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来,夜色褪去,天色还有些灰蒙蒙。
方府的门悄然打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正是方名,他一身青衣,腰悬宝剑,肩上站着肥鸟,不过肥鸟脖子上的项链已然不在,被方名戴在了自己身上。为此,方名付出了很多,足足让肥鸟吃了一满盘的肉片才止住它的闹腾。
清晨的雾气里有些湿润,不过却给人的心中带来了几分清凉。
方名转头,看向身后熟悉的府邸,没有任何言语,这是他最后一次站在方府门前。把方府的样子再次熟悉的印在自己的内心,方名踏出了脚步。
“刘叔,我走了,你······保重!”
“······少爷,一路小心。”
方名的身影消失在方府门前,只留下一团越来越小淡淡的影子,影子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去。刘姓护卫望着方名消失的背影,久久伫立。
“少爷定有回来的那一天,刘某期待你的归来。”
方寒天夫妇应方名的要求而没有出府送他,方名在起床后来到两人的卧室前跪着拜了三拜,收拾好昨夜娘亲准备好的行李,便走出了方府。
朝阳慢慢升起,一缕金色的阳光落入大地。接着,更多的阳光也被大地吸引而来,天地间出现了一片光明。
方名一个人走在宁静的街道中,他没了昨日的那种惆怅,阳光洒在他那清秀的面容上,露出的是自信的笑容。
不觉间便已走到了清风镇外,他模糊中看见了远处的一堆影子。走上前去,他看清了眼前这堆熟悉的身影。
那是学堂的众人,他们竟都知道自己离开的消息。
“方名,怎么走也不跟大家说一声?”其中一名少年说道。
“是啊,方名,大家怎么也得给你送别不是?不枉这同窗几年。”
方名望着眼前的众人,心底的温暖赛过了阳光。
“呵呵,没想到大家都知道了。”他一脸无奈的说道。人群中没有看到李儒和小丫,这倒是很奇怪。
“方名,给,这是娘给我买的鸡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吃它,现在给你。”那名叫大傻的少年憨憨的说道,他曾说要吃遍天下的美食,如今却把梦中出现的鸡腿硬塞给了方名。鸡腿被纸袋包住,里面还是暖暖的。方名手中握着鸡腿,看着有些怪异。这时又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方名,一路远去,保重!”那名叫做刘志的瘦弱少年过来给了方名一个拥抱。
“谢谢,你也保重!若有什么困难,请到方府去。”
瘦弱少年没有因这话感到不适,他看出了方名眼中的真诚,“嗯。”
“方名,来来来,今夕君远去,杯酒送君行!”是那个说要开酒馆的少年,他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硕大的酒葫芦,还掏出了几个竹杯,竹杯有些粗糙,显然最近才做好。他把竹杯一一满上,递了过来。
“啊,徐茂,你又把家里的酒偷了出来。”一位跟他交好的少年叫道。
“嘘嘘嘘,今天是特殊情况,我们能不喝点么。”徐茂一手指在嘴边,低声说道。
“可是先生说过,我们还不能喝酒的。”另外一名少年说道。
“我们又不是酒徒,我们这叫践行酒,践行酒,懂么?少喝点没事。”徐茂一脸正经的道,他的嘴边流出了口水。
“可是······”几位少年还有些犹豫。
徐茂看向他们几位,说道:“有什么好犹豫的,能喝就喝,过了今天就没有以后了!”
这时却见瘦弱的刘志一步走向前来,他麻利的端起了其中一杯,向着方名点了一下头,一饮而尽。
“好,刘志,够爽快!”徐茂一拍手掌。
余下的众人放弃了心中的犹豫,一一走向前来,端起竹杯,来到方名身前,拂袖而尽。徐茂在其中忙着斟酒,不亦乐乎。
方名看着这些人,心底的温暖更甚,他走了过去,拿起酒杯,狠狠灌了三杯。米酒微辣,流进肚中,让他心中的热血沸腾,欲突破天地。
“三杯入心田,情谊留心间。好好好!”徐茂也喝了一杯,摇头说道。
这时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了一种超然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们心中从未出现过。他们突然觉得因此打破了先生的规定是值得的。
“这大概就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一位少年叫道,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
“嗯。”刘志苍白的脸庞出现了热汗,身体似乎受不了这酒的辛辣,但他却仔细的感受着心中的那团火热,皱着眉头答道。
大傻也喝了一杯,喝完后叫道:“我怎么感觉晕晕的?”
