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称呼,邢云身形一晃,从莫老汉眼前一闪而过。同时还大叫道:“前面带路。”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院外了。来人显然知道这个称呼会给邢云带来什么样的效果,话一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是以,此时邢云刚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黑衣少年的背影。邢云也不招呼,一个箭步上前,从小院的围栏上飘然而过。莫老汉正在和邢云聊着,哪知突然邢云就没影了,心中不禁大为吃惊。刚一出门,就发现邢云跟着一个黑衣人离开了。莫老汉一见那黑衣人的打扮,就知道对方是哪的人了。心中一急,忙叫道:“你的扇子!?”可是,这时候的邢云早已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怎么了?”小娟从屋里走了出来道,“爷爷!什么事呢?”莫老汉转身看了看小娟,只见此时的小娟一身煮妇的打扮,看来她是准备下厨了。莫老汉道:“邢云跟着裴府的人离开了。”小娟一脸担忧地道:“他怎么跟着裴府的人离开呢?难道他不知道吗?”莫老汉忧虑地摇了摇头,道:“可能不知道吧!”小娟道:“那他会不会出事呢?”莫老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邢云消失的方向。
日落西山,在小院门口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身影。莫老汉此时正拿着扇子,站在门口。突然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忙抬头一看,只见那个人竟然是邢云。位邢云担了老半天心的莫老汉,一见是邢云,忙快步走了上前,道:“邢小官人,你没事吗?”此时的邢云根本就没有听到莫老汉的话,只是在嘴里喃喃地道:“色本无相,万念由心。色本无相,万念由心···”莫老汉没听清楚邢云的话,道:“你怎么了呢?”邢云这时候才听到了莫老汉的话,道:“没什么。”
突然,小娟道:“你回来了啊!”原来刚才小娟在一旁打理田畦里的蔬菜,是以邢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人。邢云见是小娟,忙道:“你在这里干嘛呢?”小娟道:“我在照顾龙舌兰啊!”邢云一听,不禁惊讶地道:“你这里还种花吗?”小娟一脸异样的笑道:“就是那些蒜苗啊!”邢云一听,脸上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一边的莫老汉道:“这是小娟自己好玩叫得。”邢云看了看那些长得茂盛的蒜苗,笑道:“看上去的确很像的。”小娟道:“那是当然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叫啊。”
说着,她还指着一边的一朵菜花道:“这是姐妹花。”邢云一看,发现那菜花是并蒂了。原来这就叫姐妹花啊。邢云看了眼小娟那秀气的面庞,笑道:“为什么不叫夫妻花呢?”一旁的莫老汉也不禁笑了起来,道:“似乎邢小官人的称呼更合适些。”小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而邢云却是二十多岁的年青人,两人的眼界字是不同了。眼中所看得事物,皆来自于心,那他两人的称呼自然也就不同了。小娟问道:“为什么呢?”莫老汉道:“更形象。”邢云一听这话,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道:“色本无相,万念由心。对了,我明白了。天欲奇术也是因人而异的。”莫老汉一见邢云这等欣喜神色,问道:“怎么了?”邢云没有回答,只是问道:“我的扇子好了吗?”
莫老汉将手中的扇子递给邢云道:“好了。”邢云拿起折扇,正反看了好几遍,道:“谢谢了。”小娟道:“咱们别再这闲聊了。饭菜已经做好了,去吃吧!”邢云笑了笑,道:“在裴府我已经吃了,你们去吃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了。”小娟一听这话,一股子怒气立马显现在了脸上,道:“不吃拉倒。”做好了饭菜,等客人来吃。结果客人在自己讨厌的人家里吃过了,主人家自然不开心了。见莫小娟脸色不对。邢云脸上不禁露出尴尬之色。莫老汉道:“那你进去坐坐好了。”尽管现在,邢云意欲离开。可是,看到莫小娟的神色,不便再度拒绝,只得点了点头。这时,莫小娟脸色才微微好转。
可就在邢云和莫氏祖孙打算进屋时,柴门被一个很有礼貌的人,轻轻地敲响了。三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透过篱笆的孔洞里,只见一个二三十岁的灰衣人,一脸和气地站在那里,看着邢云三人。见到这人,邢云心中暗犯嘀咕,以他的耳力,方圆三丈内的脚步声,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这人走到了柴门那,还敲响了柴门。邢云这才察觉那里有一个人。看来,这灰衣人的轻功,尚有一定的造诣。莫老汉道:“客人是哪里来的?来这里,所为何事呢?”
