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回舍身为民不计较得失
用心报仇十年出一招
上回书说牛正昀在白小仙家乡呆了将近一个月，帮助梅白完善她的庄园建设。这段时间，梅白乐得颠颠的，像是度蜜月，整天不亦乐乎。小仙无所谓，白天执行牛正昀的建设计划，指挥施工、监督质量，支付工程款，替姐姐总管；晚上回家和牛、梅二人讨论工程事宜，对存在的问题提出建议。如此，让牛、梅有足够的时间在一起玩。一来二去，两个老的有些感觉，不明就里，心中不快。这天晚饭后，梅白和牛正昀探讨图纸，交头接耳，谈论甚是投机，乔老爷子有些挂不住了。小仙明察秋毫，想着解围，于是她问父亲：“爸，您是唯物主义者？”老爷子莫名其妙，“怎么？你不是？不知所云。”“爸，记得小时候有一对狐狸母女一直和我们一起生活，”“那有什么奇怪的，母狐正常一胎生产多仔，那次只生一只，奶水过多，恰巧你在母亲腹中存活，母狐救出养着，与神、与仙并无瓜葛。”“红领巾还记得么？”“当然记得，我还验过伤口，应该是有经验的山里人所为，估计是孩子。”“爸！这都不奇怪，如果我说用红领巾给狐姨帮扎伤口的就是他，您信么？”小仙说着，以大拇指指着牛正昀。老爷子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腹疑问：“昀子，你真的给狐狸治过伤？”“爸，有什么不对吗？”“详细说说。”牛正昀仔仔细细把绑扎伤口过程描述一番，结头如何系的还做了示范。红领巾包扎伤口详情只有乔老爷子一人知道，小仙当时才几天大，梅白放假时才见的狐狸。老爷子再也没说一句话，默默回房休息了，对牛正昀和两个女儿的事视而不见。
温柔之乡不可久留，牛正昀头脑清晰，完成了水源改造和第一道拦水坝，决定北上。于是牛正昀跟小仙说：“在很多年前，也就是东汉末年，就在此地不远处，发生过这么一件事：东吴孙权用大都督周瑜之计，欲将孙权之妹孙娇——孙尚香许嫁刘备，并差使臣过江邀刘备到东吴完婚。意在用美女美色、舒适生活软化刘备的斗志，以达到击败或消灭刘备集团的目的。···”“哥，别说了，刘备招亲——弄假成真，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典故都是从这里来的。我已经准备动身了，温柔乡哪里困得住你！”借古喻今是牛正昀的拿手好戏，白小仙早已心领神会，这是两人在事业上的默契。
临上路，父母自然是依依不舍，梅白更是恋恋难分。白小仙又表现出不谐世事的孩子形象，人前人后蹦蹦跳跳、嘻嘻哈哈。小仙的举止言谈和表情大大降低了亲人的留恋之情，缓解思念之苦。父母、梅白能想到的，尽可能将土特产品往龙的肚子里赛；尽可能将叮嘱的话往两个人耳朵里灌。《儿行千里母担忧》一首歌唱的很到位。
可是，龙刚刚离开父母的视线，小仙紧紧抱住牛正昀，使劲地哭。哭，是女人的专利，小仙不常哭，偶尔有之也是为了对付牛正昀，是有目的的自控行为。可这次不一样，深沉而痛彻心扉，是发自内心哀鸣。牛正昀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小仙的后背：“这次是真哭了，父母老了，此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人生有很多无可奈何。”小仙停顿了一下没有至哭。以往，小仙哭的时候，牛正昀只要说对了原因，表示以后注意或者改正，小仙就会不哭。牛正昀明白还有内容：应该是和梅白有关。这事很复杂，小仙是气愤还是委屈？是吃醋还是嫉妒？是怜悯还是想不通？或许都有。牛正昀一时不知怎么说，可又见不得小仙痛哭。“仙子啊！我和梅姐是情之所至，难以控制···”“小仙来劲了：”你就是流氓！说感情，双子最投入；芳子最痴缠；靳哲最执着；邑尘最火爆···你是怎么对待她们的？为何这样对我姐？“”哎！你是在总结我的罪过呀！你就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小仙一下子愣住了：两厢情愿是好事；诱骗、强迫是坏事。”