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云客栈

蓟州城，夜色微澜，暮月落下在远山上落下一层淡淡的清晖。风云客栈外，几个黑衣行者，脚步轻灵，从风云客栈一角一飞而起，就上了风云客栈的屋脊，在屋脊行走，如风而行，脊瓦不呈半点声响。到正厅时便俯下身子一动不动。而后又把手一招，另外三个黑衣人也腾空上了屋脊。雷猛和许仙仍在激战。雷猛虽然出拳凶狠，但却十分粗劣，功法也不细腻，这与他经常用擒拿格斗术欺负弱小有一定关系。两人你来我往，许仙已有玩弄之意，但招招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取他要害之意，眼看这位禁军总教头雷猛骑虎难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笑佛一看这阵势，没完没了，一时半会难以收场，于是站起身来，以一招童子拜佛，将两人隔离左右：“雷教头，今天就给老衲一个薄面吧，不要和这些晚辈后生计较了！”雷猛面沉如水，冷冷地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一听笑佛劝阻，在心里占了上风的许仙对笑佛微笑道：“小子有眼无珠，竟然在鲁班面前耍起了大斧。早听师父说过，禅师铁面法海与疯和尚济颠和笑佛及金国金刚法师并称武林四罗汉，今日有幸见到前辈笑佛，果然非同凡响。”当年武林十大高手一将两妖三道四僧当中，战神杨再兴早已战死，蛇妖白如玉和狐妖凤双飞不知所踪,，三道里硕果仅存的白眉丘真人竟与四僧之一的笑佛联裾现身，再加上怪异的乞丐少年，神秘的黑袍客，来历还不甚明了的白素贞与小青，我许仙纵然是江湖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恐怕也无力应对眼前的局面。还是柔怀锋芒，以免树大招风，成为众矢之的。云飞燕还是一副乐天派，乐乐呵呵的在客户中间窜来窜去。又给各位客官上过一遍茶水。许仙略思片刻：“各位前辈，实不相瞒，家师行在半路，突然接到飞鸽传书，说是当年的灵蛇教教主蛇妖白如玉重现江湖，并率众围攻金山寺。”“灵蛇教，白如玉。”白眉道长用手捊将了一下寿眉，继续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许仙答道：“是啊。谁的眼睛能够看尽宇宙呢？”“所以，我们只能在零零散散的现象中观察、体会到它的片段，特别是人心。”白眉道长站在客栈中间说道。“道长你这话中有话。”许仙觉得白眉道长的话是针对师傅法海禅师不履约行事而来的。笑佛笑容可掬道：“许仙，你师父约我等在此会面，共商寻找《武穆遗书》的事情，他怎么临阵失约，总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吧。”一直处变不惊的云飞燕在一旁也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诧异之色。“蛇妖白如玉当年名在十大武林高手之列。”白眉道长说：“她所创办的灵蛇教更是武林中众所周知的最大邪教。”“邪教？”云飞燕一愣：“就是专搞那些旁门左道，蛊惑人心、蒙骗他人之事。入教之人，都为心术不正之人，对这样的教派，应该人见人杀，刀刀见红，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笑佛站起身来，呷了一口酒，然后道：《武穆遗书》的出现已经让江湖风起云涌了，十几年前兴风作浪为祸江湖的灵蛇教和教主蛇妖白如玉的突然出现，更使武林中雪上加霜，增加无穷变数。唉，我们武林也和我们大宋一样都处于多事之秋啊。“如果《武穆遗书》真的被法海老和尚私自独吞，我定带十万禁军荡平金山寺。”飞虎雷猛说完话又把桌子猛的一拍。许仙一向对官府人员嫉恶如仇，这些朝廷鹰犬不但使国土沦丧，还苛于民，从来就没有干过过一件正而八经的好事，当听到雷猛说要带领十万禁军荡平金山寺的时候，许仙义愤填膺：“这是公报私仇，你们这些官府的鹰犬，座享国家俸禄，却专干这些男盗女娼的事情。”飞虎雷猛两颊气的绯红：“你……”笑佛一看两人大有大动干戈之势，于是赶忙劝和道：“两位施主请息怒。大敌当前，无论官府俸禄者，还是普通黎民百姓都应该顾全大局，团结一致，共同对外。”“大家还是言归正传，谈谈怎么才能寻到《武穆遗书》。如今我大宋还在多事之秋，内忧外患，危机重重。