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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非常的时期(下)

第十六章非常的时期

(下)

张昱回到寝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起来了,正在洗漱。

张琦嫂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走进了屋子,那面上半隐半现的荷包蛋甚是诱人,暗红的黄,雪白的清,圆圆的,团团的,带着一股强烈刺激的芳香冲击着大家的感官,勾引着大家的馋虫。

“哇!今天太阳是从哪个方向出来的呀?张琦嫂,你不会是进错屋子了吧。”李栎打趣着说。

“是给张琦哥做的吧,怎么送到我们这里来了?”刘汨也赶来帮李栎的腔。

“对呀,就是给张琦哥做的呀,这不,眼镜病了吗,就送到这里来了。我还特意加了补品呢,张昱,快趁热吃了吧,这鸡蛋面对身体大补,可是要凉了就不好吃了。”张琦嫂把鸡蛋面端到了张昱的面前。

“谢谢大嫂,久闻您做得一手的好面,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张昱接过面碗放在桌子上。

“要我说呀,百见不如一尝,吃过了再说好坏吧。”

“大嫂,好长时间都没有琦妹子的消息了,她现在可好吗?”张昱一边吃着一边看了一眼张琦嫂问,“她怎么说回去就回去了呢?”

“嗨!琦妹子的命苦啊,不说了,以后再跟你们说吧。”张琦嫂欲言又止。

“别介呀,还是说了吧,要不我们这一上午都干不好活的。”大家不让了。

“是呀大嫂,有什么事说不上我们还能帮上一把呢。”张昱停止了吃面。

“是这样的,张琦的妈妈死得早,这几年张琦和我们在外面打工盖了新房,家里的一切都要靠公公一个人维持,谁想到一个月前我公公突然得了白血病,把家里的积蓄花光后就开始‘摘借’,再后来就是变卖家里的东西,最后把新盖的房子也卖了,前些日子张琦哥回家就是卖房子去的。”张琦嫂的眼睛湿润了。

“那后来呢?你公公的病好了吗?”

“老百姓得了那种病那还能治好呀,前十天就死了。”张琦嫂擦着眼中的泪水。

“那张琦妹子怎么办了?”大家都想问这一个问题却被张昱抢了先。

“家里的田要有人种的呀,这就苦了琦妹子了,你们都知道的我们四川的土地零碎,一切都要靠肩背人扛,我家的那几块‘狗肉地’又都在山上,肯定都把琦妹子累坏了,有钱的人家都不种地了,把地交给公家了,我们不行啊,要挣钱,要还债呀,可怜的琦妹子只能寄住在叔叔的家里干活。”张琦嫂实在说不下去了,连忙擦了几下眼睛又说:

“对了,还没告诉你们呢,这面是罗工关照做的,钱都是她出的,说在你们厨房做怕别人有意见,从今天开始,张昱你的饭大嫂我就包了,我什么都不用他们的,也不要罗工的钱,你以后就等在屋子里就行了。”

“大嫂,这样可不行,太麻烦你了,再说我的病已经好了呀。”张昱放下面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麻烦什么呀,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来呀,谁让我们都是打工的人来着,就这么定了!”张琦嫂说着向门口走去,在门口处又回头说:

“对不起啦,以前都是大嫂我的不好,琦妹子几次捎信来让给你们代好,让我对你们好一点,说你们无依无靠的让人可怜。”

张琦嫂出去给他们的工人开饭去了,屋子里的人谁也没再吱声。在心里默默地为琦妹子担心着,挂念着,祈祷着。

张昱和罗睿来到中心派出所的时候金所长正在给全体警员开会,他们就在所长办公室等了一会。

“罗工和张工来了,哎张工,你爸爸找到了吗?”金所长一进屋就大声地寒暄着。

“谢谢金所长关心,现在还没找到呢。”

“金所长,找张工爸爸的事一会我们还要请您帮忙呢,现在先把我们对活动中心的设计方案向您汇报一下,看您还有什么意见?”罗睿说着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了几张小样的图纸。

“设计完了,那好哇,快说给我听听吧,对设计我是外行,主要还是要靠你们二位呀。”金所长谦虚着。

“金所长,汇报之前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不知可不可以?”罗睿打开图纸。

“有话就说吧,怎么客气起来了,来!喝水。”金所长给每人倒了一杯水。

“现在的设计方案中都是一些娱乐性质的,多数的项目都与你们的职业性质不沾边的,是这样的吧?”罗睿看着金所长问。

“对呀,我就是要抓一下警员的娱乐活动的呀,不满两位,这可是我汇报的一大政绩呀。”金所长向前倾了一下身子,有些神秘地说:“拜托二位了。”

