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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虽然上学和家都是同一座城市,孙海和曾小桓依旧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

开学后经常会遇见卢可欣,总是对曾小桓问寒问暖的,有时候看到曾小桓一个人时还会约她一起吃晚饭,这个时候孙海是不在的,曾小桓知道虽然他们两个在谈恋爱但是并不是天天黏在一起,卢可欣更多时候还是和寝室的女生在一起,她们对曾小桓都很友好。曾小桓最怕欠别人人情,尤其是卢可欣对她好会让她浑身不自在,自己心底是那么爱孙海,那么期盼他们两个早早分手,可是面前这个女生明明是她的情敌却因为不知情而对她那么好,曾小桓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她决定以后尽量躲着点卢可欣。

大学里没课的时间实在是太无聊了,偶尔遇到个节日或者谁过生日会一起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其余的时间大都上网打发了,都是学生没什么钱,也有出去做兼职的,不是太辛苦就是要坐好久的公车,再有就是两个小情侣逛逛校园牵牵手。

曾小桓皱着眉头看着课表,周一到周五上下午都有课,但是上下午都只有一节课,就是说每天都有半天空余时间,曾小桓受不了天天对着电脑,她决定参加几个社团;研究了好半天曾小桓终于决定参加一个心理协会和钢琴社团,曾小桓对心理学十分感兴趣,钢琴是她年幼时很向往的,但因为当时自己浑身皮肤病连出门都不敢,钢琴的梦想也被自己粉碎了,现在她急需一门才艺来充实自己,她早就觉得孙海身边的女孩子都太有才了,不是会跳舞就是会画画。

其实最有才的人是上帝,小桓上帝他老人家觉得之前有点对不起你,这回他要给你一个惊喜。

曾小桓觉得太出乎意料了,要是按这种几率不是意外的话她打算天天买彩票,到钢琴协会报道那天发现陆源也在,而且还是副会长,看来不止人长得帅,而且还多才多艺啊,陆源很自然的坐到曾小桓身边说:“太巧了小桓,看来你很有选社团的眼光嘛,以后你就到我的小组来吧,我教你这种菜鸟还是没问题的。”

“陆源这回怎么这么主动呢,你不是一向就喜欢人少吗?哈哈。”旁边有男生打趣道。

“瞎说什么呢,我和小桓可是熟人,是吧?”说着用身体撞了撞小桓的肩膀。

“呵呵,是啊。”曾小桓觉得有点尴尬,还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但同时她感觉有几双同性的眼睛很不友善的盯着她;没关系,曾小桓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被集体孤立,她早在生病时就习惯了那种感受,也正是在生病时收获了真正的朋友:韩冰、林子惠、徐湾湾还有藏在心底的孙海。

上面说到曾小桓出乎意料,遇到陆源这件事只占了一小半,你猜的没错,她在心理协会遇到了孙海,卢可欣不在,只有孙海一个人!曾小桓像找到猎物的猫,直勾勾地盯着孙海的后脑勺,孙海也是个敏感的人,总觉得身后有人看他就回过头去,一看是曾小桓,招招手叫曾小桓过来坐,曾小桓立马收起目光温顺的走过去,像只吃饱了的猫。

“怎么,终于觉得自己缺心眼儿要来学习学习啦?”孙海坏笑着说。

“你心眼儿多的都快穿孔了为什么也来啊,不会是为了骗更多的小姑娘吧?”曾小桓瞪了他一眼说。

“嘘,你猜的没错,天机不可泄露。”孙海假装正经的小声说。

“卢可欣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不愿意来,在寝室看韩剧呢。”

不知道为什么心理协会的学长们看上去都有点萎靡,但是有一个叫姜明月的学姐质量非常不错,身高一般但是很瘦,长头发脸长得很秀气,皮肤也很白,重要的是给人的感觉很亲近。

曾小桓突然警惕起来,孙海该不会因为这个学姐才来的吧?后来经过她小心地打听,发现人家学姐有男朋友,而且感情非常好,曾小桓总算松了口气;是啊,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没人追呢,甭管谁追,只要不是孙海就行。曾小桓心想,自己还没和孙海在一起呢就这么神经质,要是真在一起了得因为疑心病猝死,真羡慕卢可欣一点儿都不了解孙海的过去,天天可以不担心体重抱着电脑看韩剧。