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我是安慰她，让她全心侍奉两位老人。“”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就是阴险、诡计多端的流氓···“小仙看样子真生气。”其实我也是爱屋及乌嘛！“”滚开，臭流氓！“牛正昀动起情来：”仙子，如果我现在放弃我的事业和梅子一起过下半辈子，梅姐的美貌、才能、热情，该是多惬意！练练书法、写写诗，这正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我为了自己的承诺，为了对天地人神皇的誓言，我不辞劳苦、披肝沥胆、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仙不哭了，抽泣着：”你为了诺言、誓言，我招谁惹谁了？受气···“两人没过多大会儿，双双进入梦乡······
龙傍晚出发，天亮时来到一座小镇，地处陕西、甘肃、宁夏三省交界，隶属陕西延安吴起县。镇子不大，三省人物聚集，各种服饰皆有。牛白启程时还秋高气爽，这里已经随处看到积雪，赶集者也多为中老年人，穿上了厚厚的棉衣。镇上人头攒动，各民族物品琳琅满目，热闹有序。龙行驶缓慢，也不鸣笛，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可让牛白二人奇怪的是：几乎所有乡民看到龙，在避让同时，都会作揖或有其它的膜拜行为。仔细看了才知道，这些人拜的是车里的、从广仁寺请来的装饰件。那些装饰件都是木雕产品，甚至还有檀香木的，起初目的是改善车里气息。牛白都不知道这些不同木雕是西北地区许多民族的信物、供奉物或图腾，就像佛教的菩萨、天主教的上帝。牛正昀恍然大悟：“原来高僧是在提点我们要尊重各民族的文化和宗教信仰，搞好各民族的团结。”经牛正昀这么一说，小仙也明白过来，心想：这人考虑问题总比我快半拍，细致周到且有远见。“哥，这件事很重要，我们要加进平时对施工队伍的教育中去。”
沙漠治理总指挥部设在陕西榆林的沙漠学院，巴丹吉林沙漠和柴达木有分部，龙到达总指挥部已将近中午。总部大楼在学校围墙内，另开大门，与学校只小门相通，才开始使用。总指挥牛正昀，副总指挥白小仙、陆野、马艳莎、卫先进、宣南燕、阚德好、秦汉先、里然、万家尧；经济主管白小仙，副主管宣南燕、吕芳，经济督导吴靳哲；后勤主管何涛；副主管黄薇薇；安全主管海波、任晓二；技术保障刘恢复、周绍华、徐国存；党委书记葛坦关，副书记严明、阚德好、包成书；特别顾问···赫然写着现任国务院总理和中科院院长的名字。“牛正昀问：”徐国存是谁？“”陕西重工老总。“”他掺和啥？“”人家是机械专家，主动请缨，对工程机械造诣很深。“牛正昀点头。
下午的高层会议只有几个人：牛正昀、白小仙、宣南燕、陆野、马艳莎、阚德好、黄薇薇、卫先进。牛正昀注意到马艳莎、黄薇薇动作迟缓、腹部隆起。牛正昀嗤地笑出声来，半晌止不住。牛正昀一向稳重，基本不会露形于色，可他今天实在忍不住，就像自己快要见到孙子似的。是啊！这些直系下属结婚他都不知道，说明他（她）们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小事做了，心里只有银狐的事业。牛正昀很是感动。”刘恢复没过来吗？“”牛总，他把研究中心设在中科院和清华大学，专门研究周绍华发回的资料，便于和在京的专家们沟通；周绍华的实验室设在西藏聂拉木。“”那桥桥呢？“”桥桥在这里，学院有中小学和幼儿园。“”啧，哎呀！这不两地分居了吗！“牛正昀是脱口而出，是不希望下属夫妻分居。可宣南燕反应过敏，脸唰一下红到脖子根，扭捏一下，总算大方起来：”老刘六十多了，不分居又能干什么！“说着还特意看看两对小夫妻。白小仙话中有话：”人家是一门心思的研究科技，哪像有些人···“宣南燕赶紧打断：”小周（绍华）孩子好小，也夫妻分居。“”还有谁没到？“”徐国存。“”不等他了，我们先开会。马艳莎先总结一下之前。“