“正是这样我才想要说,现在公安战线的大气候是严打严管,这就要有过得硬的本领,要有过得硬的本领就要抓对本领的训练,这就必须有一个训练本领的阵地,大家都去警校学习深造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啦,所以我就想了,你们的活动中心应该改为‘技能场馆’,在里面多设置一些与你们大练兵有关的设备,也不需要多少钱的,弄几个长口袋,装满沙子,吊在显眼的地方,再加上一些锻炼身体的器材,那给人的感官可就大不相同了,娱乐中心还可以搞的,可以把现在的会议室简单地布置一下多加一个牌子而已,开会的时候把娱乐器材收起放在隔栏里,散会后再把座椅收起放在屋子的四周。”罗睿看了一眼张昱,收住了话题。

张昱心领神会地马上接着说:

“这样一来,你汇报起来就有力度了,‘技能场馆’为警员素质的提高提供了场所,为警员工作效率的提高提供了保证,娱乐中心活跃了警员的业余文化生活,这在公安系统尚属首例,你是双建双丰收,要咋么说就咋么说,要怎么讲就怎么讲,要政绩有政绩,要口碑有口碑,上级领导都听得见,看得着,摸得到。全体员工也都得娱于此,得益于此,大家高兴,你的群众基础也上来了。”

“好!说得好,设计的也好!我咋就没想到呢?”金所长高兴地直拍手叫好,“就按你们说的重新给我设计吧,明天我再把要放在那个什么技能场馆中的器械告诉你们。”停了一下又说:

“不过又让你们重新设计了,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是朋友吗,应该的。”张昱忙抢着迎合。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有劳二位了,罗工你刚才说找张工的爸爸还需要我帮忙是吧,快说吧,怎么个帮法,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没问题。”金所长急切地想报答二位了。

“我们在市内找了这么多天了,广播,电视也都做了寻人启示,大街上也到处张粘了小广告,但都没能找到人,说明大叔现在没有在本市区内,张工被抓的时候听那里的人说如果没有钱就会被送到一个很远很偏僻的地方去劳动,不知是否有此事?”罗睿望着金所长,目不转睛。

“现在你们也不是外人了,我就告诉你们吧,很大一部分没有暂住证的人被抓起来后,都送到了比较远的砖厂和采石场等一些劳动强度较大的地方去劳动了。”

“能说说为什么吗?”

“这部分人拿不出对他们的罚款呀,我们就只好把他们遣送回家了,这也是我们当前的主要指标之一,这部分人一要补齐罚款,二要拿出回家的车费,这些钱当然都要靠他们自己劳动挣出来啦。”金所长抬头看了看张昱接着说:“当然了,我们的初衷是这样的,但负责监管劳动的警员做起来可能就会有所不同了,有一些事是很难说的,我第一天派警员帮你们找的就是到各派出所去查这一部分人的登记情况的,真的是没有张晨这个名字的,连同音字的都查了。”

“能不能有漏登了或一些其它的什么特殊情况呢?”张昱思索着问。

“基本上是没有的。”

“那就是不肯定了,就是说有可能了。”张昱憧憬着希望。

“这样吧金所长,请你帮我们问一下这一部分人都去了什么地方劳动,我们到那里去找一找。”罗睿站了起来说。

“这个好办的,一会就可以给你们拿来的。”金所长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电话马上布置了人去查问。

“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搞定呢,趁这个时间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就是你们对现在的警察有什么看法?”

“如果要听实话的话那我的回答是在没结识您之前,不好!或者是说除了您之外不好。我这样回答你不介意吧?”罗睿的话说得直截了当。

“意料之中的,我们今天开会就是说这个事的,最近社会上有一个叫什么大侠的人,他是持枪杀人在逃犯,他的特点是专门枪杀警察,为他叫好的还真是大有人在,我们做警察的每天都在同坏人做着殊死的搏斗,到头来却得不到理解,这其中我们的确是有很多的难言之忍。”金所长停了下来喝了口水后接着说:

