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来时,发现已经躺在一张病床上,感觉浑身都疼,手脚腿膝都缠着绷带,脑袋上也缠了一圈,点滴还在滴滴嗒嗒着,我一瞅怎么还是精神病科的病床!我就大喊:“护士,护士!”
一个护士就匆忙跑进来,那护士长得十分俊俏,嘴巴却很利:“别动!别动!来,吃药先!”
我一瞅她,看到她的胸牌上写着名字李若珊,问:“什么药?”
李护士说:“镇静药!吃完你就没那么狂燥了!”
我这个郁闷,说:“我还没问你呢,我怎么在精神病科!我又没精神病!”
李护士说:“患者都会说自己没精神病!先吃药!”
我问:“谁送我来?”
李护士说:“你家属啊!”
我更懵了,心想我在深圳无亲无故的,哪来的家属,问道:“我家属是谁?”
李护士说:“你看,你这精神病不轻啊!连家属是谁都忘记了!赶紧吃药!”
我也着急了:“别动!你告诉我,谁送我来的!”
李护士有点不耐烦了:“不是跟你说了么!你家属送来的!”
我问:“我家属是谁?”
李护士直接不理我了,那脸色极度灰暗,喊:“刘医生,快来帮忙给患者吃药!”
我琢磨了一下,这样的对话,确实不怎么对劲,她这是想采取强制手段,赶紧说:“行了行了,别叫了,我自己吃!”
这李护士把药递给我,水放我旁边桌上,我就端着药不动。
李护士说:“吃啊!”
我说:“我不习惯你看着我吃!”
李护士说:“那成,过会儿我过来检查!你要是没吃药,就把你关在这一辈子!”说完她就出去了。
我心说“关一辈子,你养我啊,切!”我把那药就丢垃圾桶了。
我就在琢磨,怎么就成了精神病了?我受的伤看起来都是外伤,按说该放在外科的病房啊!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记得我晕倒之前是打了一个东西,那东西我都没看清是人是鬼,难道是个人?那也不致于被说成是精神病吧?难道我把他打死了?惹上官司了?用精神病给我开脱罪名?我是怎么出来的?他们去哪了?我的背包呢?还有那紫匣子呢?无字天书也没了?
这时,正好赵子丹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我的背包。
赵子丹道:“小三哥,你可算醒了,你昏迷了36个时辰了。”他随手把我的背包放在桌上。
“这么久?我这很多问题都不明白,我问问你...”一大堆的问号开始冒,我都不知道从哪个开始。
“你先别问我,我先问你,你有没有精神病史?”赵子丹问。
我答:“没有!”
他问:“有没有吸过毒?”
我更诧异了,答:“没有!毒品长啥样都没见过!”
赵子丹皱眉道:“那就怪了?”
我问:“什么怪了?你问的这是嘛问题?怎么会这么问?我哪有不对劲了?怎么把我关精神病房?”
赵子丹道:“难怪你有这些问题,你是不知道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我问:“我干什么了?”
赵子丹道:“你先说说在万仙殿,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我就把在万仙殿的经过讲了一遍。
赵子丹听得眼前都瞪圆了,“你确定?”
我说:“是啊!我记得清清楚楚,晕倒之后就啥也不知道了,醒来就发现在这了。”
赵子丹说:“那我给你讲讲我看到的过程...”
万仙殿中,光线扑朔迷离,白光忽明忽暗,万仙铜像威严肃穆,广阔空间幽静寂寥,赵子丹从一个很高的铜像中钻出来,就听到殿中有跑步声和叫喊声,他远远地就看到了我正在疯狂似的奔跑,绕着铜像,一圈又一圈,乱七八糟的七拐八拐,起初他以为我正在追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前方什么都没有。他听到我边喊边跑,他看见我手里拎着一条金丝布,我的手就擎着它放在前面,再没有其他东西,连个影子都没有,他开始喊我名字,但我好像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想办法从那铜像上爬下来,准备去追我,但我跑的非常快,比平时的速度快了一倍。等他爬下来,还隔着很远,他就看见我开始又捶又砸那金丝布,把它往铜像上摔,自己往铜像上撞,撞的浑身是血,那拳头也不停地往铜像上砸,腿踢、膝盖磕、肘击、腰撞,他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练过泰拳,那力道全部作用在一座狮子铜像上,过了一会儿又去临近的铜像又捶又踢,那黄绸布早已被撕的破烂不堪了,又跪在地上,那拳手挥舞着把地捶得咚咚作响。他说从来我没见我这么狠过,还以为我是铜头铁臂,所有的力量都砸在铜像与地砖上,脸上,手上,胳膊,腿,膝盖全是血,竟然丝毫不减力量。直到筋皮力尽,我才停下来,晕倒在地。
赵子丹过来检查我的身体,多处损伤,重度昏迷。用随身的医药用品作了简单处理后,就开始找出路。这时,王阳从地道里钻了出来,他俩一合计,仔细观看了这万仙殿的布置与构造,王阳分析出来,这万仙殿就相当于一个交通枢纽,有很多条路,有进来的,也有出去的,但都是单向路,也就是说只能从一条路进来,再选择另一条路出去,属于万仙归宗阵法中的一支。这套阵法有,金、木、水、火、土、雷、风、泽、诛、戮、陷、绝十二法门,其中有诛、戮、陷、绝四个绝门,水木土金四个出门,雷火风泽四个入门,王阳经过推演测试,从中找到了水门,张大鹏也刚好赶到了。赵子丹就扛着我一块进入水门。通过一条狭长的蛹道,外面是暗河,旁边有好几条小舟,那些小舟虽然简易,但都做了很好的防腐处理,捡了个能用的,就划出洞来。大潮已经退了,划出洞来是海岸线,近处是悬崖峭壁,远处是大海茫茫,茫然荒凉,属于无人区。
我们绕着这海岸线漂流了好久,遇上了拉图尔,他们开着汽艇,已在外面搜索了三天三夜。见到我们高兴坏了,这才把我们接回去,把我这个伤残病号送到医院。
“算你命大,流那么多血,还不死!”赵子丹乐道。
我听了十分震惊,尤其是自己虐自己那段,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是这样!我欠你一条命。”一想到拉图尔那****的,我也来气,他们自个儿倒是先跑了出来。
赵子丹道:“呵呵,没什么欠不欠的,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你还得好好养几天。”
我问:“那这精神病是怎么回事?”
