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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有时一见钟情邂逅的只是被遗忘的记忆(1)

一【用一盒雪糕换一个眼神亲吻过后的微笑】

荏苒时光一下子从少女就“如何织出一条男孩钟意的围脖”这个问题谈论得水深火热的十一月“扑通”一声滚到了老旧风扇发出的机杼声远远盖过把“热啊”顺口喊成“日啊”的抱怨声的五月。

池彤彤这个全然丧失人性的家伙,愣是在自己为买一条挚爱夏裙而狠心砸了钱包爷爷的饭碗使之干瘪不堪之后,口干舌燥得不顾形象拉上我便开始咆哮:“我心爱的宛宁同桌兼姐妹,咱们去买两盒哈根达斯冰激凌来大干它一场吧!你要神马口味的?”

没想到在我回复了一句“仙牛口味的冰激凌都不想要,给我来盒明治雪糕,要‘雅’系列的”之后,她耸拉着一张本清新甜美的脸向我求救:“可是……我没钱了。”

当池彤彤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白色偏黄的老人头纸币一边走一边傻笑着说“是小二借给我们的钱诶……我发现就连他的钱上面,都飘着一股浓郁的富二代的气息!”话音刚落时,我由于按捺不住一颗怒其不争的心,旋即抱着一个“我打死你个没出息的”的心态给了她一记狠狠的暴力!

小二是我们班里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的外号,家里有钱有势,他的为人却是众富二代中罕见的低调。也许就是他这股低调而不失优雅的气息吸引了池彤彤,导致一看到他她就会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激动地小声喊着“他来了他来了!”可是我和她自己都十分清楚,她至多只是把小二当成自己的偶像,远远谈不上所谓的喜欢。

由于即将能吃到挚爱的哈根达斯而兴奋得活蹦乱跳的池彤彤却在这时顿然停住脚步,神情鬼祟地直直盯着小卖部的柜台。我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望过去,乍然失声,一紧张,手里的雪糕突然掉落,从杯口缓缓溶化流出的白色乳液随即漫开,宛如一条长久绵延的生命线。

雪糕掉落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当中包括他,那个令我和池彤彤在看到后变得瞠目结舌的男孩。显然,他同样对于这场意外的遇见表现出了小小的震惊。他回过头继续对老板娘说了些什么,又从口袋里掏出些零钱递给她,旋即转身,冲我友好一笑,就和随同他一起的兄弟们离开了。

“姑娘,你再拿一盒明治雪糕吧。刚刚那小伙子帮你给过钱了。”老板娘在他走后,笑着对我说。

这下好了,我愣在原地,俨然成了一傻得彻底的可怜的娃。还是彤彤机灵,她听到老板娘那么说,一下子清醒过来,像只小袋鼠般跳着回去重新拿了一盒雪糕后就拉着我快步离开。我是在听到她嘴里碎碎念的那句“帅哥给的馅饼,不要白不要!”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第一次遇见这个帅哥,是在卜蜂莲花超市的啤酒专柜。我和彤彤因为要去参加好友蔚冉阳的生日派对而去买了一大堆的果啤,而就是这个帅哥,他从我们刚进去超市之后一直跟踪我们到付款台。我是死要面子的近视眼,三百度的近视却一直维护美好形象不肯戴眼镜,远远就和彤彤注意到他有意无意地跟着我们,待他走近站在我旁边时,我才注意到,他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麦色的健康肤质,和一对大得并不明显却深邃得迷人的眼。

尽管他貌若檀郎,却始终无法排遣我们对他的防备心理。凭着我和池彤彤的聪明脑袋,我们俩在绕着超市180度散步又360度小跑后终于甩走了这个莫名其妙像橡皮糖一样粘着我们的“新时代小潘安”。

后知后觉地,我才发现刚刚他看我的那抹眼神,温柔至深,导致我一度花痴地认为这并非眼神交流,而是眼神与眼神的亲吻。可是他做出的这一系列举动,还是让这个陌生的形象在我的心里种下一枚小小的困惑种子,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期待。莫非……他暗恋我?

二【池彤彤:我爱上了一只冷血动物,你喜欢那个重色轻友的主儿?】

当池彤彤一句一句地逼问我“他蔚冉阳和别的女生共喝一支长岛冰茶关你什么事?”“他蔚冉阳跟其他女生合唱情歌关你什么事?”的时候,当我死不要脸地从一个打扮得比LADY GAGA还性感的女生手中抢过话筒然后狠狠地按下点唱机上的“切歌”后自顾自地点唱了一首“当”,剩下一屋子的人包括蔚冉阳都傻愣在原地的时候,我方才意识到,我神经搭错线了!

