。就像是久剧山间的野人。
他身上的衣服也褴褛不堪，长发遮住了他的耳朵、嘴巴和鼻子。全圣宁唯一能看得见的便是他的那一乌溜溜、黑漆漆的眼睛。
那是一双细而长的丹凤眼。全圣宁看着，脑迹不觉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来。
“你来了，又为什么要走？”
全圣宁问着，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知道，此时面前的这个人，原本是在一步一步靠近他们的。却在自己察觉了他的靠近之后，赶忙离去。
想到此处，全圣宁便对此时面前的人的身份有了一个猜测性的概念了。
“你来了，又为什么要走？”
全圣宁是这样问着的。
而此时正站在全圣宁面前的人，他却只是以沉默不语来回答全圣宁的问题。
脏西西的头发、以及纠结的胡子当中，隐藏的是他面部神经的紧绷。
他是紧张而隐忍的。全圣宁能感觉的出来。
“你知道……”开口却又带着诱惑意味的停顿了语气。
眼神专注的凝望着眼前出来的陌生人，全圣宁想，或许，眼前的他并不能称作是完全的陌生人吧。
刚刚那么明显的靠近的他，其实还残存着人性，因思念亲人才有的举动吧。
全圣宁停顿不说的话，似乎是引起了陌生人一丝丝的兴趣。如全圣宁所愿一般，他的脸抬起了一些，在他看向全圣宁的时候，全圣宁在那匆匆一瞥中也已看清了他的面部轮廓。
就算有着污垢，不成人样，但是这基本的脸部轮廓却能看得出，与另一人相似，只是因为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那张脸上长满了胡须，甚至脏乱的胡子上还残着一些兽类的血迹，毫不意外的，全圣宁看见了他的那双眼……是红色的……
至此，对方的身份，在这里也得已肯定。
“你知道，他们三个来到这香江镇的香山，就是为了寻你来的吗？”
全圣宁将未说完的话补了个全。音色是一度细致的，如上好的陶瓷一般清晰不带杂质。
全圣宁的话，似乎是触动了面前这个人的某根神经，也似搅动了他内心深底还完全泯灭的人性。
他的背脊一瞬间便轻颤了起来，接着便又陷入僵硬，就如他此时正藏在胡子底下的嘴唇，以及他被长发挡住了的面部肌肉。
过了很久之后，他如死神般僵硬的面部，有了一丝丝的柔和，终于染上了一抹情绪化的光辉。
眼前的人不与全圣宁有任何的交谈，他只是提着步子头也不回的飞快离去。
似无意于在全圣宁面前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如所有的吸血鬼一般飞身离开，被拢动的气流中，全圣宁从中闻到了不属于此时眼前这个人的气息。
那是另一个人的，那抹让他熟悉、熟悉到宁愿想要对它陌生的气息！
她，果然也来了！
而且，就在这附近。
可是，为什么她来到这个荒山野领，愿意与一个陌生人在一起，却也不来看望我呢？
瞧，全圣宁，你又在妄想了吧……非得纠结于此么？
不是从很早就适应了没有她，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么……
自嘲的笑浮升自嘴角，带着一缕苍凉，心下了徒增一缕落没。
回到楼晓恩等人身边，他们三人都还在等着全圣宁。
在楼晓恩等三人视线之外的地方停下飞凌森林上空的身子，全圣宁靠近一个恰当的位置落下，接着便跨着稍大的步子走向了楼晓东的那辆军绿色JEEP.“瞧，圣宁哥回来了。”从在JEEP车的后箱沿上，楼晓东伸着食指指向前方不远处，语气中带着一丝因为之前累积的等待而爆发出的兴奋意味。
楼晓东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楼晓恩也已经看到了归来的全圣宁。原本站在车前的楼晓恩脚下不自觉冲上了前，迎向了全圣宁跟前，微张着嘴，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
或许，真实的她并没有想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便迎向了全圣宁，这种感觉就像是与生命、身体是同在的本能。
冷淡的瞥着楼晓恩如小鸟归巢一般迎向了全圣宁，饶善泽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这种深切而真实的归属感，为何是眼前这样的的全圣宁能给晓恩的？
全圣宁，明明不是那种给人强烈安全感的人，不是吗？
为何，晓恩的安心，却总是从他那里得到？
轻倚着车门，背脊搁着钢铁，饶善泽忽然感觉心有些痛。
他想，可能只是抵着自己背脊的车子外壳太硬了吧……硬到磕着了胸腔里那颗柔软的心……
清楚的看到了一些事实，不止是事实带来了打击和心痛，更是夹着一抹灰心和沮丧。
然而，时间、地点、环境并没有允许饶善泽滋生伤感。
全圣宁大步朝楼晓东和饶善泽的方向走了过来，表情中看出了认真凝重。
“收拾东西，我们都回去吧。”
轻轻淡淡的，带着优雅的温和。全圣宁说的时候，朝楼晓东笑笑，接着便静静的瞧着饶善泽。
听到全圣宁的话，大家都显得很是吃惊。
回去么？那么，大家又是为何千辛万苦的来呢？既然来了，还未展开的旅程，怎么能就止放弃呢？
“为什么？”
在饶善泽以仇视的眼神反问着全圣宁的时候，楼晓恩便先一步问了出来。
