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怎么会这样,我和她说,那些老虎豹子什么的,没有东西吃,只能吃彼此,等熊吃完了豹子,老虎消灭了狼,为了生存,老虎还得和熊打一架,最后熊赢了,但熊已经吃完了所有的肉食动物,它们只能吃同族,吃完了同族,这座山上已经没法生存了,所以它们都死了。”
“天仙哇的一声就哭了,问我这是不是她的错,我没说什么接她回了院子。几个月后,天仙自己又偷跑去了那座山,她以为起码还有很多小动物生存的好好的,结果看到的却是满地荒草,和一群群吃着腐肉的秃鹰,整片山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动物腐烂的尸体和白骨,是,那座山上的一切都完了,小动物没有天敌,繁衍的太快,吃完了整座山的树木,最后没了食物,一死就是一大片,尸体引发了瘟疫,最后导致全数灭绝。”
对于这件事,慕天缺只记得那一年,有俩次慕天仙哭得很开心,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人告诉他为什么,慕天仙没有和他说。而从未见过姐姐哭的那么伤心,他也不敢问。那几天只能听到慕天殊一如既往的在后院拔剑的声音。而慕天仙一天到晚呆呆的坐在大柳树下,看着太阳东升西落,不曾动过,谁都劝不了她。
三天过后,慕天仙病倒了,醒来之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跑回院子就缠着师傅要学东西。自那以后,她还会笑、还会敲他那种躲不开的暴栗子、还会有事没事把自己做的坏事诬陷给他,指着他鼻子说他是个笨蛋,但慕天缺觉得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的,无论慕天仙再怎么做,都没了以前的感觉,她还是变了。
“天仙试练的时候,也遇到了三个死囚,她先是问他们如果她给他们自由,他们愿不愿意追随他,只有一个人答应了,其余俩个人不相信她,所以她就把他们杀了,没有留情,而剩下来的那个杀手,通过她和慕家谈判,最后留下来当她的侍卫,虽然没有彻底自由,但起码还活着,他自己已经满意了。
“她试练结束后,我明白,也是时候放天仙走了,我要教她的东西,她已经学会,是该追上她哥哥的步伐了,于是我给了她云烟镜,告诉她镜子可以照人,也可以照事,她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这个院子。而现在,轮到你了。”
“啪。”一声棋子下落的声音惊醒了慕天缺,他突然发现这棋盘上已经无子可下了,双方势均力敌,所占的半壁江山里,不是气就是眼,无论是用飞挂还是做角,都无法做活,也就是,平局。但是由于慕天缺执黑子,所以他需要让子,按照规则,他还是输了半目。
老者看着面前的一盘棋,起身离开了石凳,走到了柳树下,抬起头看着月亮,“从你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教你下棋,可无论下多少次,你的思路都始终没有变过。你喜欢布置后手,给敌人设置无数个圈套,不做好万全准备,永不会现身。”
“你还习惯留一手,慕家的教导,是让弟子有在一个计划失败之后的应对计划,而你嫌一个补救措施不够,弄出了第三个计划甚至第四个。你不会让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危险面前,和你对峙过的敌人都知道,你就像是个永远掏不空的陷阱盒子,踩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但是啊,天缺,人生不是你的棋局,不会永远是你等待别人上钩,让别人踩你的套。总有一天,会是你自己去踩别人为你挖好的陷阱,即便你事先知道,你也没办法。就像这盘棋,你在自己的地盘里挖了无数的坑,可我按照你的方式在自己的地盘里也挖了无数的坑,彼此都没有跳进对方的陷阱,你却输了,因为你不可能永远执白子,一直掌握主动,以后走的远了,你一定会遇到你身处被动且逃避不了的时候。”
“送你阴阳剑,不是别的原因,我希望可以给你一个跳进陷阱的勇气,无论是凭借着剑,还是依靠着人,我都希望有一天,你能放下一切去试一次。”
慕天缺听到这,用很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天缺明白”。
“你掌控着千机,通过这十年的磨练,在阵法、锻器、造灵的技术上,已经娴熟,算是步入了二千岁顶峰的行列,这些东西都是你将来的凭借,它们会帮助你,成为你的力量,也是你的勇气来源。我要教你的,你已经学完了,我要和你说的,你也听过了,是时候了,去追随你哥哥姐姐的步伐吧,赶上他们,肩并肩一起,去守护慕家,守护你们珍惜的一切。”老者说完,与慕天缺擦肩而过,径直入了小屋子里,他关上了门,不曾回头,留下慕天缺一个人在院子里,默默沉思。
十三年弹指一挥,风轻云淡的天空开始变色,这个庞大的家族,将在今天,真正迎接来它的第二十四代子孙。头顶的月光放肆的渲染它的光芒,像水一样铺满了整个院子,其中照到慕天缺的一幕,于背后成影,拖得很长,很长。
慕家北部是连接对外的出口,南部是各个福地及名胜坐落的地点,中间是主要日常活动的地方,大部分家族事物都在那处理,其中包括家事,政事。西边则是一些禁地,遂养了许多灵兽,也设置了很多弟子考验的考场,家族最大的军队在那里,也参杂着一些内门弟子。而东边是外门弟子生活的地方,也是山脉最密集之地,大大小小的山峰成千上百座,基本上都有人居住,即使没有,也早已经建好了院子作为准备。现在,霍彩儿就正被封俊杰带往这里。
封俊杰脚踩着一把灵化的白纸扇,那扇子变得特别大,霍彩儿也在上面,他们在山峰间穿梭,速度平稳,全靠封俊杰稳当的灵力控制,霍彩儿虽然看得眼花缭乱,但由于之前有骑乘双首赤阳鸟的经历,也不显得害怕,倒是对那些山峰都很有兴趣。
看着她好奇的神色,封俊杰对她笑了一下,就在刚才,霍彩儿完成了个人赛,成功通过所有测试,荣升成了慕家外门弟子,所以他带她来到了这里,以后她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