邢云不待来人答话,便道:“这应该是来找我的。你们先进去吧,我去看看就好了。”莫老汉知道邢云的身份和他们有所区别。既然邢云说是来找他的,那来人应该是江湖中人。他们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参与不了这些江湖中事。邢云说完后,莫老汉便拉了把莫小娟,示意他们还是听邢云的为好。莫小娟尽管不乐意,可是她还是跟着莫老汉进去了。邢云见两人都进屋,便向柴门走了过去。
门外的灰衣人,不急不躁,整了整衣衫,静静地等着邢云。走到门边,邢云推开了没有上栓的柴门,走到门外,道:“你找我吗?”灰衣人看了看邢云手中的折扇,道:“你就是无常鬼扇邢云?”邢云没有答话,噌地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看到折扇上的五爪金龙以及莫老汉书写的“无常”二字,灰衣人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你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呢?”
邢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眉宇间满是疑惑道:“你叫什么呢?又是什么人?”灰衣人笑了笑,道:“名字只是行走江湖的一个代号而已,不说也罢!至于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听说过‘以风为媒,传讯天下’这句话吧!”邢云虽说来中原时日不长,可是他在跟随赤手神龙殷渊的时候,就听殷渊提起过“风媒”这一江湖职业。是以邢云对“风媒”并不陌生。邢云笑道:“原来是一位风媒。你们和丐帮抢生意,日子也过得够苦的吧!”邢云听了他的自我介绍后,调侃了起来。
这个风媒也并不介意,他问道:“无常鬼扇,你到底要先听哪个呢?”邢云手中折扇一收,道:“就坏消息吧!看我能倒霉到什么程度。”风媒道:“我可不是算命的,倒霉不倒霉我就说不上了。既然,你要先听坏消息,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你可听说过‘武林绝杀令’?”邢云面无表情地道:“听说过。怎么了,难道我中招了?”风媒点了点头道:“少林,武当两大门派以及唐门和南宫世家两大家族,联合发出了的这张武林绝杀令,就是对付你的。”
听到是少林武当,以及唐门和南宫世家,邢云问道:“怎么还有南宫世家呢?难道我得罪过南宫世家吗?”少林武当本是中原武林之首,邢云的师父赤手神龙曽在江湖上掀起过一阵血雨腥风。现在赤手神龙重出江湖,势必又是一场浩劫,而邢云钱之前就在少林闹过一场。有这两大门派在内,那不足为奇。唐门在之前,邢云就重伤了唐家的一个内姓弟,那怨是结定了。可是南宫世家,邢云还真想不出来他到底哪里开罪了他们。
在这片江湖上,像邢云这样莫名其妙开罪别人的,还真不在少数。更麻烦的就是,当事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别人结怨了,所以有些人常常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有意思的是,有的人结怨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利益关系,而是因为自己的绰号。当年,南侠展昭就因为金口御封了一个“御猫”之名,而得罪了远在陷空岛的五鼠。给展昭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同时还有了五鼠闹东京。这样结怨可谓是奇闻了。
风媒见邢云疑惑了起来,便道:“难道你不记得,在你们大闹段大侠的灵堂时,曾杀了一人吗?此人就是南宫世家对的一个内系子弟,这怨可结的不小。”邢云道:“可是那人不是我杀的。”连个绰号都可以结下深怨,更何况是杀了人家的家人呢?风媒笑而不答,他继续道:“你可知道,这次这张武林绝杀令的内容吗?”邢云摇了摇头。风媒道:“凡是能诛杀邢云者,赏黄金千两;并由少林,武当以及唐门,南宫世家出面,助其化解一切的江湖恩怨。”
这道武林绝杀令的条件之优越,那是相当诱人的。黄金千两,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说金钱对江湖中人诱惑不大的话,那化解一切的江湖恩怨,这个条件可是相当不错。每个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许的仇家,而且大多数都是置之死地而后快。那这些江湖人可以说个个都是如履薄冰地活着,可是有了这个机会,那他们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过后半生了。