赵子丹解释道:“说来奇怪了,你像是中邪了,自己打自己啊!还不够精神病的么。送到医院后,给你在外科做了消毒包扎处理,但观察你那情况,让精神科的医生给看了下,说你有精神病或者吸过毒,他们经过脑神经测试,你的脑活动处于迷幻状态,只有吸毒的人才会这样。他们怕你醒来后癫狂发作,就建议待在精神病科。看这房间了没,都是防弹的,你砸都砸不破。”
我道:“我被精神病了!唉,这他妈跟监狱有什么区别?”
赵子丹道:“先养几天再说吧。不过照你所说的话,我倒觉得奇怪,你这种迷幻状态是怎么产生的?我们几个都没问题,就你有问题。”
我想了想,说:“我们分开之后,各自去了四个不同的地方,也许就跟我去的地方有关。”
赵子丹问:“你遇到了什么?”
我就把遇到的那干尸的情况讲了一遍。想起那干尸,我就想到那幽怨的眼神和狐狸样的脸型,不禁打了寒颤。
赵子丹觉察到了,问:“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想到那狐狸干尸和那幽怨眼神,我感觉恐怖。是不是摄魂尸?”
赵子丹道:“哪有什么摄魂尸,别听王阳那家伙瞎掰。”他顿了顿,道:“我觉得你像是中了毒,被动中毒,你说你闻到过香气,有可能那就是迷魂香。藏于干尸之中,当你把它射倒之中,它就全部散发出来。”
我惊奇:“这么厉害?”
赵子丹道:“是的,迷魂香,有些是立刻晕倒,有些是延迟发作,你那种就属于延迟发作的,古人祭祀时喜欢用这东西,产生一生虚幻的感觉,以达到所谓的与神灵相通的境界。”
我道:“那是不是说,那干尸可能自己也用那东西,享受成仙的感觉?自己身上涂满这种东西,享受********的神仙逍遥?”
赵子丹道:“有道理,很可能就是这样,但应该不止这些,他身体里肯定也藏了不少,要不然不会保存那么多年香气还在。那万仙殿的建造,我看就是他们吸毒之后,用来享受与仙人共舞的。”
我忽然感到脸上疼痛,显得面部表情很不自然。
赵子丹问:“你怎么了?”
我说:“不知道,脸部突然疼痛!”
赵子丹问:“以前疼过没有?”
我说:“从来没有过!”
赵子丹道:“那我来给你扎几针!”
我一愣,问:“你会针灸?”
赵子丹嘿嘿一乐:“学过一点!”
我想起来他老爹就是中医,但我还是有点信不过:“你行不行啊,别给我扎成面瘫啊!”
赵子丹更乐:“放心,小意思!”他从兜里掏出一块老旧的牛皮包裹,打开,里面是十二枚金针,金光闪闪,精巧别致。
我问:“我怎么看着这牛皮这么眼熟?”
赵子丹道:“你说对了,跟你那无字天书是同种材料,千年防腐材料,我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做到的。”
我惊奇:“你看过我东西?”
赵子丹道:“别紧张,我给你换衣服时,从你怀里掉出来的,看了看,没看懂,没字,都给你塞背包里了,其他可都没动过。”
我心说,没动过也看过了,问道:“那你这十二金针也是从里面拿出来的宝贝?”
赵子丹嘿嘿乐道:“没错,我去的那个石室,有一口棺材,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连骨头都没有,只有这个玩意,我就顺手牵个羊而已。”
我道:“那你就拿我开针做试验?”
赵子丹道:“放心,都消过毒的,比我们现代的都好使。”
我仍不放心:“你可小心点,我还指望这张面皮讨老婆了。”
赵子丹乐道:“放心!相信我!”他一边扎一边念,“这是鱼腰穴,这一个四白穴,再来个下关穴,再配一个夹承浆穴。”
四枚金针就扎我脸上了,一种轻微触电感贯通面部,直抵中枢神经,慢慢的疼痛真的减轻了不少,效果还不错。
这时,李护士进来了,看她表情,吓了一跳。
李护士对赵子丹说:“你怎么不看着点,让他乱往自己脸上扎针?”
