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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选择

听罢颙晟的话,逸天惊愕的瞪大双眸,“什么意思,你想对江子轩做什么?”

颙晟眨了一下眼睛,将眼眸中的那一丝绝望换下,瞬间恢复平静,“留下,或是江子轩死!”

瞬间,逸天脑海中闪过方才在御书房外紫灵朝自己比划的意思,她那句无声的话里面有异,原来不仅是这个意思,而且还是……

“江子轩在哪里?你将他怎样了?”逸天激动的朝他大吼,颙晟一定是在她离开地牢后,将江子轩带离了地牢,借以威胁她。混蛋。逸天在心中大骂。

“留下,或是江子轩死。”颙晟无视她的愤怒,平静的再次将说话重复了一遍。

他终究是放弃了忍耐,对逸天的忍耐。曾几何时,他以为,只要他用以真心相待,温和的等待,终有一日能融化她内心的枷锁,发现他,爱上他。

然而,他发觉,那是不可能之事,终究他还是为了江子轩而忤逆他。很好,既然如此,他便只能是强行的逼她选择,即便她在心中骂他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只要能将她留下,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想,若是当初,在她尚未对江子轩产生感情时,他能狠下心来,将她强行的留在身边,那么这一切又是否会不一样?

他不知道,更不想去细想,他只知道,对于逸天,他是势在必得!

逸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隐忍着,紧咬下唇,轻垂于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颙晟伸手过去,想要去碰她的手,却是被她猛然拍掉。她冷冷的抬起头,盯着他,“若是你敢动江子轩,我……”

她的手挥出,一阵风拂过,她的拳头硬生生的停在了他的面门之上。

他抬眸,伸手握住她的手,心口处传来生生刺痛,“你会杀了我?”

逸天轻咬下唇,碎了一口,稍运气,将他震开,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江子轩,她一定得要去救江子轩,她不能让他出事儿。

“逸天!”颙晟在后面大叫,伸手去抓,却仅仅是碰触到了她转身时带动的衣袖一角……

“给我追!”颙晟厉声叫喝,随即追着逸天跑了出去。

“皇上!”

在颙晟刚跑出御书房,却是撞见了正巧出现的太后。

“母后。”颙晟稍微停下了脚步。

“皇上为何如此匆匆忙忙?带着这么些人是要去作甚?”太后沉声问道,气势上相较于尚是媚妃娘娘时更多了一份威严,脸上的神色庄重严厉。

“母后不必操心。”颙晟皱眉道。

“皇上,如今您是一国之君,就该有皇上的模样,若是再为了那疯疯癫癫的逸天做出些什么事儿来,当真是有损皇上的威严。如今,朝堂之上,对此事议论纷纷,你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太后喝住他,厉声说道。

“既然知晓朕乃是皇上,便无需多言,朕的事情,朕自有分寸。母后莫要忘记,当年你是如何劝说朕回来的。而朕如今所做之事,不过是行使当初的目的罢了。如若母后再横加干涉,就莫怪朕对你不敬了!”颙晟眉头跳动,青筋突起,怒道。

“你……”太后瞪着眼,气的愣是说不出话来。当初她就是看在他心思单纯,想来应该易于控制。然而,出乎她的预料,刚开始,他确实很艰难的去修习,对所有要求都惟命是从。只是,不足半年,他竟然暗中将不少的臣子拉拢,等到她发现时,经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掌握了大权!再后来,登基后,她更是说不上半句话来,更不必说想要去控制他。她从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能力。她原本想利用他,却没想到反被利用了。

“母后曾派人刺杀逸天,此般事情,莫要再发生,否则,莫怪朕对母后不孝。”颙晟沉声低喝,丢下话,甩袖,愤然离开。只留下太后愣在原地,显得不安与悔悟。

逸天从御书房出来后,便朝着地牢的方向飞身而去。刚转过两个转角,便看到东霓站在暗处,似乎刻意在此等着她的到来。

“江子轩呢?”逸天飞身过去,落身在她面前,急切问道。

东霓一身宫女的衣衫,却掩不去那一脸的妖艳容颜,眸光微动,嘴角呷着一丝看似挑逗的笑容,一手拨弄垂落在胸前的长发,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被带到了冷宫的地牢内,这个可不同于方才的地牢,进去了,从未有活着出来的,甚至,尸首皆是不齐全……”东霓说的不慌不忙,清淡的如同说着花园中怒放的花儿有多美丽一般。

