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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太归来

三天后,据城中小报头版头条爆料,右相息愠花重金五百两购得罗裙只为博红颜一笑,这则消息顿时在京都炸开了锅时,有艳羡的,有嫉妒的,也有伤心欲绝、芳心跌碎一地的。

显然,洛二小姐主仆两都不是其中之一,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洛二小姐正关着门数银子,青竹则坐在一旁闲闲的啃着普通。虽然诧异为什么自家小姐突然之间有了那么多银子,但她的心思显然关更注在八卦上面。

“你说怎么样的美人才能配的起五百两的衣衫。”

洛桐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有什么,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让青竹姐姐穿上一千两的衣服。”

青竹深深的叹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是到底说什么样子的女子才会吸引到息相爷那般的男子。”

洛桐把银票一张张的叠好,漫不经心的回道“再好的男子不也是一双手一张嘴么?”

“那怎么能一样”青竹慢悠悠的吐出颗葡萄籽“这息愠息相爷可是曾经风华绝代的帝师息写墨的独子,先帝曾说,那般惊采绝艳的人物,自开国二百年来无人能出其左右。”

洛二小姐木木的说道“你不也说了么,这惊采绝艳的不过是他的父亲而已。”

“息写墨英年病逝,这息相爷靠着自己的本事年纪轻轻的便登上了相位,地位仅次于你父亲,真真是虎父无犬子!听闻他风姿不凡,这怕是不少姑娘要伤心呢”正当青竹轻声感叹的时候,却见自家小姐将那厚厚一沓银票叠了又放,放了又叠,旁若无人的嘿嘿傻笑。

眼看这银票皱成一堆,青竹拨开了洛桐的手“你再叠它也生不出小的出来。”

“这口不一定哦。”洛桐将银票塞进床铺下面的暗格里,将床又乱七八糟的铺好。随即躺在床上不知想起什么又傻乐了起来。竟渐渐的又眯着了.

青竹看了她一眼,无语的摇了摇头,这是她家的小姐么,这是她养的小猪!

和谐的安稳的生活到傍晚便彻底结束,福叔从前院差人告知她们主仆两,洛家老太太从九华山礼佛三日后便归来,青竹这才想起洛老太太寿辰将至,礼物还未准备,连忙将死猪般沉的洛二小姐摇醒。

洛二小姐抱着床沿迷迷糊糊的睁眼抱怨着“这个老巫婆回来与我又何干?”便又倒头抱着枕头死磕。青竹只得掀了她的被子,她这才不情不愿的下了床,模模糊糊的说道

“青竹姐姐知道那老巫婆向来不喜欢我,讨好她作甚?”

青竹靠着她一旁坐下,眼中少有的认真“正是因为你祖母不疼你,你便越是要让他重视,眼看你快要及并,这个相府不能呆上一辈子。只有相府重视的女儿,才能觅得好夫婿。”

看着洛桐不紧不慢的点点头,青竹又气又怒的扶正她的身子:“三小姐自小便在京中美名远播,又有父母撑腰,自然是不愁,小姐你每没有依靠和背后的势力,能不能听我劝上一劝,好好上进点,为将来谋划谋划呢,嗯?”

洛桐见她絮絮叨叨的又在念着这些老八股,便向往常一样不耐烦的撅着小嘴,直说知道了。

怎奈青竹突然起身向她福了一福,吓得洛桐连忙上去扶起,却见她已然红了眼眶。洛桐正欲替她擦眼泪,青竹却将身子侧了过去。

洛桐急急的说道“青竹姐姐,你不要这样。”

“左右我只是个奴婢,我说的话小姐也向来不会听,那我以后便再也不操心了。”青竹用袖口拭了拭了泪。

“好姐姐,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求你莫要再说这样的话。”洛桐撇着小嘴,可怜兮兮的扯了扯青竹的衣角。

“可我说的话,小姐向来都东边进西边出,根本没有用。”说罢,又呜咽了两声,拭了拭泪,袖口下的唇却得逞般的微微勾起。

洛二小姐无奈下只得再三拍了拍胸脯说道“以后我答应了青竹姐姐的事,一定会做到!”青竹这才破涕为笑。正色说道“姐姐也不指望你的琴棋书画能突飞猛进,变成才女,但是老太太的礼物,一定要用心准备,你明日便跟我学女红为老太太绣一副贺寿图吧。”

