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罗蒙家族在银光森林内发现了一座黑晶石矿,并且已经获得了公爵殿下给予的开采权。现在罗蒙家族已经向矿区派去大量人手,但开采进度仍旧十分缓慢。矿区守卫队长已经向家族提出申请加派人手,因此有意加入者可以到我这儿报名,顺便说一下,本次行动的参与者都将获得四十寇特。”
“四十寇特?那可是我两个月的薪水啊,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回老家结婚了!”
“还有黑晶石矿,随便拿上一块就顶得上好几年的工钱了!”
在人类的世界中,万族大陆的基本货币只有两种——摩和寇特,换算比例大约是1:20,而一个三口之家满打满算的月开支约为二十寇特。
之所以这么少是因为万族大陆上的生活资源确实很丰富,各种动植物遍布于大陆,对于那些胆大心细的成年男子完全可以通过狩猎野鸡山猪来自给自足,而其他人则老老实实地种田耕地,实在不行也可以学会一门手艺来养家糊口。想找点吃的用的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当然了,前提是对方不是魔物。要知道,就算是最弱小的一阶魔兽——利爪兔也是可以杀死普通成年人的,就算运气好没有当场死亡的也会丢胳膊断腿。
但是其他资源则相当紧缺,就好比里罗口中的黑晶石,晶石是一种极其珍贵的战略资源,是用来制作魔导武器的重要材料,同时也是魔导列车和魔晶炮的能源,甚至一些阵法的制作和开启都需要晶石,因为晶石中带有纯粹的元素能量。
这些能量对于魔法职业者来说是有极大益处的。因此,平民家庭是供不起魔法职业者的,一旦出现,要么被大家族挖走,要么加入皇家魔法军队,剩下的出路就只有加入魔法公会这一条了。不过也有很少数的人选择成为佣兵,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西索低着脑袋,打着哈欠就快睡着了,听到这里睡意顿消,跑去挖矿?貌似是个不错的差事啊,有钱不赚傻子才干。
要知道,西索也就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说白了还充满着对生活的热情以及对未来的幻想。一听到有利可图,自然迫不及待了,至于其中的风险比如遭遇魔兽之类的,直接被西索抛到脑后了。
在西索眼里,从未出过远门的他根本无法想象外面的生活有多么危险。现在他只想着捞一笔,然后好好享受生活。生命在于享受,西索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要不他平常也不会那么懒散。于是西索屁颠屁颠地跑去报了名。当天晚上,西索兴奋得很晚才睡去,明天将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他会经历些什么呢?
第二天天还未亮,西索朦胧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来了来了,等一下,马上就好!”西索一边嘟囔一边麻利地穿上衣服,在这种时间会找他的只有一个人——林叔。
说实话,西索在罗蒙家族混的并不怎么好,就因为他实在懒得和其他仆人交流联络。别人拉帮结派,他独自一人。别人三五成群,他独自一人。时间长了,人们都主动忽略了他。原先还有几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对他挺有好感的,结果聊了几次竟然发现,西索这丫的就是个欠,人家小姑娘主动和你聊天,你对人家爱搭不理的,还带着一副面瘫表情,换谁谁能忍啊!久而久之,西索成了孤家寡人。没办法,活该他用右手一辈子!
有那闲工夫,都被他用来发呆,望着天空,幻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在天上自由翱翔,或者骑着会喷火的巨龙,从低空飞过,引起人们的惊呼。呵呵,试问哪个少年又没有梦想?!而西索自然也不甘于平凡,他可不想终生当一名仆人,在他的认识里,外面的世界无限精彩。西索从未说起过自己的梦想,他知道别人一定会嘲笑他。因此他懒得和那些整天忙于处理人际关系的仆人交流。他们太现实了,现实到西索害怕变成那样,人如果失去了梦想,那么同时失去的还有改变未来的能力。
林叔找他也就是催他起床,今天可是罗蒙车队去银光矿区的日子,这小子又没个谱,万一睡过了怎么办?你睡过不打紧,重要的是老子昨天才评上中等侍从,那我不得背上一个教导无方的名声,没准直接又降回低等侍从。因此林叔比西索还操心这事儿。
西索揉了揉略带黑眼圈儿的眼睛,打着哈欠道:“原来是林叔,进来坐坐?”虽然西索内心一万个想骂娘,但他还是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脸。
“我就不进去了,你不是报名参加车队了吗?我来就是提醒你快去集合,别迟到了。你也不用谢我,帮助你们这些低等仆从是我的职责。”林叔摆着一张严肃的脸,义正词严的说道,说话时“低等仆从”四个字咬的颇重。
西索顿时听出这厮在秀优越感,是啊,我是低等侍从实在对不起啊!西索也不在意,这种人他见多了,自然知道你越是理他吠得越欢。西索带着面瘫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关上了门,将林叔晾在门外。
月光下,一个萧瑟的身影站在马房前,抬起手却始终敲不下去门,如果离近了看,还能看出身影的主人在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天太冷还是被人气得。
哼,叫你给大爷我装,现在才几点就扰人清梦,实在是太不道德了!月光透过窗口洒在墙上,西索看了下挂钟,才刚过凌晨五点,唉,有多久没这么早起床了。西索伸了个懒腰,开始干活。马房的工作对于时间来说没什么硬性要求,因此西索平常都是七点以后才起床。可以说赖床这个习惯就是这样养成的。
集合时间是七点,西索不慌不忙的吃了早饭,往马槽里添了好几天的草料和清水,以免他不在的这几天把马饿坏。拿着一顶遮阳草帽,再看了看时间,刚好六点。西索将门扣好,慢悠悠地向外走去。
林叔早已离开,小路上冷冷清清的,只有西索一个人。周围刚过脚跟的蓝铃草随着清风摇摆,仿佛在欢庆着新一天的到来。月亮还未退去,半遮半掩地躲在云层中,就好似一个害羞的少女在呼唤着情人。泥土的芬芳在空中飘散,远处的灯火指引着方向。一切的一切,是那样宁静祥和而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