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城
胡令峥
第一章
这个季节虽然立秋,可是也免不了暑热的影子。又将临近开学的日子,我要去一所高中担任高一班主任和语文老师。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发生什么。
我总会时而不时跑去那所学校,只是站立在校外静观。看着校园门口进进出出的孩子。忽然间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年,如过眼云烟般的往事一瞬间刷遍了整个脑海。
这是一个湖边的学校,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在这湖边演绎这样那样的故事,湖面就像一台放映机,透过影子看着演绎中的世界,似乎多了另外一番味道。
忽然,一个女孩闯入眼帘,她大声哭着,边哭便喊: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后面是一个紧跟的成年人,约摸三十几岁。留着一抹八字胡,嘴角的抽搐,难以掩饰他内心的躁动。
我在猜想他们的关系,如果说是父女的话,可是之前的对话不可能。难道是情侣?可是那个女孩分明只有十六七岁。
男子三步变作两步上前去,死死抓住女孩的手臂。女孩绝望地看着那个男人麻木的脸说:你放开我,我不会再任你摆布了,如果那时候我还小,现在我长大了。
男人从嘴唇撕扯出两个字,眼神中略显笃定:不行!
女孩收敛了一下哭腔说:为什么?你凭什么说不行,感情虽然说是两个人的事。可是结束却是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已经彻底对你绝望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世界,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更何况你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我只是个学生。我还小,请你放过我。
男人原本的目光,在这一席话之后,忽然闪出几道凶光:那你把我在你身上花过的所有钱,还给我。我就和你分手!
女孩闷在那里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冷冷地僵持住。湖面只是映出两个人斜斜的影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男人的脸上的血管变得殷红起来,没想到看上去原本脆弱的姑娘竟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男人恼羞成怒,两个人厮打起来。女孩被那男人抓住头发撕扯着在地上拖走。她舞动着双手,绝望地哭叫。
“快!别让他跑了!”校园里冲出来约摸二十几个人,喊着叫着,手里拿着扭折的拖把杆。原本模糊的人群变得清晰,冲向拖拉女孩的男子。
男子看到冲到他跟前的这群十六七岁的少年,冷冷地甩了一句:你们想干嘛?
领头的是个大个子男孩,微胖。他义正言辞地说:放了她!你以后再来找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子显出来几分不屑,把抓着女孩头发的手松开,却狠狠地在女孩脸上甩了一女耳光。悻悻地说:咱们俩两清了!
说完转身要走,女孩躺在那里身体开始抽搐起来。领头的男孩高喊了一句:打死他!
瞬间所有学生一窝蜂一样把那男人打到,骂声混杂叫声大约过了五分钟。男人也躺在那里,他眼睛略有淤肿。伸手从衣服里摸出手机,似乎要打电话找人。
领头的男孩飞速把他手机抢过来,一把扔到湖里。他走到女孩身边,把她拖起来。
女孩撩开带着血污的头发对男孩说:我的事以后你少管!就算我被人打死也与你无关。
男孩说:我也不想管,不过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跟他再有关联,你早晚会被他给玩死!
女孩说:我愿意!请你以后再也不要纠缠我了,我不喜欢你!你追我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同意。
男孩说:我不是一定要你喜欢我,我只是不想让别人伤害你。
不知是什么人报了警,警车来了。警察拖起来躺在地上的男人,那男人好像又来了精神,站在那里捂着出血的鼻子,对着男孩大叫: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好受!
男孩还是很镇定的样子,毫不客气地说:我会等着你,但是别让我再在这个学校门口见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警车把他们都带走了,警笛声扬长而去。我站在这个学校门口,看着湖面里的影子又空了,是剩下蓝蓝的天还依然映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