看着青竹似笑非笑的摸样,洛二小姐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上了贼船,无奈青竹哭泣的样子让她既心疼更头疼,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经过两天的特训,洛桐发现什么笨鸟先飞,熟能生巧等四字成语用在她那儿根本就不成立,她愤恨的看着正在被包扎的第八根爪子时,包了包泪,而青竹每绕上一层纱布,便叹上一口气,她也很伤脑筋,不是没见过笨的,可是真没见过像她那么笨的,望着洛桐血迹斑斑的第八根手指时,她也想问一声为什么有人下针十次,能扎到自己九次。她不是没想过洛桐为了逃脱女红而出了苦肉计,但是对于向来怕疼的洛二小姐她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代价她是万万不会付的。主仆两各有各的心思,就这么大眼瞪着小眼。直到有人来敲门。管家福叔差人说道,老太太提前一天回了,马上便到,让她们到门口拜见。

青竹替洛桐细细梳妆了一番便急急忙忙的赶到相府门口,到了那才发觉已然站了一堆人,洛相爷候在最前端,大夫人携洛柳紧随其后,后面跟着一堆丫鬟仆人。青竹拉了拉洛桐,她才不情不愿的靠上前去,大夫人斜了她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他们坐等右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俩马车才缓缓驶入眼前停下,洛相爷连忙迎上前去,从车中跳下一个青衣丫鬟,将一个穿着藏青色对襟长袍的老太太扶了出来,眼前的老太太保养得当,却满头华发,正是洛相的母亲尉氏。

洛连森携着家眷立马弯腰见礼,丫鬟仆役也跪做一堆。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让大家起身,洛柳和大夫人便立即上去一左一右的上前扶着她去休息,洛桐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对青竹的暗示只当没看见。

晚上相府便在前厅设了家宴,老太太坐在上席,儿子儿媳分别坐在左首和右首,随后的位置依次是大少爷,三小姐和二小姐的。休息过后的老太太显得神采奕奕,一直跟大夫人说笑着,洛相也时不时的插上几句,洛三小姐更是哄得老太太非常高兴,洛桐时不时的一旁陪笑,乍一看多么和乐圆满的一家子,却因为一句话便打破了饭席上的和谐。

起因是一盘松鼠桂鱼,却也不是道普通的松鼠桂鱼,只因洛二小姐叹息了一句,这是大哥最喜欢的菜色。

老太太便罢了筷子,想到伤心处,包了包泪哭了出来,指着洛连森骂道

“哪有你这黑心肝的亲爹啊,把我的亲亲乖孙儿往外面赶,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外面怎么样了。”

洛相爷一向是个大孝子,见年迈的老母亲哭的好不伤心,只得无措的在一旁替老太太顺了顺背,细细安慰着:“母亲舟车劳顿,一定要仔细着身子。”

老太太并不领情,推了推他的手臂,哭嚷道“我的乖枫儿不在,我回来过甚劳什子生辰,倒不如死了的痛快。”大夫人听后,立马拉着老太太的手,连连唾了几口“呸呸,咱们不说这个死不死的,母亲大人会长命百岁的。”洛柳一向机灵,拿着手帕为祖母擦掉眼泪柔声安慰着。

却见大夫人柳眉一挑,咂咂嘴,有意无意的说笑着

“今日你祖母刚回来,桐儿你这孩子为何尽说些让老人家伤心的话呢。”

老太太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不悦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洛桐一眼,彻底没有胃口了。

“都怪我不好,瞧我这张嘴,看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饭,就想起唯一缺席的大哥,一时感慨却惹起祖母不开心了,是孙女的错。”洛桐低声轻叹,伤心之处竟呜咽了起来。

“罢了罢了.”老太太厌恶的转过身去,“这家里真没有几个省心的,这些年也多亏了孝兰给我添的孙子孙女还能为我带了几分慰藉,以后这家宴就不要喊乱七八糟的人出席了,省的我不痛快。”

容孝兰正是大夫人的闺名,而这乱七八糟的人自然指的就是小妾生的洛二小姐了,可惜的被点名的当事人此时正在聚精会神的对付一只翡翠虾,头也未抬。跟小声呜咽的前几分钟判若两人。

可怜洛相爷却跟个孩童一样恭身站在母亲面前,丝毫没有平常一国之相的威严,老太太一个劲儿的絮絮叨叨的说着成年旧事“孝兰是多么好的孩子,可你当年为了贪图美色,便带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还生下这个不足月的孩子,你怎么对得起她……”

洛相爷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怎奈老太太沉着脸说道“你若真是孝顺,便要明白嫡是嫡,庶便是庶,明儿赶紧找人将我的长孙给寻回来。不要让些不相干的惹我不开心。”洛连森连连只得连连称是,老太太又训了会话,直到洛相大人面露疲态时,才由洛柳陪伴下离去。

一场家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主子们都一一离席,丫鬟陆陆续续的进来收拾,却见洛二小姐还在津津有味的啃着手中的卤猪蹄。正当左右为难踌躇之时,管家福叔却一反常态的朝她们挥了挥手,吩咐她们退下,这个一向待人方正严肃的老者看着眼前不顾形象满嘴是油的少女时竟露出了丝丝怜悯,叹了口气,终是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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