赵子丹一乐:“我扎的。”
李护士一愣:“扎针干啥,他让你扎的?”李护士是认准了我就一精神病患者了,一点都不怀疑。我心说:唉,我真的那么像有精神病的人吗?
赵子丹道:“是啊,他的话我不敢不听!”
李护士说:“听也不能乱听,这样可不行,出了事怎么办?谁负责?这是医院,不能胡来!”
赵子丹道:“我是家属,我负责!”
李护士说:“那也不行,你在家扎可以,在医院不能乱来!”
赵子丹掏出他的执业医师证,道:“拿,我是专业的!”
李护士瞄了一眼,给我换了瓶输液体,一甩头出去了。
我呵呵一乐,道:“还是这玩意好使,都是认证不认人的,这年头也真是的。”也正好让我心里更加有点谱了,看来这证不但能给人威慑感,还能给人安全感。
我问道:“王阳,张大鹏他俩呢?”
赵子丹道:“王阳家有急事,先回老家了,他弄了两件宝贝,那枚石头的叫金钏指环,那枚玉的叫泗滨浮磬!”
我挺好奇,问:“是什么?有图片没?”
他拿图片给我看,那枚金钏指环,就一黑色的大戒指,套王阳小拇指刚合适。那枚泗滨浮磬呈乳白色,弯月型,比较大,赵子丹说敲击时有清脆悦耳声音回荡,是王阳从一棺材里扒出来的,那枯骨是一俱女尸,这东西是头枕,那指环是套在手指上的戒指。
张大鹏也回去了,着急把那动物标本送回去,那家伙把这一路上能抓的都抓了至少一只,他有各种各样的塑料瓶装。他也得一宝贝,叫做擂鼓瓮金锤,这是当年李元霸所使用的武器,但这只宝贝是一个缩小版的装饰品,纯金打造,顶部四棱尖尖,下面是八瓣样的南瓜圆,下面有固珠,再下是金柄,尾部有一小孔,整体看来精巧玲珑,可当项链挂脖子上。
看起来收获都不小,我继续问:“拉图尔和张璐呢?”
赵子丹说:“他俩说要去调查一下在岩洞遇到的那些来自SWAT的人,说过几天会来找我们的。不过,他俩貌似没捞到什么宝贝。”
我道:“他俩把宝贝藏起来了也不一定。”
赵子丹道:“也有可能,他俩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你的宝贝呢,也给我看看呗!”原来他还惦记着我那宝贝呢。
我说:“我都不知道那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我还没打开。无字天书你也已经看过了,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找开我的背包,拿出无字天书与紫匣子。那紫匣子上还散着淡淡的香气。
赵子丹闻了闻,道:“等等,这香气有毒!”
我一愣,“真的假的?”
赵子丹思索了下,点点头,“有可能这就是导致你产生幻觉的原因!赶紧收起来先!这得拿防毒罩把它罩起来研究。”他煞有介事的去扯了三层垃圾袋把紫匣子包好,又塞回到包里,转而看那无字天书。
我心想他家研究中医的,对一些药啊,香气啊之类的可能比较熟悉,可能真的有毒,但我闻不出来,只觉得香,虽然有防备心里,但是不够坚定,当时闻到还多吸了几口,想起来我就后悔。这种匣子也不能找专家去鉴定,搞不好会给没收了,那就麻烦大了。
赵子丹皱着眉琢磨:“就一块防腐牛皮,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上面肯定有东西,只是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让它显示出来。你也是在那水晶宫得到的?”
我心说,我是昏迷的时候在聚仙宫那得到的,当时只顾着找出路了,把它塞怀里就忘了这事了,但不好告诉他,只好先点点头,就跟他讲在那昏迷了一段时间,做了个梦,醒来之后,它就在我胸口了。我还把那百花仙子的美丽梦境给他讲了一遍,话说这叫“璇玑图”!
赵子丹就讥笑我,想女人想疯了,又撇撇嘴:“还“璇玑图”,果然够璇玑,无形无字又无味,猜都没法猜。”
我感觉很多信息杂乱不堪,很多问题解无可解,我想静静,把这一路途的片段理理头绪。我的脸痛已经轻了很多,他把金针收了。
我问:“我要在这住几天?”
赵子丹道:“医生说要一周。”
我说:“那么久?我才不,最多待三天!”
赵子丹道:“不用急,钱有人给出,你就不用管了,慢慢养。”
我问:“哦,谁出?”
赵子丹道:“拉图尔。”
我惊讶,“他!为什么?”
赵子丹道:“他说我们通过考核了,要进行下一步作战计划!”
我问:“考核?什么考核?”我忽然想起了水晶宫里紫匣下面的那段文字,那里面的玄机就是透着古人的考核,古人布置了这么多防线,来考核它的接班人,必须安全通过了考核,才有资格拿到它的遗物和宝贝,去寻找它所隐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