”我们这一个季节的试验性治理，纯沙地覆盖已超过了三千平方公里，有四百六十万亩。其中三百五十万亩为草原，已经有了收获。这草原是和森林同步的，树木没长大之前就是草地，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有三十万亩的蔬菜基地，解决了两万多人的就业问题，让六七万人从温饱步入小康；现在蔬菜已经销往榆林、西安、兰州，甚至是上海；再就是我们育苗育种基地，是我们的导师、学生加员工操作的。育苗育种我们采用了工厂化模式，提高了效益、缩短了时间。这是报喜，还有忧患。我们所治理的沙漠仍然高投入形式，不能够天然化。这是致命的弱点，投入大于收获的治理绝不是长久之计。我就说这些。“小仙看了看大家说：”我看到方块做了改进，包膜加了许多漏斗，既能防止蒸发，又能收集雨水，谁的主意？“”卫老师。“卫先进地道的是马艳莎的老师。”沙漠地带不是绝对不降水，有一回下雨，小马看到雨水全溜走了，很心疼，站在雨中直跺脚，提议研究收集雨水，我就建议在外包膜上加漏斗，渗入地下就只有通过植物才能挥发，利于植物生长。具体工艺是工厂技术员实现的。“”看来表扬也找不着人了。卫老师也谈谈。“
”小马刚才提到的问题还是灌溉问题，必须解决，我们也有能力解决，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我要说的问题是交通。目前的三千平方公里，只是在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内，我们修建的道路只是双向四车道。按目前速度，下一个解冻季节会更快，这样的道路建设规模远远不够。我的建议是建一条双向十二车道的大通道，贯穿整个治理地区，跨过黄河，穿越整个巴丹吉林沙漠，网格状修建小路，遍及内蒙西部、陕西、甘肃、宁夏北部的广大地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治理荒漠。“卫先进是搞建设的，提出的方案庞大而又具有实际意义。牛正昀也是点点头，转向宣南燕，宣南燕开始汇报。
宣南燕很有信心：“人员不是问题，三十万农民工大军和管理人员，还有科技人员。在劳务输出大省像安徽、江西、湖南、湖北、河南等省都有后备力量，而且越往后越知识化。”小仙插了一句：“以后的农民工培训加上民族宗教内容，识别不同民族的不同信物，尊重各民族的宗教信仰，以便搞好民族团结。”宣南燕点头，且做了记录。陆野始终认真聆听，有时也做些记录，他不是银狐的人，但在沙漠治理中举足轻重。“陆院长，也给大家谈谈。”牛正昀发出邀请。
“我是搞生物研究的，不懂建设，现在专攻沙漠动植物，我会用一系列科技手段培养和调节沙漠动植物的生长，还负责病虫害防治。这虽然很复杂，但我们有强有力的团队，由国家的、国际的科学院做后盾，请大家放心。不过，最近国际科学界，尤其是气候学家，对沙漠全覆盖的反对声甚嚣尘上。主要依据是沙漠的存在，可有效调节气候，利于干湿大气对流交换，保持气候多样性，尤其是对我国气候影响很大。这种理论正在影响我们政府的现任官员，已经有了很多反对声音。目前，在网上和反对声辩论的只有马艳莎等少数人，而且不是气候专家。有利的依据只有沙漠在吞噬草原和良田，沙漠在扩大，在对气候作不利影响，不能够说明可以完全覆盖沙漠。而我也不是气候学家，没有足够的知识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这就需要银狐出面请出权威的气候学家对沙漠与气候进行深入分析，对子孙后代负责。”陆野本不善言辞，可现在他一口气说完没让别人插嘴。很明显，陆野自己对治理沙漠会不会影响气候也没个准，可能是心疼妻子马艳莎才做出的反应。牛正昀看着陆野，叹了口气：“沙漠影响气候不知是什么概念。以往科学界都是在说沙漠对气候的不利影响，还没任何声音指出沙漠有什么优点。要有也只是探险和观光。