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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草原惊变 (中)

出嫁之时,寒烟公主免不了与众皇族亲人哭泣道别,坐在豪华马车内,缓缓离开长安城。寒烟公主望着长安城,思绪万千,这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呀。此时一别或许今生今世便再难见上一回,确实依依不舍。她要尽量使驿动的心平静下来,因为她将要面对另外一种生活方式。车马行得不是很快,她透过车帘望去,这里景象多么的自然,比起皇宫内人工景象别有一番风味。她生活在皇宫二十年,从没出过皇宫,每天对着重复的山,重复的水,重复的屋宇,还有与重复的人打交道,她早就觉得厌倦无聊了。她需要新鲜空气,哪怕只有一天也行。现在尽管置身于车内,她也心满意足了,如果能下车走走那将更加美妙。一路上,寒烟公主并不觉得累,因为她要行就行,要停就停,不仅有身边宫女精心照料,还有沿途官员尽心接待。

车队终于出了玉门关,便离开了大汉的疆土。沿途会免不了有点风霜。刚一到匈奴境界,一队匈奴迎亲队伍迎了过来,指引着护婚队伍前进。呈现在寒烟公主眼前的是一片辽阔的大草原,一马平川,没有高山峻岭。极远处,天与地仿佛连在一起。正值隆冬,寒风刺骨,百草尽枯,更加显得萧索万分。队伍很快来到匈奴人聚居之所。匈奴人由于以放牧为生,所以居住的地方是用毛毡搭成帐篷扎在草原上,由于数量极多,放眼望去,远处的帐篷都与天连在一起了。

寒烟公主被安排到了一个大的帐篷内。除了不见殿宇翘檐,帐内陈设也与汉室皇宫没有多少的区别。显然,匈奴怕大汉公主住不惯而依汉朝的房屋摆设,让公主有回家的感觉。寒烟公主在宫女的扶持下躺在床上休息。虽然她躺在床上,但是并没有闭眼,而且望着帐篷顶端入神。良久,忽听宫女报:“单于求见公主。”寒烟公主被宫女扶起来坐下,帐帘被掀开,一位年纪大约二十七八的青年慢慢走了进来,双手叉胸道:“公主一路辛苦了。”寒烟公主连忙站了起来,道了万福。这时,寒烟已经注意到单于身后还站了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匈奴女子。只见她短衣结束,腰间别着一把短刀。显得英姿飒爽,她走上前几步,握着寒烟的双手,仔细打量了寒烟公主一番,口中啧啧赞道:“真的很美。”寒烟公主被她说得双颊微红。单于道:“这是朕的胞妹,她还小,望公主海涵。香雪,不得无礼。”寒烟笑道:“哪里,我觉得公主她好可爱。”香雪公主笑道:“叫我香雪就行了。”原来匈奴不比中原有那么多礼节,他们随和简单得多,故被说成是胡蛮之地,其实是他们民风朴实的缘故。

寒烟公主虽然一下子就见到未来的夫君,心中有点羞涩,但是被香雪公主拉着手问长问短,反而自然了些,不以先前拘谨。寒烟公主时不时偷偷打量了自己未来夫君的模样。除了衣饰华丽之外,与普通匈奴男子并没有什么两样,反倒是他妹妹香雪公主长得娇美可爱,与单于大相径庭。单于道:“公主车马劳顿,还请休息。香雪,勿要打扰公主休息。我们出去吧。”香雪公主笑道:“姐姐,你就休息一下,晚上咱们草原上有个篝火会,你一定要参加哦!”将要掀帘出去时,回头又道:“我会叫你的。”说完,掀帘咯咯笑着出去了。远处还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寒烟顿感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远离故土,来到这荒漠之地,感到无助与无奈。喜的是遇到了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豁达大方的公主,觉得多少有点欣慰。她又躺在床上,对自己将来命运不知会如何,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左思右想,不知不觉已是黄昏,宫女早已准备晚膳。

