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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白云驹三角阵

一千多年以前,在西域黑喀山国有座纳尔山,山下稀稀落落住着一些牧民。其中有一家,主人叫拉巴尔,家里有一百多匹马,其中有一匹马特别高大,在众马中很特别,这就是白云驹。白云驹本来只是传说中的一种马,行走速度是一般马的两倍,而且耐力很好,可以连续走一天一夜。拉巴尔自小就听到过这种马的传说,不过和当地众多人一样,没有见到过。可是几年前的一天,他早上醒来,忽然发现了自己马圈中多出了一匹浑身雪白的马,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肯定是白云驹。白云驹很野,拉巴尔怎么也驯服不了它,后来还是请来了国王的驯马师回良成。回良成花了半个月,好容易才使马低下了头,任由他骑在了它的身上。在回良成的协助下,拉巴尔也能骑这匹白云驹了,他高兴得了不得,每天骑着马去走亲访友。

两年过后,这天拉巴尔正骑着白云驹赶巴扎(赶集)回来,忽然见到前方尘烟升起,一大队人马迎面而来。当时这一带地方大大小小的国家星罗棋布,拉巴尔以为是哪一个国家的军队路过,急忙招呼白云驹避让在路边上。谁知道这群人马在他面前停住了,其中一个长着满脸胡子的头领模样的人扬鞭指着他问:“你是拉巴尔吗?”

“是的,”拉巴尔疑惑地问,“怎么了?”

旁边一个人说:“我们大王看上了这匹马,你赶紧下来,把它送给大王。”

拉巴尔这才知道遇到了强盗。当时黑喀山国王喜怒无常,随意处罚大臣,造成政局混乱,其中有一部分牧民便上了纳尔山当了强盗,这批强盗就是从山上下来的。拉巴尔仔细一看,在这些强盗的最末尾,便是以前为他制服了白云驹的回良成。他这才明白一定是回良成告诉了草寇王,草寇王才知道他家有白云驹,才来抢夺的。可是国王的训马师怎么就成了草寇王的手下,他就不明白了。

拉巴尔绝不愿意交出马来,草寇王一声令下,众强盗把拉巴尔围在了中间,手中兵器直向他身上招呼。拉巴尔本来就没有什么武艺,又敌不过人多,最终被挑下马来,一阵乱枪刺死了。草寇王和众手下欣喜异常,草寇王抓住白云驹的缰绳就要往它背上爬,白云驹人立而起,把草寇王摔下来。草寇王非常恼火,但是驯马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又舍不得杀了白云驹,只好命令回良成把它拉回去慢慢打主意。

回良成因为扶国王上马的时候马踢伤了国王的眼睛,要被国王处死,他打死了刽子手逃了出来,投奔了草寇王的。他也喜欢白云驹,希望能骑着他逃到另外的国家去,这样黑喀山国王和草寇王都拿他无可奈何了。回到纳尔山之后,回良成趁一个黑夜骑上了白云驹逃下了山。白云驹本来就是他训练出来的,所以他骑上非常容易,但是下山以后,白云驹并不按照回良成指挥的方向走,而是按照相反的方向走去,回良成怎么拉缰绳它都不听。他急了,因为按照这个方向走过去,刚好要经过国王的王宫。但是白云驹不停下来,他也没有办法下来,只好听天由命。果然,经过王宫城外的时候,回良成被城墙上的人认出来了,那人立即告诉了国王,国王命令将军率领三千军队追击。偏偏在这时候,白云驹停下来在护城河里喝水,对喊声连天的身后全然不顾。回良成急得眼睛都黑了,可是不敢下马来,那样必死无疑。好在国王的军队离他刚好一箭路的时候,白云驹突然启动了,而且很快健步如飞,很快就把三千军队丢在了后面,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白云驹一直走了三天,来到了一座大山下,径直向山脚冲了过去。回良成吓得魂飞魄散,因为白云驹马上就要撞上岩石了,还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也控制不住它的行动。他忽然眼前一黑,脸火辣辣地痛,但是还能感觉到自己骑在白云驹的身上,感觉到白云驹在跑。过了很久很久,他眼前又是一亮,已经冲到了一片草原之中。他回头一看,明白了白云驹载着自己从山脚下的一个自然形成的隧道里跑了过来,他脸上是被洞口密密麻麻的小树枝擦伤了。而前面是一片大草原,没有人家,四周都是隐隐约约的积雪的群山。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很惊奇,然而更惊奇的事情还在后头,他听到了一阵密密麻麻的马的嘶鸣声,看见了遥远的前方数不清的马就像白云一样涌了过来。很快马群近了,他看清楚了这些都是白云驹,他这才明白这里是野马白云驹的老巢,座下的这匹白云驹不知道怎么跑出去了,现在才找到了自己的老家呢。