即使，你知道一些什么，也该告诉我们原因呀。楼晓恩同楼晓东是一样的心事。
“不需要找了。如果要回家，心里还有家人的话，他会回去的。而……”
全圣宁看了看楼晓恩，抿抿唇原本并不打算多言的他，脸上表情换了换，仍旧是开了口，算是给了一种解释和理由。
“shut up！”
因生气而喷发的尖叫，饶善泽狠狠瞪着跟前一幅云淡风轻的全圣宁。在大叫着闭嘴的同时，他嗖得站直了身体，三步并作两步的来了全圣宁的身前，伸手拧住了全圣宁的衣领。
“你现在是在说，不需要找了吗？嗯？不需要吗？你是在说，这两年来，我哥、我的哥哥！”
饶善泽逼近、狠狠瞪视着全圣宁的双眼里爆发着愤怒的的火焰。然而，接着说下去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已经有着硬咽，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里，逐渐不受控制的腾升起水雾。
“我的哥哥、亲哥哥！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家的，是吗？嗯？”
激动中显现了悲愤，饶善泽的眼角不自觉滑过一颗眼泪，和着那充满复杂感情的双眼，晃然间，那淡淡的泪痕间似染着了红色。
如此强烈的情感，不需要别人的太多碰撞，都能燃烧到如此程度。饶善泽，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如此强烈的情感，恐怕在完全爆发的时候，会连他自己也送葬吧。
控制不住的神情，饶善泽望着全圣宁的眼神抖然一转，嘴里竟痴痴然的冷笑起来。
饶善泽，竟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接着，出其不意间，手下生风，另一手握拳竟揍向了全圣宁的面颊，同时嘴里骂道：“全圣宁，你******在放哪门子屁！”
虽然自我角色各个不一，但是饶善泽都认为每一面都是真实的他，只是在不同的人面前呈现不同的自己。
饶善泽从未在楼晓恩等亲近之人面前说过赤裸裸的脏话。
以往的他，在家人与外人之间都恰如其分的扮演着他的角色但是，此时的他，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情绪过于激动。
面对如此的饶善泽，全圣宁悄无声息的伸手，却是时间刚好的挡着了饶善泽揍向自己脸颊的手。
他安静温和的眼神，不见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如大海一般蕴藏着无限包容。
全圣宁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只是此时多一份更坦率明显的真诚。
“我没有胡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现在，都得跟我回去。”命令式的话语，但是从全圣宁嘴里说出来，却并不显得多咄咄逼人。奇异的，非常易于让人接受。
“阿泽……”见饶善泽如此，楼晓恩唤了一声，走近了些。此时楼晓东也早已跳下了车，来到了全圣宁与饶善泽等人的跟前。
楼晓恩的声音似乎将饶善泽已经脱缰的情绪稍稍拉回了些。
眼神中闪过一刹那的震动，饶善泽原本绷紧的身体，紧紧拧着全圣宁衣领的手也都松了下来。
全圣宁轻轻的拂了一下饶善泽拧过的自己胸前衣襟，安静不语，只是静静望着饶善泽，似在等着他自己附言决定。
见如此整暇待逸的全圣宁，饶善泽阴狠而冷酷的再次瞪了一眼全圣宁。
接着便转头对着楼晓恩姐弟俩问道：“你们呢？”
非但不同意全圣宁的安排。饶善泽询问的话，潜伏语更是一种骚动和鼓励。他向楼晓恩姐弟两人传递着信息：“我们不需要听全圣宁的。”
在楼晓恩的心里，他明白，全圣宁的安排自有他们道理。
她，一度的相信他。这种信任，莫可言喻。却也同时建立在一定的客观基础上。
因为全圣宁刚刚离开的时候，脸上凝重的表情。这，定然与他此时的安排有关联吧。
因此，楼晓恩心下已经同意了全圣宁的安排。她动动唇，甚至是想开口劝解饶善泽的。只是一遇到饶善泽那种天地无法撼动的表情，便忍着未开口。
见到楼晓恩欲言又止的样子，饶善泽心下无不失落。复杂的心绪无法清晰转换，只得硬生生的一把切住，转头望向了楼晓东。
在面对楼晓东的时候，饶善泽自然是有期待的。只是，他却不将这种显得自身懦弱的表情表现出来。
因为表现了期待，在此时的饶善泽认为，也是在昭示着本身的懦弱。
而饶善泽，是不想，也不愿意的。
面对着饶善泽的视眼，楼晓东是很想拿出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很想站到饶善泽一边，以行动支持他。可是，他却无言的察觉，此时全圣宁的身上正隐隐的散发着一股让人决对信赖的坚硬、坚持的安全感。
在此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一度温和的全圣宁，散发着如此强势而强硬的气场，影响着楼晓东做出判断和决择时间，以及心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