如此诱人的条件,那要杀邢云的人之多,那就不可想象了。可是邢云听了这些,脸上一点也不显得惊惧。风媒见此情形,暗暗心惊,看来这邢云还真不是浪得虚名。邢云道:“这个对我而言似乎不算什么坏消息啊!还有另一个好消息呢?”风媒道:“阁下现在是血印门修罗堂堂主。”邢云听了这个消息,更是不知所谓了。他道:“什么血印门呢?我都没听过。”风媒道:“血印门就是你师父现在所创建的门派,总舵就是洛阳城外的明月道观。”邢云听了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师父就是门主了吧!”风媒摇了摇头道:“不是,是你师弟常绝。”
一听门主竟然是常绝,邢云不禁叫了起来道:“什么!我可是大师兄,凭什么门主是常绝。”风媒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消息是上是这么说的。”邢云道:“那我就得尽快回去了。”风媒笑了笑,眼中露出淡淡的杀机,他将手放入怀中,道:“我还有样东西要给你。”邢云问道:“什么呢?”风媒从怀中取出一张信封,道:“这是给你的。”说完风媒将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
邢云伸手接了过来,只见信封上点点的油渍,似乎是吃饭时,不小心弄上去的。邢云没有在意这些,接过得时候,正好捏在了一处有油渍的地方。接着,邢云打开了信封,一阵淡淡的青草香,飘入了邢云的鼻中。这种香味十分好闻,不知觉中,邢云多吸了两下。听到邢云急促吸气的声音,风媒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此时的邢云完全没有注意到风媒的神情,他取出信封中的信纸。信纸是叠住的,邢云用手指捻了好几下,都没能打开。他只得将手指放在嘴里,沾了点口水,这才将信纸打开了。可是,打开一看,邢云脸上不禁露出了被人玩弄的神色,他道:“你什么意思呢?”
原来在信纸上,竟然什么字也没有,就是白纸一张。风媒笑了笑,道:“也没什么。我不过是想要那千两黄金罢了!”邢云冷笑了起来,道:“怎么,你想杀我。”风媒笑道:“如今,放眼江湖,不想杀你的,恐怕只有你自己了。我是一个无名的风媒,在江湖上没什么仇家。不过那千两黄金,足够我过上富足的生活了。”邢云笑道:“难道你就这么有把握吗?”风媒阴冷地看着邢云手中的信封道:“如果今天你都不死,那你还真就死不了了。”邢云问道:“为什么呢?”风媒道:“七大奇毒,你现在已经中了三种。你觉得你还能活过今天吗?”
邢云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了一团,扔到一边道:“信封上,有蝮蛇涎;信封里面的应该是断肠草吧;还有在信纸上的应该是孔雀胆了。我说的对吗?”邢云眼中露出惊人的煞气。风媒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嘴唇哆哆嗦嗦地道:“你、你怎么知道?”邢云道:“你好像忘了我是谁的徒弟了。”风媒一听这话,身影一晃,就到了三丈开外了。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施展下次身法时,以一枚毒龙梭就已经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后背了。邢云摇着头,走到了风媒躺下的地方,拔出那枚毒龙梭,回头看了看那座茅屋。
不看还好,这回头一看,邢云不禁暗叫不好。原来,在那屋顶上,突然多出了两个人影。这两人邢云之前在茶楼见过,他们就是裴大先生身边的那两大高手,大千小周。邢云警惕地看着他们,折扇中的毒龙梭随时准备发出。显然屋顶上的大千小周也都知道邢云已经发现他们了,只见小周身影一闪,从屋顶上飘然而下。大千的轻功远不如小周,他笨拙地从屋顶是跳了下来。两人并肩走向了邢云。
见这两人的目标不是屋里的莫氏祖孙,邢云也暗暗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两人在厉邢云五尺的地方停了下来,警戒地注视着邢云。见两人如此戒备,邢云也不禁暗暗好笑,他道:“你们是不是也是为了那千两黄金呢?”小周道:“我们不为财,也不为名。只是想告诉你,接下来,你的日子可就惨了。”邢云全不在意地道:“那就不劳二位费心了。要是没什么,那就请吧!我还有事要做呢?”小周道:“道袍老人只让我们带到这句话。话已说完,咱们后会有期!”邢云也打着黑话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千小周没有多说,转身就离开了。邢云看了看那间茅草屋,滴溜溜转个身,提起地上风媒的尸体,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