陆院长，沙漠勘探你是全程参与，实地考察得出：就算是沙漠的最深处也有过繁华的迹象。也就是说它曾经是草原或者是良田。科学家知识太多，知识越多越胆小。我是农民工，我胆子不大，但我不会故弄玄虚。沙漠的形成条件简单，就是不利于降水的条件产生。几万年前，这里为什么不是沙漠？难道那时降水的产生条件与现在不同？那时的地理条件基本没什么区别，只是因为当时在黄土高原边缘就有一座三四十万平方公里的淡水海洋，就是四川盆地。有这么大面积的海洋，就有足够的水汽供给。争来争去只是为博眼球、这些是伪科学···”说着说着，牛正昀嗤的一声笑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所针对，就是有点激动，有辩论才能明真理，我的观点没人能信。但科学就是科学，我会利用科学，你放心大胆地搞科研。”
“好！说得好！”正这时，徐国存风风火火报门而入，大呼牛正昀说得好。徐国存转眼看着白小仙，有些唯唯诺诺：“白总，我来晚了。”小仙不冷不热：“坐吧！没等你。”为了缓和气氛，牛正昀笑着对徐国存说：“老徐，各方反应，说你的机械不错，后续使用指导也到位，能独当一面我就放心了。安全还是第一位的。”“牛总，你说原先这里不是沙漠，我真信，你要是不停地给沙地浇水，几天就会冒出草来，说明原来就有草根或草种。我发现你什么都懂。”“别拍马屁，我们在开会，给牛总汇报工作。”徐国存缩了一下脑袋，做了个动作，然后一本正经：“牛总，我是强烈要求加入沙漠治理团队，因为我是陕西人，深受沙尘之苦不是你们内地人所能体会的，我坚决要求彻底治理沙漠。另外，我是机械专家，我不愁没饭吃，我也可以到内地或沿海生活，但我想和沙漠治理名垂千古。我正在研究沙漠治理的长效机械，我会全力以赴。“徐国存像是在发誓，引得大家哄笑，现场气氛立刻缓和。牛正昀叹了口气，对着黄微微说：”说明我们的宣传工作不到位，下面看你的了。““还有这样的二货，是真没想到，脑子进水了，要不脑子缺氧，我是网络高手，交给我了。不过牛总，四川盆地原来是不是海洋？”大家又笑。“你就当是的说，那些搞研究的肯定会去找反对依据，他们找好了，我们也治理好了沙漠，让他们看效果。”
“我们闲话少叙，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治理沙漠的步伐。”小仙语气坚定，站起来打开一幅卷轴挂在投影屏幕上，“这是我们的一位老前辈临终前的教导。”小仙挂的就是袁方临终前的16个字。牛正昀站起身面对16个大字毕恭毕敬站立、低头默哀。大家不约而同跟着做。过了好一会儿，牛正昀招呼大家坐下：“按部就班，循序渐进，我们做到了，也正在这样做。那么，攻守兼顾怎么理解？”宣南燕思索了一下说：“我的理解是：治理沙漠的成果要保持，就像攻克的阵地要守住。”“问题是我们如何去守。”宣南燕似乎胸有成竹：“我已有安排，每完成一块，就交给愿意留守的农民工，或者当地居民维护，由沙漠学院毕业的专业人员坐镇指导。”“这倒真是可行，有具体方案吗？”“目前基本都是陕西、内蒙当地被沙漠占据草原的牧民，不过以后深入沙漠，人烟稀少，人员肯定捉襟见肘。”“燕子，你能想到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那么现在关键是要有足够的劳动力坚守沙漠治理成果。我们目前获得国家认可的治理面积有二百万平方公里，即三十亿亩，一个劳动力管理三十亩，需要一亿劳动力，牵涉人口至少三亿。而目前所在区域现有人口不足三千万，这可不是小问题，牵涉到人口大迁徙。谁有什么好办法？”众人闻言，一时面面相觑，不知从何入手，交头接耳好一会儿。