“一是上面什么都要下指标,指标又都卡的很死,执行起来就得上手段,使的是蛮力,为的是充数,完成任务指标,就像我们刚才说的查暂住证抓人的事。

二是任务重,警力不足,政府给抽掉了一部分人来帮忙,这部分人没经过正规的警戒训导,什么素质的都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串结黑势力,特别是有一些行政领导的亲属,对这些人,我们是说不得,退不得,只能是哄着用。就说我们所里的吧,有一个小青年就是这样的,老百姓来办点事,叫他三声四声的都不愿意回答,稍有不肖就动手打人,还大言不愧地说是练手腕子。”

“就是脸上长一黑痣的那位吧?”罗睿马上想到了大嫂失踪时她和哥哥来报案接待他们的那位。

“看看,我一说你就对上号了。我们城郊派出所完不成抓人的指标就到工地的生活区里去抓人顶数,警车一开进生活区,工人们就破窗而逃,警察在后面追人,扰得四邻不安,后来警车一响工人们就喊:‘抓壮丁了!’‘狼来了!’还有人喊‘警察狗子进村了!’其实喊我们警察狗子还都是轻的呢,你们听说过一个三只老鼠的故事了吗?中国的大猫竞称老鼠为首长!”

“我说的这些都是发生在我们系统内部的,还有来自系统外部的栽赃和抹黑。”金所长抓起一张报纸扬了扬说:“这张报纸上说‘陕西省府谷县老高川乡人大副主席,副乡长等五名乡干部下乡执行公务时,为便于开展工作,穿上了印有警察字样的警用服装,并将一名涉事农民全身多处打伤,后来经过调查,记者发现他们的这种做法竟是该乡的同行做法流风所及,就连榆林市街头摩的的司机也穿着警服宰客。发生这样的事你说老百姓他会骂谁?他会怨谁?他会恨谁?”金所长叹了一口气,抽出一支烟递给张昱,自己也点燃了一支接着说:

“传统的中国社会,民法暗弱,而刑法高涨,小民偶有不是,衙役们便隳突呼南北,叫嚣呼东西,即便如此,官员们还是要讲究个官体,断不会自己脱掉官服,穿上捕快的衣服亲自上阵以惩不肖。老高川乡几位领导的做法连旧制令百姓发指的官老爷都不如,他们不只是损伤了自己的形象,更是严重地损坏了警察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也破坏了警民关系。”金所长将报纸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叹息着说:

“这对我们来说真的是有点受不了了。”

“金所长,向你打听一个人可以吗?”

“什么人呀?”

“大强子。”

“啊,他呀,其实我并不认识他,不过知道他的一些事,怎么你们认识?”

“也不认识,只是听人说起过。”

“哎,这市政府也不知是怎么啦,大强子本来是我们立案整治的对象,他有一帮子的手下,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号称是十五弟,多次的聚众闹事,群殴,伤人无数,作恶多端,称霸全市。这样的人竞提拔做了市政府的拆迁办主任,还做了人大代表,现在可是成‘气候’了,能呼风唤雨了,我们和政府办不了的事他都能办。世道变了,真的是变了。”

张昱和罗睿拿着金所长给他们查询到的‘流动人员劳动情况表’直奔客运站,因为表上所列的劳动地点都离市区很远。据金所长介绍,最近的一家‘红石山采石场’距市区也要有四十多公里。

“我们就从这最近的‘红石山采石场’开始吧。”罗睿看着张昱说。

“小睿,采石场的路远山陡,那种地方不适应女孩子去的,你还是先回去搞设计方案吧,在家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张昱不好意思再麻烦罗睿了,便劝她不要去啦。

“路远山陡怕什么呀,我正好要领略一下高山的宏韵,峡谷的风采呢。”罗睿将那张表对折了一下放入了包中,她看着张昱深情地说:

“再说了,你大病初愈,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能放心吗?真要出点什么事,那我将犯多大的错误呀,你的那帮铁哥们能绕过我吗?还不把我活吃了才怪呢。”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不想犯错误就是想让我犯错误了。”张昱发现罗睿正在看着自己呢,便急忙将头低下。

“行了行了,我们都和错误叫的什么劲呐,即便是被你的那帮哥们吃了,我也认了。”

“就是要吃你的话那也轮不到他们呀,我这里可是都等了二十年了。”张昱说着乜了一眼罗睿。

“行行,不让别人吃,就让你自己吃。”罗睿说着用肩撞了一下张昱,她抬头看了一下天又说:

