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杜远之痛哭流涕,沈岚溪同样泪落不止。
“小溪,对不起,我不该听涂雅胡说八道,我真的混蛋,你知道我的,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和涂雅分手了,我还是你的远之,小溪……”
杜远之拥着沈岚溪,两人都是泪落如雨。
“远之,我忘记了,我什么都忘记了,他们说的,我都听不懂。如果在我失去的记忆里,我真的是那样不堪,你还会要我?”
“小溪,别这么说,既然你已经都忘了,那么我们现在还是以往的我们,你还是大三的学生,我还是你的杜远之。好吗?”
沈岚溪流着泪点点头。是,既然那段记忆已经失去,那么她还是杜远之的沈岚溪。
冷紫霜看着相拥的两个人,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她的心里一喜一忧。喜的是沈岚溪回到杜远之的身边,那么阳光就不能再惦念沈岚溪。忧的是自己的哥哥,哥哥已经爱上了沈岚溪,如果沈岚溪和杜远之重修旧好,那哥哥岂不是又成了孤家寡人。
“远之,冷医生说我后天就能出院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既然我已经毕业了,我们一起找工作好不好。”
“好。”
杜远之握着沈岚溪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医院里的事,很快被冷紫霜告诉了冷子啸和阳光,两个男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当然还有冷子渊。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杜远之和沈岚溪,阳光的眼睛转到了别处,而冷子啸只觉得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冷子渊办公室,杜远之深深的冲冷子啸鞠躬。
“冷总,我爱小溪,我和小溪爱了四年,从大二到现在,我一直都爱着小溪。不管她之前做过什么,我都爱她。感谢这一年来你对她的照顾。既然冷医生说那段记忆对于小溪来说,是痛苦而不堪回首的,我想,就此让她忘记也是好事。”
冷子啸的目光森冷森冷,如同北极的寒冰。
“子渊,你确定这样行吗?”
阳光听到自己的声音无力、苍白。
冷子渊漠然不做声,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冷医生,后天就要拆线了,拆线以后,我会带小溪回家。”
“不行。”
冷子啸终于说出了两个字,屋里的气氛瞬间冻结。
“哥,不这样怎么办,还让岚溪跟着你,可是她那么排斥你,她一见到你就害怕,每次你来过之后,我去检查,她都说头晕头痛。哥,清醒一下,岚溪现在是病人,那段消失的记忆,只能等她自己想起来,否则我们若是强行让她想起来,只会让她病情加重。郭主任说,她脑部的血块散去了一部分,到那时如果情绪不稳定,受到什么刺激,那么岚溪会失明、或者……”
阳光沉重的低下了头,那天他们三个人抢夺沈岚溪之后,沈岚溪头晕呕吐,甚至视力下降,以至于后来的两三天,沈岚溪都迷迷瞪瞪,多亏郭主任和冷子渊,才遏制了病情的恶化。
“我同意。杜远之,既然你能这么说,岚溪出院后,你可以带她回家,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休想。”
阳光把目光转向冷子啸,第一次语气平和。
“冷子啸,我承认我恨你,但是岚溪现在的状况,容不得我们自作主张。除非岚溪自己想起来,请你不要再刺激她。”
冷子啸面朝窗户,背对着其他三个男人,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窗棂,指尖成了清白的。
杜远之既然没有了工作,就一直在病房陪着沈岚溪,沈岚溪的脸上有了明媚的笑意。冷子啸也来,但是每次来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杜远之和沈岚溪。
看着杜远之轻柔的为沈岚溪梳洗,看着沈岚溪倚在杜远之怀里轻轻地笑。有那么一瞬间,冷子啸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要带走沈岚溪,但是触到沈岚溪清澈的目光,他什么也没有做。
阳光也来。来了只是和沈岚溪说话,逗沈岚溪笑,沈岚溪依着杜远之,开心的听着阳光的笑话,每次都笑的让杜远之帮她揉脸,她说都怨阳光,让她腮帮子疼。
对于阳光,沈岚溪没有那么多的恐惧,反倒有丝丝缕缕的欢喜。
阳光感慨,终于又听到沈岚溪的笑声了,所谓笑声清灵,不过与此。
而杜远之对沈岚溪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阳光心里慨叹,如果没有那段灰色的记忆,杜远之和沈岚溪会是这世界上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吧。如果沈岚溪能永远这样笑下去,他宁愿,沈岚溪永远不要想起来。
涂雅没有再来医院看望沈岚溪,杜远之说自己和涂雅分手之后,涂雅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只是,当所有的男人都退场,病房里只剩下沈岚溪一个人时,沈岚溪发怔。
冷紫霜无意中看到沈岚溪发怔,似乎有些不解。
“岚溪,怎么又发怔。”
“啊,没什么。”
冷紫霜狐疑的研究沈岚溪,清亮的目光让沈岚溪心里发憷。
拆线那天,杜远之、冷子啸、阳光、宁晓姝、冷紫霜都来了,沈岚溪的手心都出汗了,杜远之一直握着沈岚溪的手,直到手术室门口才放开。
沈岚溪整个人都在哆嗦,移动床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远之,我怕。”
杜远之忧心的看着沈岚溪被推进去,无措的站在门外。
阳光的心也揪住了,头部上缝了十针,可想而知拆线会有多痛。可是他们都无能为力,只能把目光都放在冷子渊身上。
“放心,有我呢。”
冷子渊冲众人点点头,他并不是颅外科医生,但是他能进到手术室里。可是就在冷子渊进去的瞬间,冷子啸离开了,几分钟后,全身被无菌装束武装起来的冷子啸站在了手术室门前,冷紫霜惊呼。
“哥,你要进去。”
冷子啸不语,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手术床上,沈岚溪还在哆嗦。
冷子渊拍拍沈岚溪的手。
“别怕,只是拆线,不是很疼,忍着,几分钟就行。完了再拍了CT,看看脑部的血块。”
冷子渊说的很温和,沈岚溪虽然点头,还是哆嗦起来。就在这是,冷子啸进来,伸手握住了沈岚溪的手。
“哥,这是手术室,你来干什么,出去出去。”
冷子啸没有接冷子渊的话,他身上都是专用无菌衣服,手上也带着胶皮手套,连眼睛上也架着眼镜。冷子啸握住沈岚溪的手,沈岚溪转动目光,冷子啸映入了她的眼帘,惊愕、震撼、纠结,一涌而上。但是手却没有推开,任由冷子啸握着。
这是一份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