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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沉寂的江湖骗子

梁天正给我打来电话,听了老刘刚才的那一番话,一时间我不知道该不该接。拿着电话在老刘面前晃了晃,想问问他的意思。

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写的是刘至洋的备注,伸出右手在摸了摸下巴,告诉我说,接,看看他又想搞什么花样。我抿了抿嘴唇,接就接吧,于是接通了电话,为了让老刘能听到电话那头的话,我又把免提打开。不过我没有先说话,梁天正喂了一声,我才开口问有什么事。

梁天正问我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说没有,睡不着,想下楼买一罐啤酒。

哪知道这话刚刚说完,梁天正就挂掉了电话,我还没明白过来,老刘马上一把把我拽上了车,然后关上车门。这可把我弄得糊涂了,忙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老刘对着窗外看了看,然后又伸手往着吴敏茹家指了指。

随着老刘的手势望过去,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时候坐在汽车后座的江湖骗子说话了:“没想到他用这招监视你。”

我一愣,监视我?难不成还在我身上装了摄像头?

老刘对我叹叹气,让我仔细在身上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我在身上翻了翻,把每个口袋都倒出来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老刘也是一愣,自言自语说了句怕是不应该啊,然后就望向坐在后座一直没睁开眼睛的江湖骗子,像是渴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湖骗子也叹了口气,这时候才睁开眼睛,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两只眼睛都布满了白雾,当初见到他的时候他可比现在年轻多了,而且眼睛也没坏,现在看起来像是得了白内障。江湖骗子也望了望老刘,随即笑了笑,说:“哼,看来你可不如你这师兄。”

老刘一听这话,好像有些惭愧,挠了挠脑袋。江湖骗子也摇了摇头,像是失望的样子,我忙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湖骗子对着我也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告诉我睡觉不要睡的太死,人家在你身上动了手脚你也不知道。然后伸出左手把我的衬衫掀起来,让我转过身去,背对着老刘。我只能照做,他俩不知道在我身后看些什么东西,但我意识到,我的背上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刘让我转过头来,看看汽车左面的后视镜,我一看这可不得了,原来就在我背上竟然画着像是符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我问老刘。

老刘说这就是追魂符。我一惊,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和梁天正用来追踪吴敏茹魂魄的黄符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但这不应该啊,虽然这段日子比较忙,但是我还是每天都洗澡的,为什么这东西没被洗掉?

原来这是梁天正做的手脚,这东西在人身上可不想普通的画一样,只要画上了就不能擦去,除非用道术去除。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用过一道符纸之后要烧掉的原因,因为符纸虽然有各种不同的作用,但是会给人留下擦不去的印记,就像是纹身一样,不过就算是纹身也还能通过激光什么的手段祛除,这符可不行。

但是追魂符不是追踪鬼魂的吗?为什么可以用来追踪我呢?而且梁天正究竟是怎么把追魂符画在我身上的呢?

我心里一系列疑问,不过此时已经没有心思问了,因为梁天正又打电话来了。我依旧征求了老刘的意见,问问该不该接,此时老刘似乎也没了主意,往着江湖骗子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江湖骗子点点头,让我接。我依旧打开免提,那边“喂”了一声,不过不是梁天正,而是梁止柔。我忙问怎么了?梁止柔说马上回来,家里面出事了。

出事了?什么事,我刚要问,那头已经挂了电话。还不等我和老刘说话,他已经打开车门冲了出去,样子十分着急,连七星剑也忘在了车上。不明就已的我问江湖骗子该怎么办,他让我带上老刘的七星剑,赶快上楼。

看老刘着急的样子,我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估计多问那江湖骗子也不会回答我,于是从左侧的车门跳了出去,回头操起老刘的七星剑就奔了上去。等我冲进大楼的时候,老刘还站在电梯门口,我估计他是在等电梯,但看他的脸色,又不像是在等电梯。

我忙冲过去问他怎么了。他没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手里面的七星剑拿了过去。这时候电梯来了,叮啉一声,我在老刘之前上了电梯,但是老刘却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我只得伸手按住电梯门,一个劲儿催他快上来。

这时候老刘抬起头看着我,我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满头大汗了。他一把把我从电梯里拽了出来,告诉我不能做电梯,只能怕楼梯。我刚想问为什么,要知道吴老爷子住的房子楼层可不低,要是这么爬楼梯上去可得累个半死。

还不等我问,就见老刘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道黄符扔进了电梯里面,拉着我就往楼梯上走去。等到了楼道我回头一看,就见那电梯门依旧没关,里面似乎还有什么在敲打电梯的声音。我恍然想起老刘说的养小鬼一事来,难道电梯里面还有梁天正的小鬼?

现在也没时间思考那么多了,老刘跑在我前面,估计领先我一层楼的距离。他的体力也真是好,虽然跑得很快,但一点也没听他喘口大气,倒是我累的不行了,等爬到十楼的时候已经几乎瘫坐在地下了。我叫住老刘,说还有十五层楼,咱们还是做电梯吧,要是就这么上去,真碰上什么事情咱们也没力气对付了。

老刘转过身,沿着楼梯回到我身边,一脸严肃告诉我,你没看见刚才电梯的门一直没关吗?所以现在电梯也不会再上来了。

为什么呀?

据他估计,电梯里真有梁天正养的小鬼,只是这小鬼还不怎么厉害,所以一道符就把它收拾了。怎么收拾的?就是用一道锁魂符把小鬼锁在电梯门口。虽然人眼看不见,但电梯却能感应到有东西存在,所以电梯门一直没能关过来。

我这才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上楼之前,那道黄符好像真是贴在电梯门口的,难不成这所魂符就像是双面胶一样,把那小鬼给粘在电梯门口了?

