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名两人出了私塾,回头看向清风学堂,里面的人早已走完,此刻很是宁静。而学堂外的街道,行人往来不断,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让两人有种梦幻的感觉,学堂内外,像是两个世界。
出了学堂,李儒才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他对方名说道:“今儿真吓了我一跳,谢明心被秦老逐出了学堂,我真怕我俩也会被先生逐出。”
“怎么会,我们做的事不算坏事,反而为学堂除去了一害。”方名很是放心,他抬起双手,在脸上使劲揉了揉,又拉了拉脸皮,好像在消解刚才所用的功法。
“你不知道,老爷子曾警告过我,若是我被先生逐出的话,那就不用回府了。谢明心回去后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胖子脸上出现后怕。
“谢明心不一定会受到惩罚,对于离开学堂,他好像很期待。不谈他的事了,你爷爷是闻名的大儒,为何不亲自教你,而把你送到先生那儿去?”方名对此觉得疑惑,他的心中有一些猜测。
胖子想了想,说道:“这我也不知道,反正爷爷叫我千万不能得罪秦老先生,我每次问起先生的事,他都会沉默不语,看他的表情,却是很尊敬先生,这点很奇怪。”说完,他像想起了什么,“老爷子平时对当朝的皇帝都颇有微词,如此看来,秦老的来头真的很大。我认为秦老必定不是普通人了。对了,先生说你练的功夫有些问题,你怎么办?”
方名一番沉吟,方才说道:“也许先生说的是对的,那功法我如今修炼还太早了,刚才在湖边我若有所悟,隐约知道了先生的意思。”
“你那功法是什么?感觉怪怪的,先生指出后我才注意,你是拿那东西在谢明心身上实验?”胖子脸上有着疑惑,他想到了方名每次作弄谢明心时的场景。“难怪谢明心每次都被你弄得一愣一愣的,我其实也觉得有些诧异,感觉你在那时总会变一个人。”
“只能问问爹了,毕竟是他教我的。老爹当时可是拍着我的肩膀说这是一套绝世武功,名为混世魔功,美中不足的是它是残卷,丢失了功法的部分,只有一些理论,但老爹说这也够普通人研究一辈子了。”
“混世魔功?这么嚣张的名字,如果只有理论你怎么修炼?”胖子听到方名的话乐了。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是残卷,但上面有许多先辈的心得体会,从中可以学到一些东西。”方名想到了其父给他看的那本破旧的书籍。
“不过每次我使出这套武功,都有些怪怪的感觉。”方名目中有所思,显然很是疑惑,他的一只手还放在脸上,扯着自己的脸皮。
胖子一脸的苦样,他说道:“你爹对你还好,传给你这么多东西,不像我家一样,老头子只会虐待我。”
“哎,也差不多,身为世家子弟,必须得练些武功。”
这时,方名两人走到了李府门口,胖子叫道:“要不,跟我进去玩玩。我家老头可是很欣赏你的。”他的眼中露出希冀。
方名一头的黑线,他看向李儒的表情有些古怪,说道:“还是算了,你家的老爷子比我爹都吓人,再说我还得回去练功,就此分别吧。”
李儒听到方名的回答,不禁眉头一皱,他无力的说道:“好吧,明天见。”说完,转身一步步的走进了府中,那模样似乎像是在赴死一般。
方名看到他的样子,心底不由一乐。
虽说他俩衣食无忧,过着常人眼中世家子弟的生活,但每天不得不努力的被家中大人操练。他摇了摇头,一个人往方府走去,心中感叹道何时才能够自由。虽说他的心思有些早熟,但终究还是一个少年,玩的心思总归还有,这也许就是秦老说的天性。
方名沉思中走回了方府,方府的规模不大,却很精致。
“少爷,回来了,夫人老爷都在等你呢。”府前站着一名中年男子,他负责护卫方府的安全。
“知道了,刘叔。”
方名急忙跑了进去。
方府分为前府和后府。前府青砖铺路,两旁栽着些花草,红绿交错,百花争艳。不过在这只设有一间客厅,为迎接客人之地。而后府却是景色佳致,很是安静。
方名跑到后府,叫道:“爹娘,我回来了。”
只见在这后府的一处幽静之地,地上设有石桌石凳,有一男一女坐在那。男的一身长衫,身材并不魁梧,但却是一脸坚毅。女子容貌姣好,一头青丝挽起,端坐在石凳上,素手轻翻着桌上的书页。
听见声音,两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方名。方名大步跨了过去,坐在两人之间,说道:“爹娘,刘叔说你们等我很久了?”
那名妇人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说道:“是啊,名儿,今天看你这么晚都没回来,娘很担心你。”那男子脸却是板起,问道:“你小子又干嘛去了?忘了回来练功?”
