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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显赫的家族——美第奇家族(3)

美第奇家族的影响

美第奇家族赞助、保护艺术家与文人,尊重他们的艺术创造,并且不以时事论英雄。

也就是说他们所赞助的并不是都是主流艺术家,他们更加看重的是艺术家的才能,而不是他们的影响,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使佛罗伦萨的艺术界不断地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人才,从而成就了佛罗伦萨。他们在艺术方面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如建筑、绘画、文学、雕刻,甚至还有图书馆事业,也在他们资助的范围之内。许多著名的艺术家及学者都在他们的资助下实现自己的艺术理想。

15世纪,意大利的美术异军突起,发展并兴盛起来。首先是壁画这一艺术形式走进了人们的视野,紧接着雕塑,各种艺术形式从宗教的枷锁中一一解放出来,在宗教许可的范围内进行了全新的艺术尝试,意大利借此契机率先迈向了文艺复兴之路。而这一时期的代表是吉贝尔蒂,他的最著名的作品就是被米开朗琪罗称为“天堂之门”的佛罗伦萨洗礼堂的大门浮雕。1401年,佛罗伦萨洗礼堂大门设计举行了公开竞标,这也是美第奇创始人乔凡尼第一次参加赞助艺术活动,吉贝尔蒂在这次竞赛中获得了第一名。洛伦佐·吉贝尔蒂是文艺复兴早期的雕塑家,可以说是一位过渡性的人物,他既具备哥特式的美学艺术气质同时又兼具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理念,创作涉及不同的领域。他从小就学习首饰加工工艺,跟随当时佛罗伦萨著名的金银匠学习,非常熟练地掌握了青铜器的雕刻技巧,并由此确定了自己的终身事业。在他的作品中,他非常善于运用宗教因素,将其世俗化,受到了艺术界的广泛赞誉。作为当时重要的宗教活动场所,洗礼堂的铜门设计当然也被格外的重视,就在这一次的浮雕设计大赛中,年仅20岁的吉贝尔蒂参加了比赛,并且成功地击败了当时一些知名的雕刻艺术家,自此声名鹊起。他耗费了21年的时间完成了洗礼堂第二座大门的浮雕创作,而第三座大门的创作耗费的时间更长,共用了27年,正所谓慢工出细活,虽然这几座大门耗费的时间很长,但他给后人留下的却是一件叹为观止的艺术品。在雕刻中他运用了绘画的透视技术,同时又与人体解剖知识相结合,使雕刻显得十分真实,像一幅立体的绘画,使人置身与大自然的感觉,是真实与自我创作的完美融合,因此也赢得了“天堂之门”的美誉。

在美第奇家族所赞助的建筑中,不能不提到佛罗伦萨主教堂的穹窿顶设计,这也是美第奇家族赞助史上所创造的一个奇迹。当时佛罗伦萨为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圆顶设计举行了公开的招标,当时的建筑怪才布鲁内莱斯基也参加了并最终争取到了,但这一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是他经过了长期的上访,争取而来的机会。其实在洗礼堂的公开竞赛中,他也曾参加过,并且提交了作品“以撒的牺牲”的试样,可以称得上是他雕塑生涯的高峰,他在这个作品中将故事情节最具戏剧性的一幕刻画地淋漓尽致,人物活动栩栩如生,只不过是败给了当时初出茅庐的吉贝尔蒂,这在他看来是奇耻大辱,在此之后他便放弃了雕刻转向了建筑。圣母百花大教堂始建于1296年,在14世纪中期前后完成了中堂,接着建造极其复杂的八角建筑。如何建造八角建筑上的拱顶,使当时很多设计师陷入了争论当中,布鲁内莱斯基提出了覆盖圆顶的方法,这才成功地解决了这一建筑难题。布鲁内莱斯基不仅提出了建造的方法,在当时技术相对落后的14世纪,他还发明了建造圆顶的机械,又设计了圆顶上的塔形天窗以及侧面的半圆形讲堂。在当时征集建造模型中,布鲁内莱斯基与其他人都提交了模型,但是最后决定使用他的这一模型,从这一模型可以看出穹顶在建造时放弃采用了传统的木制框架结构或者是传统支架,而是将人字形砖砌入石梁框架间。

