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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深秋的季节,凄清的院落,孤单的瘦马驾着车,徘徊在小巷口外。

“东方姑娘精心照料,上官云浩感激不尽!”上官云浩颔首行礼。

东方慧一脸忧伤,却羞于流露。

“东方姑娘,后会有期。”石义虽容颜无彩,却也精神了几分。

东方慧从水袖中取出一只药盒递给石义,“这是旧梦,每日在睡前点上一盏,对治病会有帮助的。”

“多谢东方姑娘,我们就此别过吧。待到一切安妥上官云浩必登门再谢!”

古道、瘦马、车痕、落花,没于雨帘中。耳畔的雨声,依旧响个不停,冷冷清清。

马车徜徉在细雨中,上官云浩出神地谛听着、细品着。

“石义、云浩,这几天我真的很为你们担心,但又帮不了忙。”张闻远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着。

石义皱了皱眉,问道:“闻远,有我父亲的消息吗?”

“我已托东方智去刘大人府上多次,但都无缘相见。听刘府的下人说,刘大人这几日公务繁忙,一直都不在府上,所以就没探听到准确的消息。”

“有别的什么人来过驿馆没有?”石义又追问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过。这几日,我只顾打探石伯父的消息,也没太注意别的动静。”

石义仿佛触动了什么心思,低低地叹了口气,“闻远,这几日会江城内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吗?”

“你指的是什么?”张闻远问道。

石义拉开帘布,瞄了一眼四周,“闻远,我是说你发现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张闻远不解地问道。

“比如说西域方面的人。”

“哦。”张闻远恍然大悟,“好像有些西域人在城里溜达。不过看样子像是些贩货的商人。”

石义又看了半晌,缓缓放下帘布,面色沉重。

上官云浩沉吟片刻,道:“不必担心。我想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石义慢慢地点点头,眼中有些光亮,“今日一定要见到府令大人。”

张闻远顿了一下,把目光移到窗外。“我想,今日还是很难见到他,不过去试一试也好。”

“车夫,车夫。”石义把头探出帘外。

车夫正了正打湿的斗笠,问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我们不去驿馆了,先去府令大人的府上。”

车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东方大人吩咐过的,让小人把几位公子送到驿馆。小人很为难呀。”

石义皱眉,厉声道:“现在没有什么东方大人,耽误了事,拿你是问!”

“小人不敢!小人去就是了。”

石义一拉帘布,缩回车内,“云浩兄,你的伤怎么样了?都怪我,让你平白无故受了伤。”

上官云浩微笑着,坦然道:“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不碍事的。”

石义嘴角浮出淡淡的微笑。“这么说,我也就安心了。”

车厢的吊帘在淅沥的小雨中婆娑飘舞。瘦马一声长嘶,划过雨帘。

车夫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道:“三位爷,这里就是刘府令的官邸了。”

四周隐隐约约有些擂鼓般的声音回荡,撼人心魄。张闻远翻身跳下马车,撑开油纸伞。

石义似乎也听到什么动静,四周张望一下,沉吟片刻,目光随即收回,走到府令门前。

“想不到堂堂会江府令的官邸,竟如此不起眼。”上官云浩不屑地看着,喃喃说道。

会江府,门庭不大,只简单地雕了一些图案,并无过多的装饰。别致却不失威严,隐约透着股神秘。

“如今正值武试大会,府令大人在衙门处理事务。”车夫拉住缰绳,恭敬地说道。

“那你拉我们来后府干什么?”张闻远不耐烦地说道。

车夫一拉马缰绳,止住焦躁不安的马,说道:“府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如今,那里又来了许多官兵,我是怕给各位招惹麻烦。”

“哼,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石义抚摸着被雨水淋湿的马背,一笑说道。

车夫吃惊,赶忙陪笑,“这位公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车夫,真担当不起呀。”

上官云浩看着车夫,也笑了,“呵呵,石义兄只是问问。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东方大人吩咐过,要小人跟随三位公子,送到驿馆。小人这就回去,不好交差啊。”

“咣当”,一枚闪着银光的元宝,稳稳地落在车夫的脚下。

“这是赏你的。”石义拍拍手,冷冷地说道。

“小人确实……”

“你不识抬举吗?”石义双目一锁,大声斥道。

“小人这就告退。”车夫拾起元宝,紧了紧身上的蓑衣,握住马鞭,转身跳上马车,扬长而去。

“石义兄,你不觉得这个车夫有点怪异吗?”张闻远说道。

石义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似乎在揣测着远去的车夫,然而嘴角却带着分明的笑意。“你们觉得,一个月挣不足三钱银子的车夫,见到一锭元宝会是什么反应?”