听罢,逸天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急道,“快带路。”

东霓似笑非笑的目光逸天焦急的脸上扫过,转身,快步的在前方带路,逸天赶紧跟上,眉头紧皱,紧张的手心不停的在冒汗。

“楼主,想必那****与紫灵、草凉在您房外说的话,您是听见了。”东霓忽而回头说道,话音极为柔软缠人,但她脸上的神情却是渗人。

逸天点头,知道她指的是那日的那一袭话,后来江子轩来了,再后来被她一掌打伤……

“那番话确实是我逾越了,但是,却是真言。楼主将江子轩让给云瑾萱,在外人看来,确实是感人之举。然而,你可考虑过江子轩与云瑾萱二人之间的感受?江子轩并不爱云瑾萱,你勉强的将他们凑到一块,又与皇帝强行留下你有何区别?”东霓淡淡说道,脚下的速度并未停歇,站在拐角处,探头去查看转角的路的情况,待到巡视的士兵走过后,又飞快的闪身至对面的墙角,翻墙而入,再长驱直入,快步前进。

“对于此事,我不想去管,亦无权去管,但是,我终是受不了,受不了楼主那副欲要忍痛割爱强装伟大,但又自怨自艾的模样。何必呢,既然愿意割爱,便不要痛苦,不然,便不要割爱!要么轰轰烈烈,要么快刀斩乱麻。若是你依旧如此,只怕,凤罂楼无需几年,必定垮下。”东霓冷声道,丝毫未留有余地的意思,但她更想朝逸天后一句,装个屁啊装,自作自受的事情,就该忍着!但碍于身份,终究还是没有将话给吼出来。

逸天脚下顿了一下,随即又马上跟上,脸色微变,沉默的跟在东霓身后。东霓将话说完后,便闭上了嘴巴。话已说,该如何做终究是要看楼主自己,此后,不管如何,她不会再对楼主的感情事插嘴。

不多时,东霓便停在了冷宫外,看了看四周,翻身入内,转过回廊,便看到了守在外面的紫灵与草凉两人。一见逸天出现,两人便迎了上前。

“江子轩被带到里面了,刚刚我潜入内,倒是尚未下毒手,但小小刑罚还是上了。”紫灵指着对面的一间普通的屋子,继续说道,“皇帝尚未下令处死他,里面的人不过是在想着法子折磨他,只要皇帝的命令一下,江子轩不会有活路。”

逸天点头,道,“你们隐身于这附近,我一个人下去,若是皇上将我与江子轩抓住了,我会想办法将江子轩救出来,你们立即将他带走。”

“那楼主呢?”紫灵问道。

逸天摇摇头,“皇上不会对我怎样的,到时候见机行事。记住,一将江子轩带出宫,便立即离开京都。”

闻言,三人对视一眼,点头,立即闪身隐于暗中。

随即,逸天便大步朝对面的屋子走去。轻轻的推开门,只见里面如一般的屋子无异,床褥桌椅一应俱全。唯一不同的是,在床边的一角有一道小缝,似乎是机关的石门并未完全关上。

逸天轻轻的走过去,探身入内,入眼是一条长直的楼梯,一直延伸到地下深处。从昏暗的深处不断的传来闷哼声与器具打在身上的啪啪声,听着甚是刺耳难受。

逸天微惊,快步走下楼梯,重重的行走声引起了下面的人的注意。

“什么人?!”有人喝道,转身走向楼梯口。当他刚走过去,尚未看到楼梯的影子时,迎面便一掌打在了他的头上,噗的一声,那人顿时七孔流血,鲜血猛的喷出。

逸天从楼梯上直接跳下,仰头一看,宽大昏黑的地牢中竟然摆满了各种渗人的刑具,上面全都沾着时间长了而发黑的血迹。光是看着,便有一股莫名的寒气袭来。而江子轩被扒光四肢皆是被绑在了木架上,而他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早已经伤痕累累,一丝丝鲜血渗出,流满了全身,红彤彤的,像是从血水中浸泡过一样。奄奄一息,但一时半会又不会要了他的命,宫中的人折磨人的手法便如此独特,想死?偏生不让你死,非要你生不如死。