美第奇家族的赞助成就了许多人,其中不少人成为了文艺复兴的领军人物,米开朗琪罗就是其中一位。他很早便跟随一位著名画师学习,在那里,他迅速掌握了各种绘画技巧。如果说在这里只是他事业的一个起点,那在洛伦佐开办的“自由美术学校”便是他事业的奠基石。在画室掌握的绘画技巧,加上个人的努力使得他备受洛伦佐的赏识与关注。由于经常出入宫殿,米开朗琪罗结识了一些人文主义诗人、学者,他们对他以后的人文主义思想的形成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洛伦佐还在宫殿中开设了一个“柏拉图学院”,这个学院聚集了很多著名的学者与文人,他们在洛伦佐的支持下,形成了作为文艺复兴思想基础的思想体系——人文主义,这一思想的核心就是要将世界归还于人们,将人归还于人本身,使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任何团体或组织的附庸。要将科学、文学和艺术作为人们的独立感受归还于人自身,人类自由的灵魂不应再受任何束缚,不应再被捆绑在教条上。米开朗琪罗接受了这一思想,并时常参加著名人士的演说,其中给他触动最大的就是著名的宗教改革家、修道士萨伏纳罗拉,他勇于揭露教会的黑暗,试图唤醒人们从教会盲目的信仰中解脱出来。这位为了拯救人类灵魂而不惧怕教会审判的勇士给了米开朗琪罗深深地震撼。在洛伦佐死后,米开朗琪罗失去了庇护,辗转去过威尼斯和波伦亚,并最终在罗马找到了机会。罗马的古代建筑林立,使米开朗琪罗找到了灵感,受法国红衣主教的委托,为圣彼得大教堂绘制了《哀悼基督》的雕像。也正是由于这一雕像,使得米开朗琪罗在罗马崭露头角,成为了雕塑界的新秀。不久,他重回佛罗伦萨,完成了他不朽的艺术作品《大卫》,并安置于韦吉奥宫的正门前,成为了佛罗伦萨守护者和民主的象征。但是天才总是招人嫉妒,当时教皇的艺术总监波拉曼十分嫉妒米开朗琪罗的才能,并唆使教皇让米开朗琪罗绘制西斯廷教堂的天顶壁画,米开朗琪罗以他超人的智慧和非凡的艺术才能完成了惊世之作《创世纪》,并成为文艺复兴的代表作之一。米开朗琪罗的成功有他自身的艺术才能,但是美第奇家族的赞助为他一生的艺术成就奠定了基础,最终使他成为了文艺复兴的代表人物,并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艺术财富。

任何一种文化新局面的开创不可或缺的就是人才,美第奇家族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培养和重用人才成为了美第奇家族艺术赞助的一个重要方面。科西莫遭驱逐后又被迎接回国,他的政敌阿尔帕奇家族已被长老会驱逐,但是原来的文书长、杰出的人文主义者布鲁尼却被科西莫重用,而且布鲁尼也与美第奇家族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为文艺复兴运动做出了重要贡献。在他死后受到了国葬的礼遇。美第奇家族不仅重用国内的人才,而且还注意吸收国外的优秀人才,其中首推对东罗马人才的吸引。科西莫曾召开一次宗教会议,而这次会议不仅是宗教文化的交流,还是一次东西文化的碰撞,佛罗伦萨借此机会吸引了大批的人才。在这次会议上,东西方有名的教士、文人学者聚集佛罗伦萨,东罗马著名的人文主义者、柏拉图研究者布鲁托公开阐释了、宣扬了自己的观点,并做了关于柏拉图《对话录》的演讲,这也是意大利人第一次接触柏拉图的这部著作,而且布鲁托还专门为与会的人文主义者编写了《论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哲学的区别》的小册子。精彩的演讲、新颖的观点使得意大利的人文主义者如沐春风,人们接触到了一种与在公立学校和哲学研究机构所接触到的与亚里士多德学说相背离的一种全新的哲学理念,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在这次会议之后,许多东罗马知识分子归国后不久就重返意大利并在此定居,受到了科西莫等人的热情款待和高格的利于。他的热情好客给来自异乡的文人学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4年后当君士坦丁堡陷落后,许多文人学者带着大批宝贵的艺术品和满腹学识逃亡意大利,并受到科西莫的欢迎,得到了隆重的欢迎和体面的尊重。