张闻远不假思索地答道:“那当然是恨不得拿钱走人了。”

上官云浩微微笑了笑,却是摇头,说道:“看来石义兄早就有所觉察了。”

石义深深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故意试探他。”石义说着,缓缓抬起手。

上官云浩眼前一亮,随即用手指抹了一下石义手心,拿到鼻孔边嗅了一下,有些吃惊,“难道是沥油?”

“对,这就是沥油!”石义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在手掌上抹了一下,微微说道。

“何为沥油?”张闻远一怔,问道。

“沥油是西域大漠中用一种叫胡草的植物提炼而成的。由于西域气候干燥,风沙大,马匹的毛皮会因长时间被太阳曝晒和风沙侵袭变得干燥容易开裂。所以,我们会把这种油涂在马的毛皮上,来保护它少受风沙的侵蚀。”上官云浩解释道。

张闻远听后一惊,问道:“难道你怀疑那个马车车夫是西域人?”

上官云浩又把手指凑到鼻子上闻了闻,“沥油本是无色无味,一见到水会马上化开,并且会发出一种奇特的香气。这种香气很淡,一般不容易被觉察,不是西域人是不会了解的。我常年带着商队走货,自然是知道的。这种涂沥油的方法在西域民间比较常见,而且军队也常用。”

“几年前,我曾见到过这种沥油。由于好奇,所以就记住了。”石义一甩手,拭过沥油的手帕被丢到地上。

“这个人,有可能是忽台派来的奸细。”

“我就不明白,如果那人真是奸细,肯定会十分地小心,怎么会留下这么多的破绽?”张闻远还是有些疑虑地问道。

石义忍不住蹙起了眉,“他们再严密,也有想不到的地方。”

“我还是不明白?这沥油是从哪里来的?”

上官云浩霍然抬起头,定了定神,回答道:“在军营里,给马匹涂油,时间一长,手掌纹路中难免会残留下些许沥油,而石义兄刚才摸的马背处,正是那个马夫翻身下马时所扶的地方。这种味道是会残留很长时间的。”

石义盯着远处,嘴唇翕动,“想不到他们动作如此之快,让我始料不及呀!”

“卑鄙!”张闻远低声骂了句,“这个马夫明明是东方智亲自吩咐过同我一起的,难道东方智也是忽台的奸细?”

“我不敢肯定。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能枉下结论。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石义警惕地又向周围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窥探,才继续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去见府令大人吧。”

神秘难测的令府,被飘雨映衬着,呈出浅浅的暗色,朦朦胧胧,犹如罩了一层薄纱,寂静无声。

“这鬼天气。这么大的府邸,怎么连个守门的都没有。”张闻远边抱怨边狠狠地叩着门环,不时喃喃地咒骂着天气。

上官云浩风趣地说道:“怕是这府中的下人,也同你我一样,正在赏雨吟诗呢。”

石义朗声笑道:“说不定,还以为我们是走门子的,故意搁我们一会儿呢。”

“吱”,正当三人说笑时,门打开了。探出一个脑袋来,眼也不睁,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何人?这是府衙的后门,有什么事去前门吧。”

石义见来人开门,礼貌地说道:“在下石义,特来求见府令大人。”

“黄口小儿,还想见我家大人?大人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快走开。”

“你还没问清楚我们是哪家的爷,就让我们走,难道这就是你们刘大人的待客之道吗?”石义厉声道。

来人轻蔑地打量了石义一下,依旧不屑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我家大人现在很忙,没空见你们。”眼神里闪着极度的轻蔑,说着便要关门。

石义低声冷笑,手腕一震,从袖摆到袖口一阵颤动,一根细线随即甩出,灵巧地透过门缝直穿门内,将那人的两只手死死地套住。随后,足尖点地,飞起一脚,结实而厚重的木门被生生踹开,嘲弄道:“我看你狗眼看人低,不识抬举!”

“快把我放开!告诉你,我若伤一根毫毛,要你竖根旗杆。”虽被石义制住,嘴巴却依旧嚣张。

“狗奴才,还这么张狂!”石义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左肩,只听“咔咔”一声,有骨头脆断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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