日久一定会见人心的,虽然卢可欣不知道孙海过去有多少个女朋友,但是长这么大谁没见过男的啊,人身上总是有共性的,卢可欣和孙海交往的这段时间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她不愿徒增烦恼,故意不去联想罢了,曾小桓才是个笨蛋。

有时不得不相信吸引力法则,曾小桓偶尔路过球场的时候总希望能在一群跑来跑去的男生中间找到孙海,结果就真的发现了,但是她偷偷看两眼就快速走开,越是孤独的一个人越怕被熟人看见。也不得不相信女人的第六感,曾小桓虽然经常不见孙海和卢可欣在一起但是最近她总觉得那两个人好像出问题了,以前有这样一个规律,每天晚上差不多的时间孙海和卢可欣都会同时上线,但是最近两个人的时间很不一致,有时孙海在线卢可欣却是忙碌状态,而且孙海最近的新签名写的是:细节打败爱情。曾小桓觉得这种事绝对不能去打听,要是别人发现她连这种小小的细节都注意到了肯定明白她对孙海图谋不轨,而且平时看起来卢可欣还对她那么好,肯定是要遭骂名的。

曾小桓的预感果然非常准,有一次在综合楼碰见了卢可欣和另一个女生,她们刚上完微机课,几个人在走廊正聊着天,孙海和陆源一人手里拿本书也从教室走出来了,不大的走廊孙海在经过卢可欣身边时就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

孙海的心是石头做的吧,看到他们两个这样曾小桓非但没高兴反而还有点失望。

有一次练习钢琴的时候陆源随意说道:“你知道孙海最近和卢可欣闹冷战吗?”

“不知道啊,过两天就好了吧。”曾小桓继续练琴,假装不知情也不关心,但是依然竖着耳朵想知道原因。

“其实孙海真挺喜欢她的,刚开学没几天就觉得卢可欣不错,性格也好。”

“是啊,胸也很大,哈哈。”曾小桓不太明白孙海所谓的性格好,在她记忆里孙海觉得杜红悦性格好、徐婉性格好、学姐性格好,但是她们都有统一的标签叫漂亮。

“没觉得啊,你的不也挺大嘛。”

“别瞎说,我这是假的。”

“啊?不会吧,你隆过胸啊?”

“滚蛋,我这是内衣太厚。”曾小桓瞪了陆源一眼。

“咳咳,接着八卦啊,你知道他俩为什么打冷战吗?”

“不知道啊,你怎么这么三八。”

“孙海有一回翻卢可欣手机短信发现她在家那边还有个男朋友,卢可欣两头都瞒着想脚踏两只船;我早就跟孙海说过这女的不一般,孙海偶尔会沾花惹草可是卢可欣知道了从来不生气,我就纳闷怎么会有那么大度的女生,原来人家早有备胎。”

“那……那他们怎么不提分手啊。”曾小桓很没底气的问。

“还是舍不得呗,要是想分手的话这理由多充分啊。”

“……也是。”其实曾小桓觉得卢可欣这么做也没错,孙海花心是一时半会儿想管也管不了的,大家都对未来何去何从抱有警惕,万一都各自回家了那姑娘岂不是白白耽误了青春,多一个人爱不是坏事,只是卢可欣伪装工作做得不好,手机短信这么危险的东西竟然不知道勤删着点,他孙海可是喜欢研究心理的变态啊。

“这么说他俩还有可能和好喽?”

