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心听着凌月的叙述，本来激愤的心情，渐渐的变得平静，随后随着凌月的叙述加深，她的心情在也不能平静，什么指责，什么算账，统统消失，只剩下心疼。
她为小时候就过着晦暗艰难生活而心疼，为艰难求得短暂江湖逍遥而心疼，为她以女子之躯跨马上阵杀敌而心疼，为了以瘦弱之躯挑起整个国家而心疼，为她最后打算放弃一切只为与爱人相守却又惨遭背叛而心疼，最后听着听着她只觉得悲痛无言，一股心酸充斥在心里，她一时无言。
这是个比白凝汐更让人心疼的女人，比白凝汐更可怜的女人，白凝汐虽然因为那件事变成白痴，但是没有遇到羽宫墨之前，她是那么的快乐无忧，她有亲人爱着有朋友疼着，而她呢，一生孤独，众叛亲离，整个人生不是处于阴谋暗杀，就是在腥风血雨中渡过，就连江湖上那短短的逍遥的日子也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白凝汐虽然被羽宫墨欺负，但是于她的经历相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也是个骄傲的女人，她把一切悲伤掩下，为了遵守她母皇她承诺，为了挽救那个破碎不堪的国家，不顾流言，付出一切，没有自我，不求回报，牺牲一生，唯一想要的却又遭到无情的背叛。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的女人，让人心疼又无奈，杨芷心眼眶泛红梗着泪水，在心里一叹，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没有看到那些血腥阴谋，但是看着她平静到诡异的脸，她就知道她那时该有多么的艰难。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我很可怕。”末了，凌月淡淡的一笑，似无所谓的来了一句，其实只是她的心里痛得麻木罢了，那段充斥着鲜血，阴谋，暗害，嗜杀的往事，那些堆积如山的尸骨，血流成河的回忆，怎么可能忘记，每每想起，就像噩梦般，她就是梦中的那个残忍嗜血的恶魔，无情的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的生命。
“不会，怎么会，你那是身不由自，那是因为他们罪有应得，根本不是你的错。”杨芷心看到她脸上凄惶的笑容，虚幻的表情，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她，此时她早已忘了来到这的初衷，看着她脸上虚幻迷蒙的表情真怕她下一秒就会化在风中，随风而逝。
她感叹，要是她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老天看她太可伶，怜悯她上一辈子太痛苦所以再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挣脱一切的束缚，做回自己，只为自己而活。
“谢谢，怎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敞开心扉对别人说起我的往事，怎么多年你也是唯一安慰的过我的人。”凌月脱去了倔强狂傲的模样，难得如小女人般感动的说道。
“我想你这样的人，肯定有人想安慰你，只是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给别人安慰的机会吧！而且你也不屑别人的同情怜悯。”杨芷心在心上暗道。
“那你还愿意当我是朋友嘛？”凌月忐忑的不安的，有些奢望的问道，这是她第一次感到紧张，就连站在朝堂上舌战群儒，据理力争时也没那么紧张过。
“我才不会和一个坦诚以待的人做朋友呢。”杨芷心状似不屑的说道，看到凌月一脸的黯然，她调皮的一笑，“但是你现在不是和我坦诚了嘛，所以我们自然还是朋友。”
“啊，是嘛，太好了。”凌月一脸的惊喜，失态得一把狠狠的抱住她，直撞得杨芷心生疼，但是杨芷心并没有推开她，笑着说道：“你这个女人，不是古人嘛，怎么那么不斯文矜持。”
“没办法啊，跟某人久了，我都不知道斯文矜持是何物了。”凌月笑嘻嘻的说道，脸上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笑意，刚刚真怕她会不当她是朋友，那么她又要孤独一个人了。
“好啊，你竟然说我粗鲁，找打。”说着就要追着凌月打，凌月笑嘻嘻的躲开，一时间天地间唯剩下欢声笑语，一股纯然真诚的友谊在碧海蓝天下涌动，在船头开船的韩风看到蓝天碧海下那两个如精灵般笑闹女子，冰山的脸上难得也涌动一股笑意。
她们笑闹了一阵，终于累了，然后一齐毫无形象的躺在甲板上，以手枕头，看着蓝的深邃神秘的天空。
“白小汐，哦，不，我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呢？”杨芷心收回视线，侧着身笑着看向凌月问道。
“我叫慕容凌月，你可以叫我慕容，要是你不习惯的话，你依然叫我白小汐吧，反正我也习惯了。”凌月回以一笑。
“恩，慕容。”杨芷心试着叫了一句，顿时觉得有些别扭，毕竟她顶着白小汐的脸，那张她看了十几年的脸却让她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真实不习惯。
“看你叫得那么别扭，你还是叫我白小汐吧，你还是喜欢你恶声恶气叫着白小汐的模样，你一下子那么温柔我真的不习惯呢。”凌月促狭的看着她，笑着说道。
“哼，我那叫有个性，真是不会欣赏。”杨芷撇了撇嘴，一副你不识真宝的表情。
“你老实说，在你那时代有多大了，不会是七老八十了吧，我都做了十几年的姐姐了，要是让我当妹妹没门。”
看着杨芷心一副没商量霸道样，凌月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愧是杨魔女，还真是霸道呢，不过她并不讨厌，还觉得很可爱，“没你说的那么大，刚好过二十岁，你要当姐姐还是绰绰有余，而且你也当得我叫你一声姐姐。”
杨芷心听了她的话心里很感动，但是脸上却故作夸张的说道：“哇，白小汐，哦，不，慕容你要不要那么传奇啊，才二十岁你就做了那么多的大事，挑起了整个国家，你确定你是二十岁，而不是四十岁？”杨芷心不敢置信的说道。
“确定以及肯定，再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又没钱挣。”
“啊！啊！啊！我要疯了，怪不得上次你才看了一遍教材就可以和我侃侃而谈了，我还以为是……还以为这世界的天才不存在呢，嘿嘿……原来的真的有啊。”杨芷心激动的跳了起来，说道后面的时候，不知道意识到了什么，她一脸讪讪，声音弱了下来，好像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忙又做补救道。
“天下无奇不有，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凌月对她的表情不以为意，一副教育小学生的口吻。
“喂，喂，姓慕容名凌月的你不要太嚣张哦，哼，好歹我的年纪比你的大耶，你敢这么鄙视你的姐姐，太不会尊老咯。”杨芷心不爽的哇哇哇大叫。
凌月瞥了她一眼，幽幽的说道：“你真的确定你比我大，我记得我那可比你这大好几千年呢，啊，说不定我还是某人的祖宗呢，来小杨子，叫一声老祖宗听听。”
“啊，几天不教训，皮痒了是不是，看我的佛山无影爪。”说着就向凌月的腋下抓去，凌月慌忙躲避，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痒了，那简直是她的死穴，一动准灵，不管前世，还是现在，她这个毛病一直没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