“牛总，我们讨论了一下，不外乎有以下几种途径。”阚德好做了总结，“第一，在网络上广泛宣传，鼓励年轻人，尤其是大城市、人口密集地区的人，来此安家立业。这具有可行性，因为现在城市就业压力大，创业难，而且城市空气污染严重，有远见的都有愿望来到安稳、环境优美的地方安家；第二，与政府协调，把许多生活在人类不宜居住地区的人整体搬迁到这里。比如说崇山峻岭里、河洼水泽边、各种自然保护区等等。这也具有可行性，沙漠只要有水，平坦且肥沃，理想的居住地，而且山里人、环境恶劣地方的人们都很勤劳质朴，这种精神对开发大西北具有长远意义；第三，面向高校，加大对全国各大高校的宣传了力度，给出优厚的就业、创业条件，以提高整体人口结构素质；第四，现有的农民工队伍，有不愿意奔波的，可以安定下来；另外还可以发挥党员团员的先进性作用。牛总，你总结一下。”
牛正昀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漫长的、系统的、复杂的过程。我们能做到吗？”牛正昀其实是自言自语，却得到了异口同声的回答“能！”“是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研究一下具体措施。”小仙也自言自语：“我们从哪里着手？”“从衣食住行入手，首先必须解决人们的吃住，有了这个保障才能往下进展。”“陆院长说的有道理，”卫先进接了话茬，“工厂里研制的钢结构住宅已经有了样品，可建六层，优势明显。第一速度快，三千平米的六层住宅从开始到入住一个月可完成；第二不会产生任何废弃物，不会造成二次污染；第三可以随时拆除运走重建，没有任何建筑垃圾；第四是防风、抗震能力超强，就算是翻个筋斗也不会砸死人；第五是自配的太阳能可满足本栋楼的所有用电，沙漠上光照充足，每天派人除尘就行了；第六就是造价有点高，大概是同面积混凝土结构的二点五倍。不过我们仍有优势，因为我们的土地不用花钱，老百姓自己的土地。”“是的，我也参与了研制，”徐国存附和，“在如今钢铁行业如此低迷的情况下，无疑是一大产业贡献。”“大家看这样行不行：”牛正昀抚摸着下巴，“人均四十平米，提着衣服入住，水电气全免费，教育、医疗全免费，十八至六十周岁必须参加劳动，在校学生例外，除此之外每人每月发给多少钱生活费。大家说多少合适？”“这大家都有数，自己家庭过日子，吃饭五百，零花（包括穿衣），五百，一千块算是小康的。在中国目前人均年收入不足一千元的至少两亿人。”宣南燕似乎深有体会。“那我们就暂定一千，还给什么待遇？”小仙频频点头：“所有孩子从出生到大学毕业全包，一视同仁享受最高档的教育。”
“天也不早了，各自回去制定详细方案，谁来具体负责这件事？”大家都犹豫了。”在场每个人的方案报告中提五个人的名字，我们选五个重合度最高的人选，再选前五把手，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不可敷衍，银狐以外的人员也可以，不过要估计是我们能请得动的。“
次日一早，牛正昀去了学校的某个角落，这里正在安装所谓的纯金属住宅。这里是沙漠学院划拨给银狐沙漠治理指挥部建住宅的，安置银狐员工，正好试验新研制的无混凝土住宅。牛正昀到现场，一栋在沙地灌浆，有施工人员指挥。“不是说不用混凝土吗？”指挥者看看牛正昀，不认识，“施工现场，不要靠的太近，没见过这样建房子吧？站远处看。”“不让人靠近的最好办法是做护栏，光说有什么用？”“大型机械在施工，来来去去，怎么装护栏？不懂经！这房子好吧？钻桩一天，灌浆一天，试压十五天，安装十天，一栋房子结束了。”你不是银狐的人？“”是的！噢！标牌昨天施工中损坏了，拿去换了。你是学校的？“”不是说不用混凝土？“”傻！不用点混凝土钢桩怎么固定？这钢桩以后都可以拔掉的。“”你是哪里人？“”我爸是安徽的，我妈是四川的，我从小在上海长大，读大学时参军，部队在新疆阿勒泰，所以口音有点乱。那边，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去了手套徒手拧螺丝，要是零下二十度，能把你的手指冻在螺丝上，再犯就调离岗位。“”连长，没见你调过谁呀？“旁边有人起哄。”那是因为你们还算服从命令听指挥，有没有人想以身试法？你还是你？“”我们没这爱好！“”温度这么低会不会影响混凝土质量？“”我们用的是快凝水泥，几分钟就凝固，热水搅拌，再全覆盖保温。绝对没问题。“牛正昀看着这种施工场景，觉得很靠谱，有军人风范，看样子宣南燕下功夫了。
