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抗拒,后面的记忆被夜萱强行赶出大脑,后面的少年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不具有人类应该有的心智。
:“好厉害啊,呵呵啊,但是,这才只是开始呢。”猎杀者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更加,更加疯狂。:“有折磨的价值。”藏獒口中再次吐出人言,这话刺激了猎杀者,他的头上长出一个角,肌肉开始膨胀。
夜萱平静的眼神如毫无波纹的湖水,毫无战意,毫无杀意,她尸体般的站在那里,没有一分惊讶,没有些微的恐惧。她问道:“折磨我,很快乐么?”:“快乐!当然快乐!没有比伤害你这样伪善者更快乐的事情!”
:“伪善,么?”一双无神的眼中流露出很不明显的不悦,她再次抬起拿着枪的手。那枪恢复了原本的纯白色,反射着苍冷的月光,被拿在夜萱受伤,不像武器,像玩具。
:“没办法。”轻轻的风自私的只吹拂着夜萱的头发,给她无神的脸上添了几分美丽。夜晨张开纯白色的翅膀,意图出手。夜萱勉强的朝他微微一笑,像是威胁的说道:“能相信我的实力么?”
夜晨收起自己的翅膀,却没有关闭知识之瞳,看着她的额头,不安的摇摇头。并不是违抗她的命令,而是担心。他有着夜萱没有的知识,明白那一发夜蔷薇的原理。他断定,她今天绝不可能再用。没有那个技能,她打败他的可能性为0。夜萱不知道,自己究竟和什么战斗着。
再看看吧,看她能不能产生些质变。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他站到一边,不知从哪取出一本书,很集中的看起来。
夜萱并非不能理解自己的现状,但她有战斗下去的理由。
把枪扔到一边,夜萱自言自语道:“竟然要使用石器时代的东西,差劲,差劲。”话未结束,一把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匕首已经握在手中。拿着匕首,多多少少,她的眼睛中出现了些情感,不明显,但她的眼中确实闪动着一点点灵光。
速度至少提升了一倍,猎杀者与藏獒同时奔出,谁都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狗。它们的表情相当相似,仇恨的杀戮。
夜萱毫不示弱,尽管速度完全跟不上,但至少还能看清,她极速的转动着大脑,集中地捕捉着它们肌肉的运动,提前作出反应。这样远远不够,她还拼命地调动着身体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让自己的动作流畅而敏捷。没有刻意去塑造美感,但把那种身姿说成舞蹈,没人会投反对票。
这就是潜力的极限,此时的夜萱不仅没有任何杂念,更缺少感情。那一枪,夜蔷薇,是情感的一枪,夜萱把自己所有能调动的感情化为忧伤,塑造出人类世界不存在的子弹。强大是强大,普通人的话,够死多少次了,不,生不如死了。但是,越强大的力量就要有越大的代价,那是情感化成的子弹,使用就会变成无情的人,多少时间?没人知道。
潜力,天赋再强,潜力发挥的再淋漓尽致,那还是人类能力的范畴。拼尽实力,勉强的能够与之一战,身上尽是抓伤,纯白的衣服没过几秒就变得破旧不堪。这是忽略藏獒的结果,藏獒似乎没有发挥实力,也已满是血,夜萱的血。这是狗么?狗很爱用爪子么?
啪,藏獒站了起来,一爪子把夜萱拍飞。这是真的拍飞,双脚离地,受不住那强大的力量,夜萱口吐鲜红,但是,眼睛没有眨一下,更没出任何声音。她渐渐地有了变化,那平静变得不宁静起来,仿佛感受到即将飘落落叶的潭水,产生了波纹的前兆。战意,逐渐的,她重新燃起了战意。
夜晨很欣赏的看着夜萱:真的质变了?不,还没有。
再次加速,猎杀者有了一个重影。叮,夜萱震惊的发现,刚才它并没有与自己的匕首交锋,而现在,它居然长出锋利而坚固的指甲,开始用那指甲与自己的匕首硬碰。不仅如此,还在加速,高度集中的眼睛本就开始疲累,现在越发的看不清他的动作。匕首不适合防御,而她却不得不用它防御。能感觉到:被抓到,后果很严重。
:“怎么了?伪善者,你的气势呢?生命受到威胁,怕了?怎么不拦着我的宝贝儿了,想自保么?”
猎杀者没有察觉夜萱的变化,此时的她,眼中满是战意。没有理他,继续后退防御,准备着。
:“避之三舍,以退为进。”夜萱另一只手抓住他的一只爪子,陷入静止。不仅她,猎杀者也陷入静止。夜萱眼露寒光,神色中除了战意还掺杂着几分怜悯:
“夜玫瑰之刺,舞!”