“怎么,你失望啦?”陆源凑过来盯着曾小桓的眼睛说。

“什么啊!我失望个屁啊!”曾小桓被人猜出了心事儿很不自在。

“有什么的啊,你要是喜欢孙海我替你说啊。”

“你可别瞎说啊,我认识孙海那么多年了,太熟了,怎么可能喜欢他呢。”曾小桓故作镇定。

“呵呵,是吗,我也觉得孙海没什么好,反正没我好。”

“是是是,没你好。”

“你这是敷衍!”陆源说着敲了一下曾小桓的脑袋。

比陆源更好的是窗外的阳光和栀子花,陆源穿了一件白色V领的毛衣,质感很柔软,阳光伴着曾小桓生疏的钢琴声跳到她刚过肩的头发和呢子连衣裙上。

初三时,偷偷躲在墙角哭泣的曾小桓以为有了长头发孙海就能像喜欢杜红悦一样喜欢她;现在她头发过肩了孙海依然在别人身边,问题在哪呢,是这个世界太大了吗。

有一次在公共澡堂洗澡,曾小桓看见有个女孩儿身上有大面积的红疮,症状和曾小桓曾经发病时很像,但是这个女孩儿是太勇敢还是别的原因怎么到公共澡堂来了;洗澡的人很多,旁边的水龙头都满了,可是女孩儿身边的那个空着没人敢过去,估计是嫌弃和害怕会传染。后来又进来两个女孩儿,看到四周没有位置了两个人都不太高兴,还在一边嘀咕了几句,一会儿这两个女孩儿走到长了红疮的女孩儿面前高声说:“你没看见外面挂着牌子写着有皮肤病和性病者禁止入内吗,你赶紧出去吧,你在这让别人怎么洗澡啊?”红疮女孩儿有点束手无策,一只手抓起眼前的头发看着面前的两人,另一只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在哪了,整个澡堂的气氛很尴尬。

曾小桓心里很窝火,看吧,不幸的人往往还要被人嫌弃。

但是想必两个女孩儿的话说出了澡堂里大部分人的心声;这件事确实是红疮女孩不对,洗澡堂是公共场所,每个人都会担心自己的健康,不知道这个红疮女孩儿心理素质有多强反正曾小桓以前是绝对不会来公共澡堂的,但是曾小桓最生气的是红疮女孩儿无知,像她这种身上大面积发病的时候是不适合淋浴的,这很容易让好的皮肤也发生病变最后连成一片。

曾小桓把头发冲洗干净然后拎着自己的东西走到两个后来的女孩儿身边说:“我洗完了,你们先去我那洗吧。”

“恩,好的,谢谢啊美女。”两个女孩儿见有人来缓和气氛很高兴地走开了,临走还扔给红疮女孩一个不屑的眼神。

“你洗洗也赶快出去吧,这么冲澡很容易感染,我以前也有这种病。”没等红疮女孩儿回答曾小桓就转身离开了。

出了洗浴中心曾小桓边往回走边流泪,她心里特别难过,就好像刚才遭人嫌弃的是她一样,曾小桓希望到寝室之前不争气的眼泪能流完。

“小桓,小桓,你怎么啦?”经过球场的时候一头大汗的孙海看到她好像哭了,在后面拼命地喊她。

“你刚打完球啊?别感冒了出这么多汗。”曾小桓赶忙擦擦眼泪笑着说。

“你咋了,眼睛肿成这样?跟人吵架啦?”孙海气喘嘘嘘的问。

“没事儿,就是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

“每个月都有几天心情不好的时候被?”孙海笑着说。

“滚,就你知道的多。”

“哈哈,赶紧回去吧傻丫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啦,有就告诉我,我帮你,别在这偷摸的哭啊。”

“我哪有啊,你也赶紧回去吧。”要是有也是你这个混蛋,曾小桓想起有一年冬天自己犯病,身上的疮也有浴池里那个姑娘那么多,想起自己剪了很短的头发很自卑,那一段时间也有孙海在身边安慰不由得心里温暖了很多;要是孙海能永远在身边就好了,我要把孙海抢回来,曾小桓心想。

一个学期很快就结束了,曾小桓她们也将不再是校园里最年轻的一批妹子了;这学期陆源在校演出上拿了一等奖还收获了一堆尖叫和情书,他的个人主页都快爆了。心理协会组织了一次聚餐,有个挂着副会长天天躲起来打游戏的大金学长被集体灌倒了,孙海这学期的心理论文是《浅析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曾小桓是《浅谈变态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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