正在用膳之际,香雪公主掀帘进来,走到桌旁,闭上双眼,一副陶醉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赞道:“中原的饭菜真是香啊!只是闻一闻,我就垂涎三尺了,不知味道如何?”说完,睁开双眼,互搓双手,一副馋嘴样子。寒烟笑道:“公主如果想吃呢,不如坐下品尝,家乡小炒,贻笑方家。”“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香雪公主一屁股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夹,边吃边赞不绝口道:“中原的手艺确实一流。”由于她嘴里含有食物,故说起话来含糊,语音变调,就连站在一旁的宫女也忍不住偷偷的笑。香雪公主又夹了菜送入口中,道:“姐姐多大了?”寒烟公主道:“虚度二十。”香雪公主笑道:“那我叫姐姐叫对了。”香雪公主又道:“以后我就叫你姐姐,你就叫我香雪好了,反正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家人了。”两人越谈越投机。

膳后,香雪公主牵着寒烟公主的手就往外跑。出了帐篷,抬头向天空望去,一轮皎白的月亮挂在天空,香雪公主欢喜道:“好圆的月亮啊!走,去跳篝火舞!”两人携着手漫步在草原上。此时,天色已晚,很快就见到一堆火熊熊燃烧,成群结队的匈奴人正围在一起,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寒烟公主生长在皇宫之中,哪见到过这样狂欢热闹的场面,开始有点别扭,后来也和其他人一样,拍手欢笑,就连她带来的宫女也不禁手舞足蹈。但是,身为一等大内侍卫,贴身保护公主的雷明及其他十二名内廷侍卫却没有丝毫松懈之意。他们密切注视一切,以防公主有任何不测。在皇宫侍卫中,雷明的武功是第一的,他所保护的对象,百步之内休想伤害得了分毫。现在,雷明更加专注,因为人太多太杂,而公主似乎也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之中。故他紧走几步,离公主只有几步距离。正当所有人玩得兴高采烈之时,雷明却从远处听到一声惨叫,尽管很快湮没在这喧哗声中,却没逃过雷明敏锐的双耳,这是人临死时的叫声。雷明右手的大拇指已把剑推出剑鞘少许,紧贴住寒烟公主。这儿的人却浑然不知。雷明向其他侍卫打手势,其他侍卫会意,全部手按剑柄。紧接着,惨叫声又传来了,这回是数声,接着十数声,接着数十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来大。接着篝火欢腾跳跃的人们仿佛也听到了,刹那间他们停了下来,一片寂静,只有火烧得哔啵的响。又一声刺耳的惨叫,人们不知发生何事,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惊恐万分。雷明一声令下,与其他十二个侍卫把寒烟公主和香雪公主围成一个小圆圈,簇拥着两位公主向安全地方走去。

“这是什么呀!”一人狂叫,指前面,呆若木鸡。寒烟公主借着火光望去,全身一阵冰凉,差点没晕倒。这是人吗?浑身是血,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面目狰狞,更可怕的是头上天灵盖已被敲碎。分明是死人却还手拿铁锤杀人。铁锤上已经浸满了血。那怪物似乎已看见寒烟公主一伙人,抡起铁锤,獠牙咧齿地杀了过来。寒烟公主哪见过这种仗势,“嘤咛”一声,晕了过去,幸亏有香雪公主在旁扶住,才没倒在地下。而香雪公主尽管胆子大,也是浑身战栗。雷明刚开始见到怪物时也是惴惴不安,但他毕竟艺高人胆大,又有保护责任,很快就镇静下来了。他见那怪物扑来时,回头对其他侍卫道:“先护公主撤走,我随后就到。”说话之间,那怪物已到,抡起铁锤向他砸来。雷明不慌不忙,在躲闪之间拔出长剑顺势砍向那怪物右臂,只听“咔嚓”一声,那怪物的右臂连铁锤一起给卸下了。哪知那怪物不知疼痛,一声狂叫,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雷明咬死。雷明心想:难道它砍不死。就在那怪物扑来之时,雷明双手举剑,一招“力劈华山”,又一声“咔嚓”,把那怪物硬生生地劈成两半,那怪物被劈开后,两半躯体兀自在地上蠕动。雷明望着地上蠕动的躯体,心下骇然。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决计不会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怪物。