众人大笑。
一场酒暖,终须一别。
“各位,方名在此告辞了。”方名双手一抱,说道。
“保重,愿一路顺风!”
“要记得我们哦。”
“别忘了吃我给你的鸡腿,过会儿会冷掉。”
“下次回来再饮三百杯。”
方名微微一笑,向着外面走去。他前行的身影在这刻孕满了力量。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方名,你大爷的,等等我。”这声音太过熟悉,正是胖子的声音,他终于来了。
方名转过身,看见胖子飞奔而来,他张开两只肥手,想要给方名来个熊抱。方名见样,转身一闪,胖子就趴在了地上。
“哎呦,方名,你都不给小爷我一个拥抱的机会!”胖子爬了起来,吐了一口的烟尘,脸色苦青。
“李儒,你来得太迟了。”
“是啊,李儒,你可是没有参加上我们的欢送之会。”
“还有我们的酒友会,现在,一丁点酒都没了。”
李儒听见这话,他抖落了身上的尘土,说道:“哎,我也不想来这么迟,不过总算赶上了,要不然方名以后回来准不理我了,那时我不是亏大了。”
他的话让众人一乐,“行了,你哥俩快告别吧,别耽搁了,我们还要回私塾呢。”
“回私塾?先生不是说三天么?”大傻摸着头道。
“你傻呀,现在我们都已经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何必还要等三天。先生说过,如果我们想清楚了,便可以回去。莫忘了一句话,年少不重来!我们得抓紧时间。”
“哦,那我也要去。”
方名李儒两人有些无语,不过心中却是欣喜。眼前这些少年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他们的身上朝气蓬勃,含有对未来的期望。
少年好,身边能够有着这样一群人,让人很舒服。
“给。”李儒这时从怀中掏出了一物,递给了方名。那是一个黑色的细圈,似玄玉打造。
“这是什么?”方名问道。
“小爷我思来想去,没有什么送你的,后来摸遍了全身,才发现了这个东西,不知哪来的,我想可能与昨日的那地方有关,于我无用,便送与你。”
方名拿在手中,便套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大小刚好合适。既然是魔土中的东西,必定不凡。方名没有推辞,他和李儒之间不用分你我。
“走吧,我们会记得你的,无论你成功与否,我胖子依旧等着你的归来。”李儒一脸郑重。
方名点了点头,“有时间去帮我看看爹娘。”
“嗯,我会的。”李儒握拳砸了方名一下,“这是我俩的约定。”
方名没有再说什么,望向后面的清风镇,镇里渐渐变得热闹。他看见了两个人影,远远的望着自己,那是爹和娘,他们没有听自己的话,来在清风镇前,伫立凝望。
方名心中像是有着一团火焰,“走了。”像在对自己说,也像在对这里的同窗说,更像是在对清风镇前的爹娘说,还有这宁静的清风镇。
他的身影在这些少年的眼中渐渐变小,少年们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望着渐行渐远的方名,久久不语。
阳光下的大地是那样的绚丽,几朵野花,一片草地,还有羊肠小道。
方名大概行出了半个时辰,身后已看不到清风镇的影子。
他的面前四里无人,两边是起伏山丘,山丘绵延,到天的尽头。中间便是这羊肠小道,小道弯弯曲曲,地形有些复杂。
“哈!”