内有秦桧奸党欲孽继续执行投降政策，鱼肉百姓，苛政如虎，外有金国陈兵千里，时刻对我大宋虎视眈眈，我等江湖中人，理应急为国家所急，想为国家所想，视苍生黎民为手足。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这是英雄的遗恨，也是我等的世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江湖之人，我等应该为天下苍生计，大宋江山社稷计，切不可为了《武穆遗书》一书的归属，祸乱江湖，灭我大宋还我河山之豪气。”白眉丘真人慷慨陈词。夜行客接话道：“丘真人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对那些以民为负，横征暴敛者，我等就应该揭竿而起。对那些投降派，卖国求荣者及其后裔就应该终生追杀，斩草除根。”“壮士的话太绝对了，投降派是投降派，卖国求荣者是卖国求荣者，和他们的后裔有毛关系？”白眉丘真人说到这里，一粒灰尘落到了他的眉睫上。他敏捷地意识到这是房顶有人偷听所为：“上面的朋友请下来吧，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何必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呢？”“丘真人说得及是，不仿下来又何妨，量你尔等也无可奈何。”从房顶上传来了回话。好大的口气，这个声音似曾听见过，但一时间又记不起来。乞丐少年一听立刻警觉起来。就在乞丐少年还在犹豫的时候，四位黑衣人就从房顶落在大厅里，并狂傲地哈哈大笑。“有种的请露出你的尊容，大丈夫不必躲躲藏藏。”许仙说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但不是现在。”其中一位黑衣人说道。口气毒辣，字字带血，仿佛刚从血盆里捞出来一样。“虽然不敢肯定，但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来路。少说废话，看招。”乞丐少年突然向这四位黑衣人发起攻击。雾里看花，雾中初见，西风倒卷，一套组合醉拳袭来，大厅的风跟着一起旋转。所有桌椅东歪西斜。四位黑衣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先是一组探海斩蛟，躺挡切掌，桃园夺槊暂避攻势。见乞丐少年出拳果断迅速，毫不拖泥带水，云飞燕高兴得拍手称快：“少侠好拳法，只是可惜了我的这些桌椅板凳了。”四位美女见见乞丐少年一时难以取胜对方，也加入进来，双方混战一团，来往数十回合，仍不分高下。四位黑衣人见拳法取胜不了，立即腰中佩剑相迎。呵，操家伙了。乞丐少年也随手自腰中抽出一支软剑迎了上去。剑气如水银泻地。面对如此剑法黑衣人大叫一声：不得恋战。随后四位黑衣人向上斜飞倒冲出门外。这黑衣团来自哪里呢？许仙暗自思讨，见乞丐少年与侍女紧追不舍，追杀出风云客栈，他也跟了出去。四个黑衣人的轻功和乞丐少年的轻功相比，不相上下。沿街几个回合之后，双方轻轻一跃，就上了蕲州城的屋脊上。他们个个身形敏捷，在瓦屋上行走，犹如流动的空气，没有半点响声。黑白相间，乞丐少年与侍女所穿的白衣，衣袂飘飞。剑声清脆，火光喷溅。云飞燕站在大门外，望着空中这一奇异精致：“真是好功夫啊，你们就一直打到天明吧，让我欣赏个够。”屋里的人继续喝酒，有人打起了哈欠，有人回到预定的房间睡觉，大家都带着失望的情绪，原本来商议寻找《武穆遗书》下落的事情，除了召集者临时变卦，又遇上这些闲杂事情。而小青却兴趣怏然，比手划脚，滔滔不绝：“那乞丐少年也是功夫了得之人，和许官人不相上下，姐姐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白素贞还是一贯的小心谨慎：“小青，这里高手如云，身份各异，神秘莫测，还是静观其变吧。”“唉，姐姐呀，你总是这样，遇事缄默其口，处处小心谨慎，这里是蕲州城里的风云客栈，也算是光天化日之下，在众大侠面前，谁敢对我们无礼。”小青对白素贞说道。“哈哈哈哈……小小的黄毛丫头竟然知道的还不少，但你刚才的话是大错特错了，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白素贞和小青双双被一个黑袍客带走，“啊……”许仙一惊大事不好。听到白素贞与小青的惊叫，许仙闪身回到大厅，但见一道黑色身影闪过，而夜行客、白素贞、小青均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