当即也不容细想,抽身去寻找寒烟公主的踪迹。场面十分混乱,人人惊慌失措,个个像无头的苍蝇,东突西窜。雷明施展轻功。远处见到其他侍卫正与怪物交锋,二话不说,赶上前去,一剑一个把它们统统撂倒。见寒烟公主兀自由香雪公主搀扶着,又见怪物越涌越多,连忙把剑插回剑鞘,横抱着寒烟公主,向汉军驻扎的军营跑过去。众人随后跟上。

迎面正碰上赵慎与施仲将军,赵慎道:“雷侍卫,究竟发生何事?”雷明道:“我不清楚,不过来了很多僵尸。”赵慎惊讶道:“僵尸!不会吧!”寒烟公主渐渐睁开眼睛,赵慎欠身:“公主受惊了。”雷明放下寒烟公主让宫女扶着,等赵慎的指示。赵慎正准备开口,香雪公主道:“赵大人在此等着,我回去打探一下。”只见她飞身上马,消失在夜幕中。

众人望着赵慎,赵慎道:“既然香雪公主叫咱们等着,我们不如等等看再行事。”忽然,眼前出现大量的僵尸群。施仲连忙组织汉军进行抵抗,但是已挡不住汹涌而来的僵尸。施仲道:“大人,我们不如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再作计较。”赵慎见事急,正准备下令全军撤退时,几匹马已经来到跟前,马上跳下几个士兵打扮的匈奴人。其中为首的是香雪公主。香雪公主走上前来说:“姐姐,赶快回中原,我们匈奴发生了惊天大事。”寒烟公主心有余悸,颤声道:“什么大事?”香雪公主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护送姐姐回中原。”寒烟公主道:“你也和我一起回中原?”香雪公主道:“我奉了皇兄的旨意,带领大漠勇士安全护送姐姐回中原。”赵慎回头对施仲道:“施将军,拔营回朝。”施仲立即下令,汉军一边抵抗一边向南而撤。

寒烟公主和香雪公主都坐进了马车里,望着远处火光冲天,心中各有不同的滋味。寒烟心想:以为会在匈奴待一辈子,现在说回就回,真是造化弄人啊!而香雪公主却是一副焦虑的样子,刚刚皇兄的话语还在耳边。寒烟公主见香雪公主双眉紧蹙,问道:“香雪,你没事吧!”香雪公主半天才回过神来,答道:“我只是担心皇兄他们啊!”寒烟公主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僵尸呢?”香雪公主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看到那些僵尸,差点没给吓死,幸亏我学了点武艺,砍倒了几个后,飞奔到皇兄的行营。想不到那儿更多,而地下到处躺着我们匈奴人的尸首。在酣战中我见到了皇兄,他那时已骑上了马,下令军民向此撤。他问我从哪儿来,我说从姐姐处来,他却交代我一个任务,护送姐姐安全返回中原,并向大汉天子说明情况。一来让汉朝准备,以免像我们一样被杀得措手不及。二来希望汉朝出兵助我们杀退僵尸以复国土。我得到旨意就飞奔到姐姐的军营,幸好你们还在,否则我真不知上哪找你们。寒烟公主道:“不要担心,你皇兄英明神勇,一定会没事的,只不过。。。。。。”香雪公主见她吞吞吐吐,道:“只不过什么啊!”寒烟公主笑道:“只不过单于派来的使者竟然是个小姑娘。”香雪公主笑道:“你别看我年龄不大,我可不是省油的灯哦!我武艺不错呢!”见寒烟公主半信半疑,拿下背上的长弓,从剑壶取出一支箭,单跪,箭搭上弓,拉满,回头道:“姐姐,不要小看我,我们匈奴人都会弯弓射雕的,我从小跟一个高人学过几年武功,现在我射出的箭能把人给射穿。”寒烟公主见她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与她那娇巧可爱的样子相差甚远,不觉抿着嘴笑,香雪公主佯怒道:“干嘛不信人家,人家好歹是大漠神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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