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三三两两的议论着,明家前院闹鬼成了人们茶前饭后新的话题。
第二夜,依然有啼哭,第三夜,还有啼哭,第五夜,第六夜,纵使母亲陪同自己睡觉,沈丽婷还能听到院落外不远不近处或大或小的啼哭。最初几天,沈丽婷、儿子、母亲还会爬到玻璃窗上看有没有黑影再次光临,但七月十五那一夜后,黑影再也没有出现。他们也就没有太在意。
“没去看看少了什么?”明枫问。
“里面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又没有什么,也懒得去看。”沈氏替女儿作了回答。
第二天的下午,明枫打开了那间许久未曾开过的房间。房间里各种杂物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但他仔细看的时候,还是发现了一个墙脚破了个一个人足以进出的洞。他俯下身子看的时候,看到了洞外屋后横七竖八的杂草。显然柜子曾被撬开,并且移动过,柜子下的地面的土有些松动,明显被填上不多久。
“他们想要找什么?”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明枫若愚若有所思的对着作案现场,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几天还有哭声吗?”
“有时候有,有时候就没有了……”
“那屋子,应当没有什么东西了!”
“没有了?”
“那……怎么回事。”
妻子也大惑不解的摇摇头。
“让你爹妈,住进院子里来吧,他们住正房。”
妻子点了点头。
沈丽婷点头的时候,一旁的李世颖静默的看着,没有发表任何观点。眼前的女人,既是舅母,也是曾经抢走自己男人的女人(她的内心里如此认为)。自成为他舅母的那天起,在李世颖的心里,对方一直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然而,近年来,沈丽婷对家庭的关心,对命运的不屈不挠慢慢的折服了她。平时,他们沟通不多,对沈丽婷来说,这个疯癫的侄女根本无法接近。但在对方的心里,自己却成了真真正正的舅母。因此,当她同样听到女人和婴儿啼哭的时候,勇敢的走了出去,她爬上了前院门口的杏树。
在财富或是其他不知名的原因的引诱下,夜半两点,那两个黑影准时出现,开始装作妇女和婴儿准时啼哭。哭一会后,从正房的后面穿越到西北角,开始挖洞,一夜一夜又一夜。总有一个阴暗不能与日光共存,他们存在于人的心里、存在于皎洁的月光下,被财富或是其他不知名的原因所驱使。白昼里,他们是和善的人,他们关心人、温暖人、理解人、宽容人,但黑暗每每降临的时候,关心变成了掠夺、温暖变成了冰冷、理解变成了自私、宽容画上了伪善的面容。就如同她自己,在绝大多数人(有时候也包括她自己)她是疯子、异端,不可接近的所在,但整个世界进入她脑海里的时候却也变成了疯狂、冰冷或是物竞天择的动物世界。
明枫、沈丽婷面对着闹鬼事件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宛若与自己没有任何相关,宛若和自己所关心的人们没有任何相关。她想站出来说点什么,但她知道,不行,这个世界之所以宁静,是因为有些秘密永远都不能公开。这些秘密,维系着这个世界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