方名连忙摇头,他拉着母亲的手,说道:“今天出了点小状况,不过却解决了一个大问题,那惹人厌的谢明心已经被先生赶出学堂了。我和胖子两人陪小丫玩了一会儿,这才回来。”
其母张婉君听完方名说的话,眉头皱了皱,说道:“名儿,是不是你搞得鬼。你和李儒一向和那谢明心不对劲,娘不是叫你少惹麻烦吗?”
其父方寒天板着的脸松了松,说道:“婉儿,我们的儿子何惧他人,只要做的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就应该支持他,由他去闯,这样才像个男子汉,你说是不是,名儿。”
方名微微一笑,说道:“娘,爹说的对,孩儿已经长大了,再说我也不会去做那些欺辱别人的事。我觉得我做的这些是对的,那谢明心实在是个很讨厌的家伙,现在出了学堂,其他同窗都会好过很多。”
“我怕那谢千秋会因此记恨在心。”张婉君的声音落下。
“婉儿,谢千秋只不过是一个本土的一个暴发户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我知道你心软,但对那种人你不必如此。”方寒天站起身来,竟有一股惊人的气势直冲天际。
“天哥,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是明的我们不怕,就怕他来一些阴的,谢千秋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除此之外,你还记得谢千秋的大儿子谢清心么?那孩子从那之后,在外这么多年了,总会有些收获,我怕他会回来报复我们。”
“即使有什么收获又能怎样,那谢明心跟他父亲一个样,都是些阴险之辈,我们是方家,有我在,你不用担心。”方寒天脸上的表情依旧,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方名的母亲张婉君一叹,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心折的男子,很是无奈,但又有一丝幸福蕴含在其目中。
方名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爹娘,虽然有些事情你们没有告诉孩儿,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们的。”他的眼中充满了坚定。
其父方寒天听见此话,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赞赏,同时也隐藏着一丝恨意,似乎有什么干涉到了自己一家人的生活。
张婉君点了点头,“名儿,秦老先生还说什么了吗?”
方名这才想起,他说道:“先生叫我不要练爹教的功夫,他说那功法不适合少年的天性,对以后会有一些影响。我从先生的话中有所领悟,感觉事情真是先生说的那样。”
“秦老真的如此说。”这时方寒天脸上露出少有的郑重,他对着方名说道。
“若真是那样,那名儿你就不要练了。”张婉君也说道。
方名看着父母的反应,心底对秦老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毕竟在他看来,清风镇中三家人都对秦老很是客气,甚至有些仰望的成分在其中。
“爹娘,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我感觉你们都挺敬重他,李家谢家都是如此。”方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你就不要管了,只须跟着先生好好学习,现在的你还小,有很多事以后你自然知晓。”方寒天答道,张婉君也点了点头。
方名没有追问,他知道爹娘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涉及到先生的秘密。
“嗯,我知道了,爹,我们练功吧。”
方寒天坐在那,思绪有些飘远,似乎在想着以前的事。他的眼中有着一份暗藏的阴冷,似乎恨着谁。张婉君从石桌下握着他的手,眼睛凝望着他。方寒天才回过神来,他似乎变了一个人,抛掉了思绪的不快。
“好小子,不错,就是应该如此勤奋,才不愧是我的儿子。”他哈哈一笑,扔出一把剑给了方名。
虽然刚才两人的动作很是隐蔽,但方名却是有所察觉,这也许是修炼那混世魔功所致,虽然他刚修炼不久,但在其父身上也发觉了修炼那功法的痕迹。
“看爹的样子,必定经历了一些不一般的往事,传言我方家是被某个大家族所逐出,我想定是与此有关。对此,爹有些无力。”方名心中暗自思考,“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在能让爹如此?爹的武功已趋化境,在江湖中算是无敌,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那些我在书中读到的存在?我希望能够帮助爹娘从中摆脱出来,如今,只有勤奋的练武才能给我更加强大的力量!”
没有再想,方名很是熟练的接过其父扔过来的剑,他脚步一踏,竟飞身到了后院的湖中,站在了一片荷叶之上。那片荷叶只是微微一颤,便停了下来。方名年纪虽小,却已练得了一身很好的武艺。
“天荷剑!”
只见湖面剑光四溢,剑花绽放,似一朵朵莲花。那莲花开合不定,有着无穷的变化。
方寒天看见自己的儿子舞起的剑花,心中也不由得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儿子学武的天赋绝伦,这也是他最骄傲的地方。
“总有一天,我的儿子会超越家族中的任何人,达到你们无法想象的地步。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方寒天心中想到。
而此刻镇南的谢府中,谢明心跪在主厅之中,他的面前站着一人,一身黑色的丝绸织衣,头发花白,面容枯瘦,他的双眼盯着厅外的天空,从他身上散发出阵阵的阴冷,这阴冷看不到,只有用心才能察觉。
“那秦老头竟然逐出了你,我谢家身为本镇的霸主,他竟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还有那方名李儒两人,竟然欺负我的孩儿,当年惧你方家,现在,哼哼······报仇的日子不远了。”
谢明心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低着头,额头满是冷汗,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竟然不敢伸手去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