第二栋正在往离地两米多高的平台上吊装物资，有人拿着小红旗指挥。地面是混凝土构造，许多钢制的柱子支撑上面的平面，平面是合成金属制造，有夹层，螺丝与钢柱固定。吊装玩一个单元，十几名工人全副“武装”，动作迅速，拆开包装，按编号进行组装。先是立柱，再是立柱间的竖直隔板，像插件一样插进去即可；隔板安装完成安装横梁，螺丝和立柱衔接；横梁组装好，吊机已完成第一批吊装回头，第二层平面板吊起来放上去即可；放好平面板，紧接着吊运下一层的组装件，一个单元的组装件吊完，工人的组装也刚好到头，返回组装下一层。这个程序是经过精确计算、精心设计，严格演练、紧密配合形成的，匠心独具。
第三栋已经完成，几名“蜘蛛人”吊在半空中清理墙面，撕去原先的包装膜，偶尔还擦一擦，敲打敲打，有时还补点胶什么的，活动活动窗户等。牛正昀走进楼里，楼梯也是钢结构，加装了防滑皮垫，轻微有点颤抖，没有声响。五楼房间里有人在组装家具，家具基本都是木质结构；还有人在往墙上粘贴毛毯一样的东西，牛正昀没见过。“师傅，这是什么？”“这叫壁毯，混纺材料，具有吸水和保暖作用。”“吸水？沙漠地区空气需要吸水？”“据说整个沙漠，以后会全面喷灌，变成森林、草原，甚至是农田，水分多了去了。”牛正昀频频点头，“这墙壁保温性能如何？”“你是学校的吧？我们这是最新产品，从冷库构造吸取来的技术，二十厘米厚阻燃保温材料，保温效果赶得上五十厘米厚的混凝土。冬季取暖设置在地板里，夏季降温还是空调，因为电费不要钱。”“电费不要钱？”牛正昀疑惑。“我们的建筑物本身，太阳能照到的地方都是太阳能设备，绰绰有余。”“那照你这么说就没有一点不足之处了？”那位工人憨憨一笑，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那倒不是，比如说他结构、色彩都很单调，工厂化生产，千篇一律，造价也高。不适合城市商品房开发，安置房倒是可以。”牛正昀是一线建筑工人出身，对建筑物的优劣一目了然。他仔仔细细观察、评估了住宅构架和内涵，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有什么不足之处。
银狐有充足的后勤保障，量体裁衣给予员工打造适当的住宅。也就是说，银狐员工不用为衣食住行担心。牛正昀迫不及待找了一间，自己动手搬来行李住下了，这叫试住。牛正昀什么地方没住过？小时候住过生产队的牛棚，牛的屎尿就在床头；上初三时，四十五名男同学住着一间不足50㎡的宿舍，两只木桶盛不下一夜的尿，流淌满地；开始外出打工时，住过竹笆围成的房子，顶上加油毛毡或者石棉瓦，夏天热得像烤箱，冬天四周钻风，估计还不如薛仁贵的寒窑；还曾经一家三口住过5㎡的岗亭，在那时条件算好的，算是独立公寓···牛正昀的生活经历，比他小10岁的人都没有体验过，也是人类发展史中的一页，是共和国今天繁荣的基础。
三室一厅半的房子，关了门窗，室内暖暖的，内外温差约有20℃。牛正昀让小仙借来锅碗瓢盆，下厨检验厨房设备，他自己摊开钢结构住宅施工图纸。图纸标注详实：立柱大梁是型材钢，角钢、T型钢、十字钢，大梁则是工字钢和槽钢。板材则是2㎜厚防锈钢，中空，填充阻燃石棉，有加固网络；水电线路固定在夹层内壁，不起眼处预留检查口；还有特殊设备联通墙壁外的太阳能发热板，光照产生的热量可对流到房间而不易外流；生活用电全来源于屋顶的太阳能发电设备，多余电力还可以外援；家具全实木，高温烤干，防虫，防变形，高压成型，烤漆饰面；壁毯更是锦上添花，既有保护作用，又可以保温防潮。牛正昀常常地舒了口气：“建设者们真动脑筋了，有不少优点，可以拍板了。”“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需要有舞台，你给他们提供了展示的机会。”“许多业内专家都检验评估并签字通过，现在就等我们的确认了。”“住一段时间再给答案，不急这一时。哥，准备吃饭了。”