在吸收外来学者的同时,美第奇家族还不忘培养有才华的青年人。科西莫曾出资让菲奇诺学习希腊语,还赞助兰诺奇完成了诗歌与古典文学的学习,他们两个人不负众望,成为了著名的人文主义者。很多青年的学者受益于美第奇家族的赞助和培养,得到了不少的锻炼机会。当时美第奇家族还聘请了刚满20岁的波蒂彻利为宫廷画师,使这位年轻人得到了帮助和鼓励,同时也得到了丰厚的报酬和优越的生活。洛伦佐还为当时的许多年轻雕刻家创办了雕刻学校,在雕刻学校里有很多优秀的雕刻艺术品,可以供年轻雕刻家学习和模仿,使得一些人能够像米开朗琪罗那样崭露头角。美第奇家族不仅注重吸引人才而且注重兴办学校,他们建造了柏拉图学院、注重大学建设。科西莫听了布鲁托的演讲后就萌生了建造一所柏拉图学院的想法,可惜一直没有实现,直到科西莫发现了年轻而又才华出众的菲奇诺,委以重任,才使得这一理想变成现实。柏拉图学院打造成了第一个世俗文化的学科研究机构,因为在此之前研究的主要重点是放在宗教研究的基础之上。

众所周知,文艺复兴是在复兴古希腊、古罗马的名义下进行的。人们在接触了大量的古希腊、罗马的古籍后,认为可以以此作为推翻宗教统治的利器,在此基础上,进行一次影响整个欧洲乃至世界的运动。但当时的图书馆事业并不发达,人们所接触的古籍也相当有限,所以在科西莫的推动下,佛罗伦萨的图书馆事业才得以蓬勃发展起来,为了能够适应这一时期人们对于文献的需求,科西莫开始着手建立图书馆,他先后建立了圣马可修道院图书馆和美第奇家族图书馆,并且具备了一定的规模。当时很多著名的学者文人如饥似渴地在此汲取古代文化的精髓。而“豪华者洛伦佐”与他的先人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仅支持创办了学校,还创立了洛伦佐图书馆,继续扩充父辈留下的图书馆。1808年,意大利将美第奇家族图书馆合并到洛伦佐图书馆,更名为“美第奇·洛伦佐图书馆”,这个图书馆收藏了美第奇家族历代收藏的珍贵的古籍资料,并且藏有世界上最具价值的珍贵手稿,它与意大利的马拉特斯坦图书馆和我国宁波的天一阁藏书楼并成为世界最古老的三大家族图书馆。这也体现了洛伦佐图书馆在世界上的重要地位。

有了图书馆,就得有藏书。洛伦佐和他的父亲科西莫对于书籍的搜集达到了一种狂热的地步。科西莫四处联络朋友、各地传教士帮忙搜集古籍图书,甚至出资去欧洲各地、东罗马、埃及、希腊等地区搜集,在他的努力下,到1524年美第奇图书馆已经藏书达1万册,其中包括大量的古希腊罗马的著作及一些价值连城的书稿,如查丁尼《法学会纂》的原稿和西塞罗的手稿等。在他们的影响下,除威尼斯与佛罗伦萨外,也带动了意大利其余各城的贵族们的图书收集,并且一直持续了整个世纪。所以说美第奇家族不仅使藏书成为了这一时代的风尚,还为世界留下了珍贵的手稿财富以及大量的研究文艺复兴的重要文献。美第奇家族不仅注重图书的收藏,还注重挖掘人才,因为图书事业的发展需要大批的管理人才。其中最出名的是尼克利,他是科西莫亲自任命的图书馆大臣,主要负责图书收集工作以及管理工作。尼利科是一个嗜书如命的人,也正是因为收藏图书而破产,为此科西莫慧眼识人,将其安排到图书馆工作,并且给他开了一个可以无限支付的银行账户,他可以一直支付,直到去世。他也不负众望,在去世之前将他收藏的80万册图书向公众开放。但在他生前还有不少的欠款,科西莫为其偿清了欠款,并将他搜集的图书保存起来,向公众开放,使人们得以有机会阅读。

对于那些外出搜集图书的人员以及图书馆的抄写人员,美第奇家族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及信任。美第奇家族所建造的最著名的图书馆-圣马可图书馆,不仅收藏着大量的古籍,而且还向公众免费开放。他们摒弃了图书馆只为一小部分有特权的人开放的规定性,使得这座图书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公众图书馆。在建馆的初期,科西莫就考虑到了图书馆的公众开放问题,他认为如果收藏的图书只给特权人士开放,或者是封存起来,那就体现不出图书搜集的价值,所以他就下令图书馆免费向学生和教师开放,在以后建造的美第奇图书馆和洛伦佐图书馆都沿用了这一理念,这样就使得具备一定知识的人能够接触到古典文化,也促使了古典文化的传播。

所以美第奇家族对文艺复兴的影响,不仅表现在对艺术家、文人的赞助上,还表现在对古典文化的传播上。这样一方面不仅使人们能够广泛接受人文主义思想,另一方面还培养了大批人才进行人文主义思想的传播,不断推动文艺复兴向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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