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艾走到东楼的正门，突然一群学生从东楼里穿过正门走了出来。奇怪了，东楼里平时不是都没有人么，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学生。正当艾艾感到十分奇怪时，艾艾愕然发现，眼前的这些学生都穿着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学生装。她们兴高采烈地从艾艾的身旁蜂拥而过，艾艾倒也一点儿都不害怕，因为她们看起来都非常普通。
直到艾艾在人群中认出了一张脸，小柔！小柔在蜂拥的人群中面带微笑地看着艾艾，眼神殷切，好像在提醒着她什么。艾艾惊恐万分，使劲全身力气大声叫喊了一声。这一声使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另一个世界迷迷糊糊的映入眼帘，原来，又是一场梦！
连续几天都是相似的噩梦，这让艾艾感到有点歇斯底里。每一个梦境都是发生在东楼，仿佛有什么力量将艾艾牵引过去。而在梦境的最后，小柔总是会突然出现。难道这些并非虚无，小柔是存在的？
为了解开这个谜题，同时也为了摆脱没完没了的噩梦，艾艾决定再一次前往东楼探个究竟。东楼的正门仍然是锁上的，艾艾从旁边的侧门走了进去。从楼外到楼内，眼前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艾艾的眼前。
“你终于还是来了？”那个人影说道，艾艾听出了她的声音，是孙婆婆。
“孙婆婆，你知道我会来？”艾艾疑惑地问道。
“你已经见过小柔了，但是你很犹豫。”孙婆婆冷淡的表情，继续说道：“进来吧，我给你看点东西。”
艾艾跟着孙婆婆一起走进了她的房间，这是位于东楼侧门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比较小，不过，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几十年了，校方照顾我这个老太婆，允许我看管这栋楼直到我死的那一天。”孙婆婆自顾自地说道，艾艾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追问关于小柔的事情。
“我是在梦境中见到小柔的，孙婆婆也知道小柔，难道是真的？”艾艾吃惊地问，感到不可思议。
“她叫孙柔，是我的亲妹妹。”孙婆婆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艾艾，继续说道：“这是当年我们俩的合照。”
艾艾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照片是黑白色的，也许是技术原因，也可能是年代久远了，显得模糊不清。照片是两位女生的合影，装着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学生装，在一栋欧洲风格的建筑前拍的。艾艾回想了一下梦境中小柔的相貌，果然就是照片上的其中一个女生，顿时吓得浑身发抖。
“可是，为什么我会梦见小柔呢？”艾艾觉得自己简直快疯了。
孙婆婆没有理会艾艾的问题，而是谈起了这张照片，说道：
“照片上这栋欧洲风格的建筑就是H大的老图书馆，就坐落在现在的这栋东楼所在的位置上。小柔呢，还是原来那模样，真是让人嫉妒呀！你看看当年的我和现在的我，哎，岁月呀！”
艾艾又认真看了看站在小柔身旁的那位女生，还真没想到这是孙婆婆年轻时候的样子，岁月果真是不饶人呀！
此时，孙婆婆又拿出第二张照片，说道：“认真看看这张吧，我们三个人的合影，你看看能认得出那第三个人吗？”
艾艾接过照片，这是一张在书院前拍的照片。照片中，孙婆婆和小柔站在一个男生的两旁。在这张照片里，三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十分严肃，不像第一张照片中那么活泼俏皮。而孙婆婆要艾艾仔细认认的这个男生，第一眼初看是觉得有点眼熟，艾艾以为是那个时代的某个名人，但认真想来，却想不出的什么人。
艾艾对孙婆婆摇了摇头，表示认不出是谁。
“别被他的颜表迷惑了，认真看他的表情、他的神态。你刚刚前些天还见过他呢。”
艾艾听了孙婆婆这么一说，以为是学校里的某个老人，但不论学校里的老教授还是其他老职工，艾艾对这些天见过的老人却完全没有印象。艾艾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前些天见过的某个老人，那么他和照片中的样子肯定就像孙婆婆一样难以辨认了，竟然孙婆婆会让自己认照片，难道这个男生和小柔一样，还是原来的模样？
想到这里，艾艾的心跳骤然加快，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脑海中浮现过那个人的身影，再次认真地看了照片确认之后，她两腿一软，差点儿直接坐到了地面上。
“孙婆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吧！”艾艾苦苦诉求道。
“你认出来是谁了？”孙婆婆问道。
虽然只是黑白照片，像素也十分模糊，但艾艾的脑海中还是想起了那个人的脸。
“是楚天对吧，孙婆婆，这个人是楚天对吧！”艾艾激动地请求孙婆婆确认。
孙婆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当我第一次见到楚天的时候，和你一样的激动和不可思议。”
“孙婆婆，楚天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是H大二的学生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我做不了主，这个你得自己去问楚天。”
“那么，小柔呢，小柔为何会三番五次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很抱歉，这个我也做不了主，你得自己去问小柔。我想你该走了。”
孙婆婆把艾艾送出了东楼侧门，艾艾莫名其妙地离开了东楼，心里想着如何找得到楚天和小柔呢，一个总是出现在梦里，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
失踪的总是神秘的！艾艾想起这样一个故事——
６年前，我考入了Ｓ工学院，我很不喜欢这里，Ｊ是我唯一的朋友。他总是一套运动服，却带着一块旧怀表。５楼的阶梯教室是我们常去的地方。Ｊ有个怪癖，就是上楼时总得数每一层楼的台阶。
那天晚上，在去往阶梯教室的黑乎乎的楼梯上，他还象往常一样数着台阶。“９，１０，１１，……奇怪！”Ｊ突然说。“哦，应该是１２级的，……但是，今天我只数到１１。”
“那一定是数错了，别去管它了。”
“不行，我还要数一次。”
我当时很恼火，但因为没办法，“９，１０，１１，……”当我和Ｊ两人数到最后一级楼梯时，我突然感到背后冷飕飕的，头皮都要炸开。楼梯！楼梯真的比平常少了一级，变成了１１级！黑暗中看不到Ｊ的表情。就想，就像没有表情的尸体。我抛下Ｊ飞也似的跑下楼。
在寝室的床上，我发现我根本不能安静的躺下或者坐下。我只有来回地踱着步。同寝室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于是我开亮了所有可以打开的灯。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终于有人回来了。于是，我便立即拉上他们，打着手电筒去阶梯教室找Ｊ。
……
我们找遍了所有可以寻找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其后的校方和警务人员也没有找到他——Ｊ失踪了。
Ｊ失踪后的３年，Ｓ工学院开始扩建。当巨大的挖土机推倒有阶梯教室的那座楼时，在４楼楼梯的废墟中，人们发现了一堆白骨。白骨中间，有一块旧怀表。
我知道，那时Ｊ。因为，我听说，如果一个人在上楼的时候发现少了一级的话，他就会去代替那一级楼梯。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敢数楼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