饭菜已经上桌，可还没见牛正昀出来，小仙伸头看他在一张草稿纸上写东西。走近看时，见他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1000万1亩，1亩＝666·7㎡*3＝2000㎡*10000元|㎡＝2000万-1000万-400万（2000㎡*2000元|㎡）=600万-300万=300万。牛正昀写完，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搔了搔头皮：“呀！这么香，好久没吃你做的饭菜了。”“洗手洗手，怎就改不掉！写的那什么呢？“”一千万一亩，三倍容积率就是两千平方米，售价一万一平米就是两千万，去了土地成本一千万，建筑成本四百万，其它一切开支三百万，包括贿赂官员。至少可产生三百万利润，为何有开发商倒闭、资不抵债呢？”“这种事很复杂，原因是多样的，主要还是资金运用不科学，投资方向和方式不对路，要么就是和银行脱节。”“那是受了银行的害了？”“银行也要规避风险，银行靠房贷生存，正常不会害用户。”“那么是说有不正常情况了？”“这事吴靳哲最清楚。”“田元在杭州跳楼身亡。”“我知道啊！怎么啦？”“当初他要加入我们公司我没同意，结果送了性命。”“喔吆！就是那个田元呀！啧！怪可惜的。”“是啊！也算是个人才，是不是我的心胸不够宽广？”“当时在上海，他已经挤掉了合伙的另外两个股东，短时获得很多利益，但一段时间过去就感到孤立无援，所以才想找棵大树好乘凉。”
原来这里有点小故事。数年前，田元加入银狐，银狐没有拒之门外，但制度很明确：统一管理、统一支配收入，尤其是银狐严格的质量要求让一般民企望而却步。在银狐的两年时间里，田元指挥建设了许多大项目，但没有得到多少利润。奥运会之后，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楼市救市政策，这让田元精神振奋，毫不犹豫地脱离了银狐集团，自己重新注册公司，同时买地开发房地产。就在前年上半年，田元拍得杭州一块标价7亿土地，规划用途是商品住宅。这块地的首付款田元已经是竭尽全力，可接下来的勘探、设计、审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田元步履维艰，勉强维持到上马开工。工程开工需要一大笔资金，只要顺利开工，住宅预售，资金回笼，田元就算渡过了难关。为了工程顺利开工，田元想尽办法，最后还是没能筹集到政府规定的保证金。田元走投无路，托人找银狐商讨，寻求银狐支持。银狐浙江部开出的条件是：支付田元的所有投入，原价收购所有权，田元参股，服从银狐管理。田元心有不甘，但又无能为力。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宁波的一家银行想他伸出了橄榄枝：分期带给5000万，月利7|1000，以在建楼盘作抵押。田元喜出望外，立即签了合同，工程上马开工。可是，政府的房产调控没起作用的楼市，在经济危机的状态中每况愈下，住宅销售缓慢。到了今年上半年后期，眼见还款日期临近，田元提前一个月，带上利息亲自去宁波，找到那家银行申请延期还贷。接待他的就是原来办理放贷手续的女孩子。女孩子30岁左右，戴一副金边眼镜，稚嫩的脸上不笑而妩媚、不怒而威严，说话办事给人有毋容置疑之感。结算完利息之后，女孩对田元说：“田总，我有个很好的建议不知您能否采纳？”这是业务经理她说可以延期就可以延期，她随便找个理由说不可以延期，就必须得还，她的话不可不听。“说来听听。”“您先把工程进度款压一压，主材料款缓一缓，两三千万不成问题，在同行或者朋友之间周转一下，先把五千万还了。您听我说。一个月时间，到还款日期您还上，第二天就可以申请贷款。您的信誉好了，银行乐意贷给您，最多一周时间，免加利息就可以省很多钱，不用担心贷不出来。”看样子银行的业务经理对田元的经济情况和工程情况了如指掌。田元觉得很有道理，当即同意了，回去筹钱，还通过地下钱庄借了1000万高利贷，月利百分之五。