一道黑影突然落在了方名的面前,从其身上传出清脆的声音。
但黑影看见方名依旧是一脸宁静时,他似乎大失所望。“方名哥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难得小丫想出的这个点子。”这个影子正是小丫,丫头一身绿色的劲装,很有活力,她向着方名走来。
“小丫,方名哥哥是这么好糊弄的么?”方名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头。望着小丫,他似乎想到了两人相遇的那天,小丫也是穿着绿衣。
“哼,都怪爷爷,他说要训练小丫,让小丫差点见不着方名哥哥了。”小丫头俏鼻微皱,大眼睛扑闪扑闪,很是可爱。
昨日拜访秦老之时,方名没有看见小丫,心中觉得奇怪,便有了猜测,今天这一幕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不过,还是谢谢你,小丫。”
“呵呵,方名哥哥,这样才像你嘛!”小丫稚嫩的脸庞洋溢着清新纯真的微笑,她拉着方名的手,摇晃起来。
“好了,小丫头送也送了,便回去吧。”方名眼中有着坚定。
“人家不嘛,还要和方名哥哥在玩一会儿。对了,这是什么东西啊,好可爱。”小丫头似乎注意到了方名肩上的肥鸟。
“一只懒鸟,你喜欢?”
“我可以摸摸他吗?”
“随便摸吧,不要钱。”方名很没有义气的出卖了跟着自己的这个伙伴。
小家伙这一天的日子过得很舒坦,虽然它眼中的坏人曾欺负过自己,但后来对自己还算不错。本来在坏人的肩头睡得好好的,可是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在碰自己。
它张开了同样美丽的眼睛,望向了作弄自己的源头。那是个女孩,很可爱,不过却弄醒了自己。它可也不会买账,转头闭眼继续睡下。
“呵呵,方名哥哥,你看,它竟然不理小丫。”小丫头小手在肥鸟身上很小心的摸着,怕弄疼了它。
方名心中一叹,他知道小丫是个聪明的女孩,如今在这逗着肥鸟,只是想与自己多呆一会儿。可是,这样能够待一辈子么?
“小丫,方名哥哥要走了,你回去吧!”方名的语气柔和,害怕自己的话语伤害了这个妹妹一样存在的小丫。
小丫逗着肥鸟的手一抖,她那长长的眼睫毛不再眨动,大眼睛里也蒙了一层雾气。
“方名哥哥,小丫还能见到你么?”声音清脆,可其中有浓浓的不舍。
“会的,相信方名哥哥,我一定会回来的。”方名擦干了小丫脸上的泪痕,如在那时的街道一样。
肥鸟迷惑中睁开了双眼,望着两人,它有些不懂。为何刚刚还笑着的两人如今却哭了起来。没管那么多,它的头转向另外一边,又睡下了。
“好了,不要伤心了,再哭方名哥哥就不喜欢你了。我答应你,寻到仙影后会尽快回来。现在快回去吧,不然你爷爷会担心的。”
小丫头破涕为笑,拿出了一本书递给方名,“这是爷爷要我交给你的。可是小丫却没有任何送方名哥哥的,但小丫保证,会等着你回来。”
“嗯,去吧。”方名接过,并没有查看。
小丫头知道方名的去意已决,她只得素手合拢身前,向清风镇的方向行去。小丫头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有些孤独,如当年在方府门口一样。
“方名哥哥,小丫以后能不能来这儿玩呢,小丫一个人在学堂,一个玩伴也没有。”
方名暗中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可是他走后不久,小丫又出现在了刚才两人相遇的地方,望着方名远去的身影,小脸上有着坚定。
“方名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爷爷教给我的东西,早日来寻你!”
方名深吸了一口气,甩掉了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他望着蓝天上的那轮金阳,目中爆发出一股强烈的闯劲。
此去经年,莫道不寻仙!
(PS:中秋国亲双节,祝诸位书友节日快乐,方名将要踏入寻仙之旅,前面的第一卷莫道不寻仙终,作为一个新手,感觉自己前面写的不行,但后面会更加努力,求收藏,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