从她身上散发出有形的战意,战意转化成透明的夜色,化作无数把锋利的匕首。没有一朵花儿不带刺,越美丽花儿的刺越扎人,甚至会带毒。善意的采摘尚且不能被原谅,何况恶意的践踏。
瘦弱娇小的夜萱仿佛成了一株透明夜玫瑰的枝干。轻轻地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夜萱转身,收起匕首。虽然是人类,但是,她是进化过的人类,超越人类的技能见得很多,只是没有试着去用。
夜色凝聚的无数锋利的匕首随着夜萱的指示,毫不留情的扎刺着猎杀者的身体,先从皮肉开始,一点一点向内造成伤害。不要认为玫瑰会任由人类蹂躏,它也可以蹂躏人类。
无声的切割,凄惨的叫声,不仅人在惨叫,藏獒也一样,它冲入夜刃中,死死的用身体保护住主人的右眼,不再让那个部位再受伤害。本就丑陋的伤痕披上了红色,它呜呜的叫着,舔着它的主人。
夜萱怀着复杂的感情看着那条藏獒,在发抖,这算是善良么?它们的感情,算是善良么?本来,使用夜蔷薇之后,她已经处在精神透支的状态,随时可能崩溃,现在,又用了由战意激发出的所有身体力量,进入体力透支的状态。一部没有走稳,她倒在地上,挣扎着。
不愿看见那条藏獒可怜的舔着猎杀者的样子,那种可怜,那种感情,毫无疑问,是一种善良,扭曲的善良。那自己是在干什么?伤害善良么?她对自己行为产生了疑惑。
夜晨没有动,他继续看着,冷眼旁观。:“他们没有死。”他对夜萱说道夜萱努力地支持着自己的意识,不让自己崩溃,不让自己晕过去。说不出话,她只能用自己无神的眼睛给出信息:相信我。
没再看书,夜晨打出OK的手势,继续看自己的书。
:动啊,动啊,还没结束,我不能放弃,我不能彷徨!!任凭自己心中怎样呼喊,身体就是不做出反应,她表面完全没有感情,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很想眨眼,但她哪敢,现在,她唯一能控制的就是眼睛,怎么能让它闭上,闭上还会再睁开么?
马上,10秒都超不过去,猎杀者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竟敢!!竟敢!!竟敢!!!”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轻轻地抱住自己的藏獒,把它轻放在地上,飞一般的冲到夜萱跟前。一拳,两拳,3,4,5拳,一爪,两爪,6,7,8爪。夜萱像一个被折磨的布娃娃,瞬时千疮百孔,流血满身。
被这样揍,她却没有怨恨他。:切,差劲,那都不能动不是神经系统坏了么?为什么偏偏能感觉到疼痛?差劲,我好差劲。
:“啊???~”痛苦的,夜萱嘴中发出疼痛的叫喊。:差劲,不能说话,却要去喊疼,怎么那么没骨气,差劲!!:“竟敢!竟敢伤害我的宝贝!!伪善者,你们究竟想伤害我们到什么程度才满意!!”他的双眼,已经不是布满血丝的程度,而是通体全红,那样子,简直是恶魔。
:“啊!!!?住???住手”夜萱说着自己不想说的软弱的话,在心底咒骂自己。嘎嘣!血流如注,夜萱感到身体的某部分离自己而去,马上,她看到了,是自己用匕首的胳膊???
:“住手?不够!不够!!只是打你远远不够!!!我要让你痛苦!让你后悔!!!让你生不如死!!”下一个瞬间,他飞奔到两个学生身边,一爪卸掉一条胳膊,一脚蹬掉一条腿,一口咬断喉咙,一手插入心脏,只在一瞬间。
:住手,住手,住手!!终于,夜萱心口一致,大声的喊道:“住手!住手!!!你给我住手!!!差劲!!”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在如此空旷的地方激起回音。
她猛地站起来,毫无阻碍流动的泪珠让她的本无神的眼睛显得那么晶莹,她大喊道:“对啊!!我是个伪善者!!所以,我才想羡慕那些真心做好事的人们啊!!!!所以!我才崇拜他们啊!所以!我此案想去保护他们啊!!!!“
乌黑的头发,乌黑而晶莹的瞳孔,被血染红的纯白血衣,瘦弱的身体,软弱的心灵。夜萱正视自己。
无尽的夜色融入自己的身体,她闭上眼睛,缓缓地睁开,重新,那深度的平静回到了眼中,比以前更加平静,这平静可以让奔涌的江流静止,可以让呼啸的飓风停歇。
力量,想要力量么?
周围,完全不见黑夜,只是真空。而夜萱,披上了一件夜色的披风,飞在空中,用王者的语气说道:“伤害我的主人,不过是一条狗么?她的手一挥动,纯白色的枪泛起白色的光芒,主动飞到她的手里:“战栗吧,你扭曲的灵魂,由我来制裁!”
轻轻地扣动扳机,一枚夜色的子弹顺膛而出。除了夜晨,没人看得到那没子弹的轨迹。
:“蓄势技?夜蔷薇的绽放!”爆炸般的,周围开起一支巨型的夜色蔷薇花,在花中,猎杀者和藏獒在一起,他抱着藏獒,藏獒舔着他的手。吸干吸干???他们逐渐血肉皆无,它们的血,连蔷薇的花尖都无法染红。
夜晨扶住她,说道:“3分钟,到了。”OK?
夜萱哪里还有意识,就算有,也要在有精神的时候才会说:“切,那不是OK,是3分钟啊,我有那么不值得相信么?差劲!”可现在看来,再过十几天,几十天,她也不会有那样的精神了。夜蔷薇,绽放的是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