5000万还了，一周时间也到了，手续也交上去了，一点贷款的迹象也没有。田元像热锅上的蚂蚁，施工单位每天催款，他焦头烂额。田元没办法，开车跑到宁波，找到那家银行，他也算是黄金客户。房贷的业务经理告诉他：“田总，申请早递交上去了，上面还在考察，请耐心！”“救兵如救火，现在我是火烧眉毛，一定要支持我。”“行，我问问老总，马上给你答复。”“我自己去，程序还靠你办。”田元也认识总经理，总经理告诉他：“报告早送上来了，这是业务经理的业务，我们不好具体插手，解铃还须系铃人，信我的没错。”田元又返回找业务经理，这回业务经理态度温和：“田总，重贷是可以的，不过现在银根紧缩，给了您五千万，就会有很多家贷不到钱，我需要去做工作，任务很重。”田元也是老江湖，听出言外之音，马上说：“你下班时我们详谈如何？”“下班我得回家陪我母亲。”“那姑娘住哪里？”“我家在···”经理告诉了他。傍晚，田元提了很多东西去了经理家。们开出，经理堵在门口没让他进，“您有事吗？”田元正要说话，猛看见轮椅上坐着的人，直吓得他毛发倒竖、魂飞魄散，张大嘴巴忘记吸气，心脏收缩大脑缺氧，手脚冰凉、皮肤发麻，两腿颤抖···田元隐约听到好像从18层地狱发出的声音：“老狗，贷五千万给你是不想让你跟银狐合作，在中国你是不可能再有贷款。”
到此，大家可能猜到了。不错，轮椅上作者的就是田元的学生，田元公司原始二股东，银行业务经理是他学生的女儿。女儿的父亲是位建筑界强人，纯农村的，完全靠自己打拼创造一分产业。能找一位貌美的城里女子为妻，他非常珍惜。可就在女儿五六岁时，学生因老师的诱导要离婚，建筑强人无法承受。五六岁的孩子，懂事而还没成熟，最需要父母的呵护，父母却离婚了。在田元的帮组下，父亲没能争取女儿的抚养权，学生带着女儿没多少心思打理公司，田元好做手脚。后来，父亲查出肝癌，做了几次手术，总算保住一条命，维持了十多年。悲愤交加、长期压抑的人最容易患肝病。十年前，田元果断决绝，和学生拆股，也就在这时，父亲去世了。学生懊悔不已，弥留之际，前夫拉着学生的手说：“···我还有一点积蓄，你自己的积蓄，省着点花，把孩子培养好，我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当时女儿已经上高中，目睹着一切，她肝肠寸断。没多久，母亲精神逐渐恍惚，以至于生活不能自理，女儿撑起了家庭。女儿一边雇了个保姆照顾母亲，一边发奋读书，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宁波大学经济系。三年大学、三年研究生，银行打拼几年，做到业务经理，她始终没有忘记欺母杀父之仇。这5000万的贷款其实是个圈套，女儿也担负着极大的风险，如期还上她反而是功臣。
田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杭州的，失魂落魄的样子告诉人们：贷款泡汤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工地停工，放高利贷的、建材供应商每天派人坐在售楼部，有人买房，立即分钱。如此情况，房子那还能卖得出去？更有甚者，原先付过房款的买主得到不好消息，纷纷前来要求退房。田元崩溃了，看着自己即将封顶的十几栋三十多层大楼，万念俱灰，他站在楼顶，看着满城的霓虹灯，心里面五味杂陈：绝情、绝事、绝路，害人者终害己。他眼一闭，身子一倾······田元的事告诉人们：扎扎实实做事、诚诚恳恳做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听到田元跳楼的消息，学生奇迹般地站了起来，还为女儿操办婚事，带了几年外孙子，不到60岁病故。
牛正昀，白小仙试住新房，收集这种住房的材料，为以后的改良找依据。这天上午，牛正昀莫名收到一张法院的传票，打开一看，惊得他目瞪口呆。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