总之现在也不是多问的时候,上楼再说吧。老刘拖着我继续往楼上爬,因为我的关系,老刘的速度也被拖累了。等到我们又往上爬了几楼之后,老刘看起来也有些累了,我挣开他的手臂,让他先走,救人要紧,不知道梁天正究竟在家里搞了些什么鬼出来。

哪知道老刘这时候却停了下来,让我坐在一旁休息,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道叠成三角行的红色符纸,让我攥在手上,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开。我以为他这是要我在这里等他,他一个人上楼去。但是我接过符纸,刚想让他先走的时候他却拿着七星剑站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这里一定是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得屏住呼吸,把那道符纸仅仅握在手里面,毕竟这种事情只能看他的了。我总是不能帮上什么忙的。

老刘站在我面前,光看他的背影我就知道他应该很专注,但是过了很久也不见他动作,反而转过身来将我从地上扶起,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我忙问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说我门恐怕今晚到不了吴老爷子家里了。

到不了?这是为什么?难不成还会累死在这楼梯上?

老刘继续摇头,让我看看这是几楼。我转过头去看了看楼道门上的牌子,五楼。这是为什么,刚才我们至少已经爬了十几楼,怎么又到五楼来了?

刚想问老刘这是为什么,突然想起那天在太原参加王老太太葬礼时候的那片怎么也走不出去的林子,莫非这也和那片林子一样?现在我们可没什么锣鼓唢呐,该怎么走出这怪圈?

老刘说就算有这些东西也没用,只要小鬼不让路,你还是找不到出路,只能在这几楼来来回回,搞不好真会被活活累死。

活活累死?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听家里面的老人说过一件事情,说还是在文革年间太原镇上真有一人是因为走路活活累死的,估计就是因为遇到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

想到这里有些害怕,忙问老刘该怎么办。他说没事,让我放心休息就是,只要我们不动,这些小鬼就累不死我们。说得容易,如果我们被困在这里,万一梁天正真对吴敏茹一家下手怎么办?要是再唤来两只小鬼上了吴老爷子和吴老太太的身,就算我门走上去了,恐怕也不好对付。

他告诉我不要担心,别忘了这次来的不是他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朝着楼底下的那辆轿车看了看。我也跟随看下去,就看见车的前后灯光已经亮起来,江湖骗子推开车门,缓缓朝大楼走过来。他要干什么?难道真就知道我们已经被一群小鬼困在这里?

的确如此,我的话刚刚出口,老刘点点头给了我答案,随后又从自己衬衫上右边的口袋掏出一道黄符来,在我面前晃悠晃悠。我可认得这符,这就是梁天正用过的追鬼GPS,叫做追魂符。我大概已经明白了,老刘身上的这道追魂符能够让江湖骗子从他的八卦镜里看到我们的情况。

就像是梁天正带着我们追梁止柔的天魂一样。但是我们是活人,这追魂符为什么还能有所作用?

现在老刘可有时间告诉我了,我俩坐在楼梯上,他让我仔细想想人和魂魄的关系。我知道他在卖关子,他们这一行的人都爱卖关子,但是每一个关子还都能卖的恰到好处,但我可没心思去想那么多,毕竟现在就坐在一群鬼的中间,脑子里装再多东西也想不起来。直接让他别卖关子,爱说不说。

老刘可能也是听出我有些生气的样子,毕竟如果按照他的说法,这事虽然他没参与,但是也是由他而起。只好叫我别着急,才把追魂符的事情和我讲了清楚。

他说人一共分为三魂七魄,各属阴阳,这追魂符就是根据魂魄不同的阴阳属性所画的,正是因为追魂符上所画的阴阳属性和魂魄相同,再以茅山道术相佐,这才能起到“追魂”的作用。但是我身上的追魂符和他手里的追魂符不同,这中追魂符除了有简单的魂魄阴阳属性之外,还在追魂图案的底角两端个点有一滴鸡血,也就是为了加重其阳气。这样一来除了能够追踪已经脱离身体的魂魄,也可以通过将追魂符放到被追踪者的身上,从而追踪未脱离身体的魂魄,也就是追踪活人。

说到这里老刘叹了口气,接着说,这是以前他和梁天正二人的师傅为了随时监督他们二人认真练功所用的方法,没想到如今却用在我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我会拜他们为师?

真想说去你妈的,老子真被你们这些臭道士害得够惨,是还有心思拜你们为师。更何况你俩现在可不是一路人,让我拜一正一邪两个师傅?那我岂不是处于正邪之间?这和处于男女之间有什么区别?

不过为了给他留足面子我没说出口,只当他是玩笑话也没搭理他,反而问他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破了这个鬼打墙的局,好让我们上楼去?

他说有一种说法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就是说这样的局在局中之人是很难看出破局的关键所在,因为这就像是一个阵法,要想看清阵脚,只有从外往里看。意思就是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着江湖骗子从外面进来救咱俩了。

好吧,我真不确定那江湖骗子一双老腿会不会爬到半路就给累死。

但是没有,因为我和老刘做了二十分钟不到,江湖骗子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不在我们这一幢楼里面,而在相邻这的一幢楼的楼道里面,不过我却能看见他,这就奇怪了。

老刘说他其实就在和我们相同的楼中,只不过可能因为这些鬼见到江湖骗子这样的宗师心里也发虚想躲起来,所以我们才像是有了透视眼一样能透过墙壁看到他。

这么说来这些小鬼也是怕这样的大师级人物的?这真是鬼和人都一样,欺软怕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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