我永远也没有想到蔚冉阳会在KTV洗手间门口堵住我的去路,两手撑住我身后的墙壁让我无处可逃,咄咄逼人地质问我为何要在他的生日派对上大闹这一出。电光石火之间,那些我们上演过的画面如锯齿般一轮一轮地在我的眼前播放,我看到蔚冉阳眉间微蹙的脸忽然变得宁静,安恬如婴……

认识他纯属偶然,就连地点也是令人极其避讳的医院。彼时正逢表姐即将参加高考,我陪同她去医院做全身检查。一个人在长廊上等待的时候,我绕着地上显赫的一道分界线边缘来回不停地走,抬头的一瞬,不经意间便看见这副清朗的容颜。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右手手臂用白纱布包裹着,额头也有明显的殷红血迹。可是这些,都无法掩盖他身上所散发出的耀眼光芒。即使是一张沉睡中的脸,看上去还是那么倔犟,桀骜不驯的气息瞬时令他锋芒万丈。

已然记不清自己盯着他看了多久,直到发觉他的嘴角在微微颤动时,我才恍然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触动我走了进去,后来提起时池彤彤说我当时肯定是怀着一颗“想去深入窥探帅哥”的心态而非“助人为乐”的心态进去的,可是不管她如何说,我都坚信一点,那个时候我的心跳快得令人几近窒息。

我看着他干涸的唇发出微微的声音:“水……水……”却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叫来护士,询问他可以喝水了才倒来一杯温水。我把他的头慢慢从床上扶起来,他依偎在我怀里,贪婪地吮吸那些透明液体以满足自己的渴欲。我发誓当身体和他有所接触的时候我一点儿也没有乱想。这是真的。

后来渐渐熟络之后才发现,蔚冉阳,这个名字和他开朗的性格绝对是成正比的。

我们从此经常同进同出,如果你在街头看见我和池彤彤,那么你一定会在街尾撞见边张牙舞爪喊着“好家伙你们居然背着我独吞章鱼小丸子”边朝我们追来的蔚冉阳。我已然忘记了自己曾经对他一见钟情,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是很要好很要好的哥们。

在以一副天经地义的口气用“我吃醋!不行啊”这句话回答完蔚冉阳的疑问后,一把火旋即自脚底燃烧过我的心我的脖间,直抵双颊。我看到蔚冉阳原本紧紧抱在一起的眉头忽然绽开,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如果我没有看错,那笑中明显藏着浅浅的羞赧。他的眼恍然变得十分深邃,伙同这张清朗的面容渐渐在我眼里放大。下一秒,我沦陷于一场温柔而热烈的戏里,后知后觉才弄清这场戏的主题简单而吸引,名曰“吻”。

在这漫长如一整个夏的几分钟里,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喜欢,是不需要掩饰,不需要感到羞愧难堪的。我同样读懂了池彤彤那天的情绪。

当池彤彤第5+N次欺负完钱包爷爷然后理直气壮地拉着我又嗲声嗲气地向小二借钱的时候,她的神情忽然变得比她唱龚琳娜大姐那首《丢丢铜》还纠结,接过小二递来的钱的右手始终不肯松开,具体地说,应该是借着拿钱的机会紧紧握住小二的手的右手始终不肯松开。眼看着这幅感觉奇特的画面我却不知所措,而小二却一脸无辜,像个呆子般完全理会不到女生做出如是举止的背后的心情。我终于忍不住拍开彤彤的手,拉着她一溜烟远离这只腰缠万贯的冷血动物。

为了让彤彤清楚自己的感情,我还是明知故问地将“请好好想想,你究竟是真心喜欢小二,还是喜欢他的钱”这个问题重复了七遍。其实我还是打心底希望池彤彤能够像往常一样没心没肺地回答我:“你傻啊,当然是钱啦!”而不是她满目诚挚地告诉我:“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上他了。”

我曾提醒池彤彤,小二实在是个难搞的纨绔子弟,就他这个与世无争整天一副万事不关己的模样,谈恋爱肯定会了无生趣伤透女生的心。可是如今这般窘状,我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解围。

当晚我躺在床上,在电话里向池彤彤讲述在KTV洗手间发生的事情之后,她只问了一句话,就令我顿然哑声:我爱上了一只冷血动物,你喜欢那个重色轻友的主儿?

我伸出左手,望着天花板凭空比划着“蔚冉阳”三个字。突然想起,那个曾经被众多美女包围而将我和池彤彤晾在一旁的人,同样是与我拥吻至深的那个。

三【我曾对你日久生情,如今你却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为了避免尴尬,彤彤说她不想再去向小二借钱了,于是我们奔走各大街小巷,终于找到了一份可以晚上兼职的服务员工作,地点是一家休闲奶啡店。换上工作服,围上围裙,我们怀着一颗似是要奔赴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角色扮演舞会般兴奋的心奔往奶咖店。

如果说基地组织首领奥萨马·本·拉登已经被证实死亡这样的消息都不算大新闻的话,那么我接待的第一位客人就是那位跟踪过我的帅哥这样的事,是不是小到不足以被提起呢?可是为什么那一刻,我的心会比看到关于拉登这则消息的时候还激动?或者说,是悸动多一点。

彼时他身着一件深蓝格子衬衫,搭配一双白色NIKE。清新的模样令人一见倾心,我站在他的身旁,细细端详着这张白皙的面孔,阵阵熟悉感顿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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