见此,逸天双目通红,握紧了拳头。同时,尚在江子轩身上上刑的人亦是发现了这边的变故,转头一瞧,愣了一下,怒喝一声,抄起身边的兵器,就朝逸天砍了过来。

这些人在折磨人的刑罚上出类拔萃,手法精湛的举世无双,但是武功却是连一般的侍卫都不如。逸天三两下便将里面的将近十人给砍了个干净,身上更是连一丁点的鲜血都未曾沾到。

将折磨江子轩的人全部都砍杀光了之后,逸天丢下手中的长剑,快步闪身至江子轩身边。解开他身上所有的绳子后,轻轻的将他从架子上扶下来。此时,江子轩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张开眼,看了看,模模糊糊的叫了一声,“快走,别管我。”

江子轩想要伸手推开逸天,但无奈与手脚都以受伤,根本无法发力,这一推,反而令自己的伤口更痛。

“要走一块走。”丢下你,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后面那句逸天并未说出,仅是在心中念道。

她轻轻的将江子轩扶坐在凳子上,走到躺在地上皆是被砍掉了头颅的尸首前,将其中一尸体身上的衣衫扒下。再又走回到江子轩身边,轻轻的为他套上衣衫,当要套上裤子之时,逸天又尴尬了,虽然并不是没见过,当终究是……但又不能让他上身穿了衣物而光着下身,咬咬牙,硬着头皮,半蹲在地上,轻轻的将裤子往上套。目光理所当然的触及到他,逸天面色一红,站起来,架起他,才勉强将裤子给套上了。

“今生,能与你相遇相知,算是不枉此生了。”江子轩迷迷糊糊中念了一句。

逸天架起他,就朝楼梯走去,骂道,“这话等我们逃脱了再说。”

“逃脱了,你会嫁予我?”江子轩红肿的双眸仅露出一条细缝,但眼中的期待却还是一览无余。

逸天顿时后背冒汗,嘴角抽搐,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这些。她不禁怀疑,他是真伤到无法行动,还是假装的。

逸天直接无视了他,懒得再与他说话,江子轩瞧得她沉默,终是失望的低下头,闭上了双眸。

短短的几十级阶梯,但两人竟走了许久,等到从地牢出来,逸天经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刚喘过一口气,外面竟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近门前。逸天微惊,转头看了看,屋子内根本没有能躲避的地方。

这么一迟疑,房门就被人愤怒的踢开,一行人鱼贯而入将小小的屋子都塞满了,逸天与江子轩被紧紧的包围在其中。同时,颙晟从门口处走入,目光冷冷的盯着他们二人。

“逸天,朕本不想逼你,但你终究是逼的朕如此做,便莫要怪朕。朕知晓你武功高强,但是,整个云家与江家,甚至与云、江两家有关系的家族的所有人的性命皆是掌握在朕的手中。若是你不在乎,大可带着江子轩逃!”颙晟一进来便冷声说道。

逸天蹙眉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抱住江子轩的手却是下意识的紧了紧,咬牙切齿。

“你选择吧,是留下来,还是江子轩死!”颙晟再次重复了一遍,冷冷的站在前方,漠然的目光笼罩在两人身上。

“逸天,你走吧。”江子轩轻声说道,忽而勉强的站直了身体,微微颤颤的挡在逸天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臣愿意一死!”

“你话说什么!”逸天吼道,伸手就去扯他起来,但江子轩似乎铁了心,无论逸天如何拉扯,硬是生生的一动不动。

逸天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一把将江子轩抱住,凑到他耳际低语,“对不住,若是你死,我亦不独活,所以,你不能死!”

江子轩浑身一颤,惊愕瞪大双眸,然而,当他的话刚冒到喉咙,逸天的手指却在他身上轻轻一点,他闷哼一声,瘫软在了逸天的怀中。

逸天抱着他,转头仰视颙晟,说道,“放了他,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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