马群围着回良成欢跃狂嘶,回良成骑着的这匹马也同样跳跃,幸好他是马术高手,才没有摔到地上被马蹄踏成肉泥。它们终于停下来了,回良成下马来,马们都伸出舌头舔他,他明白了马们的善良用意,很感动,就采集树枝在草原上搭了一个棚子,靠着采摘蘑菇、打猎野兔等生活,平时就和马群嬉戏,人和马相处得异常和谐。几年过去了,回良成已经能够对这一千多匹白云驹发号司令,让它们排列成各种阵形在草原上冲来荡去,人和马各得其乐。而回良成也在这里乐不思蜀,早没有走出去的打算了。

这年夏天的一个早晨,回良成还没有起床,就听见有几匹马在他们口嘶叫,有的还在撞它的门。回良成出门去,所有的马匹都望向西边山腰,回良成这才看见有几个人从山腰上下来了。他很惊奇,这是与世隔绝的地方,怎么出现了人呢?他走过去,在草原的边境迎上了这些人,一共有七八个,都是青壮年男子,但是个个疲惫不堪,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穿得也破破烂烂。回良成正想问他们的来历,其中一个忽然说:“你不是国王的训马师吗?”

回良成大吃一惊,这是黑喀山国王派来捉拿他的人吗?但随即他就知道了,这青年是巴拉尔的儿子小松,回良成曾经在他家训练了半个月的马,所以认出来了。小松说,这几年来黑喀山国王越来越残暴,纳尔山上的草寇王趁机招兵买马,和国王抢夺王位,两军交战很惨烈,两边的军士们也都趁机胡作非为,烧杀奸劫,牧民们无比痛恨,却又无可奈何,很多人都被他们杀死了。小松一行人就是为了逃得生命,翻过了一座终年积雪的大山,误打误撞逃到这儿来了。回良成有点侠义心肠,想到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像小松他们一样无家可归,因此决定阻止这场战争。

“救我们几个人能阻止战争吗?”小松怀疑地问。

回良成说,能的。他指挥所有的成年马匹从来时的隧道中穿了出去,在外面山下,就能听到远处的厮杀的声音。回良成让所有的马组成一个三角阵,他自己骑在当中的一匹马上,指挥马向交战的地方冲了过去。那两边的军队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冲了个晕头转向,当他们回过神来四散逃开的时候,又遇到了两翼的马队,避无所避,很多人被马蹄踏成了肉泥。回良成一鼓作气,让马队冲遍了黑喀山国王的军队和草寇王的军队驻扎的地方,两方的军队不是被踏死就是被冲散,连纳尔山上的那个草寇王也死了,而白云驹只有几十匹受了轻伤。最后回良成冲进了黑喀山国的王宫,杀死了国王,为自己报了仇。

在回良成为受伤的马治病的时候,逃离的牧民们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一致推选回良成为新国王。但是回良成不愿意,他带着所有白云驹回到了那个雪山环绕的草原,并且堵住了那个隧道,人们再也没有找到他。而那些幸存的牧民们,因为战争留给他们的惨痛太深刻了,草原都被踏得遍体鳞伤,草都枯死了。他们合计起来离开了这个地方,到了一个大海子边居住下来。这个海子就是罗布泊,小松他们的后代就是今天的罗布泊人,他们的长相既不像汉族人也不像周围的人和少数民族,人们称他们为罗布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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