“快走吧,晚了中午就赶不到了。”罗睿说着自己先前走了。

他们要去的‘红石山采石场’在大山里,那里山势险恶,道路崎岖,他们只能乘公共汽车到红石山镇就近下车,然后再徒步进山。

他们在红石镇下车后,打听镇子里的人说,采石场距他们镇子并不远,只有几里的路。心里着急,他们马上就上路了。

红石山的午日,似乎要比别的地方热的多,光秃秃的石山被烈日烧烤着,散发着火一样的热能,人走在上面感觉就像是要把鞋底烫穿。

张昱和罗睿早以是一身的汗水了。抬头瞧瞧通往采石场的路,仍然在崎岖地漫无尽头,一会突兀,一会又低下。

“哎呀我的妈呀,还要有多远呀,这哪里是几里的路呀,我看足有十个几里的路。”罗睿说着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山石上。

突然她大喊一声跳了起来。

“天呀!这哪里是石头呀,分明就是一个热炒锅。”她用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屁股,好像是屁股后面着火了似的连声说: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我们休息一下吧,看样子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张昱脱下了自己的鞋子,递给了罗睿一只,另一只自己坐在了屁股下。石山上人休息时都要把鞋子脱下来的,一是便于自己做的舒服隔热,二是便于脚趾通风排汗。

他们在山路上走走停停,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看到采石场那栋用石块垒起来的,有些东倒西歪,破得不能再破了的唯一的一栋旧房子。

张昱和罗睿马上兴奋地向石房子跑去。

可当他们跑到石房子的跟前时又突然停住了。

只见石房子的门前有两只凶恶的大狼狗,正在虎视眈眈地怒视着他们呢。张昱急忙将罗睿拉到自己的身后,顺手拾起地上的两块石头,拉开了和狗搏斗的架子。罗睿竞管很是害怕,她也弯腰拾起两块石头,准备着随时帮助张昱。

人狗相持了一会,张昱见狗并没有追赶他们的行动,便试探着向板房喊话:

“喂!有人吗?!”

“里面有人吗?”

板房里无人应答,除了引来两只恶犬的狂叫外,板房内静静的。

“可能是听不到,来,咱俩一起喊。”罗睿向张昱的身边靠了靠。

“有人吗?听到了吗?!”

“有人吗?!”

他们连续地大声呼喊着,嗓子都有些疼痛了仍无人应答,只有那两只恶犬在不断地变换着各种准备攻击的姿势,不时地发出几声使人惊怵的叫声。

狗的叫声提醒了张昱,他马上将手中的石块扔向狗的方向。两条恶狗看到有人攻击,便蹿跳着,跑动着狂叫。

“汪汪!汪汪!”

房子里始终没有人出来或答话。证明房子里没有人。

他们沿着板房伸向山坳的路走了过去。

远远地就听到了有机器的轰鸣声,尘烟弥漫的工作现场就在一个较平展的山坳中,走进跟前,一片的乌烟瘴气,伴随着碎石机震耳欲聋的山响,有几个年轻人光着脊背,只穿着一条短裤正在挥汗如雨地向一辆汽车上装着碎石子。

张昱不想打扰他们,也是怕弄脏了罗睿,便向深处一群劈石块的人走去。

“老师傅,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张晨的中年人吗?”

张昱向一位正在敲击石块的老人问,他觉得老年人都比较实在,能说实话。

“是的,老人家,那人是被派出所刚刚送来的,四十多岁的年龄,东北口音。”

罗睿觉得张昱说的很不够具体,让老人无从回答,便向老人跟前又走近了一步,满面微笑地看着老人问。

“啊,你们是来找给警察干活的人那,有没有叫张晨的我可不知道,因为警察从来都不喊他们的名字,只叫他们的编号,你们说的四十多岁的人倒是有,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东北的口音,我们和他们不掺乎的,也不让和他们讲话的。”敲石块的老人停住了手,一边打量着他们二位一边说。

“那他们在哪里干活呢?”

“在那边,都在那边,给警察干活的人都在抬石头呢。”

老人站起身指着山坡转角处那个深深的沟壑里一帮抬石头的人说:“看到了吧,就那帮子人就是。”

“小睿,沟壑太险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吧。”张昱说着一步三滑地向沟里走去。

“你小心着点,别太急了!”罗睿在张昱的身后叮嘱着。

张昱连滑带溜地到了沟底,有二十多个人在抬石头,他们也都只穿着一条短裤,全身被骄阳烧烤得黑黝黝的。有的是两个人抬一块小一点的石头,有的是四个人在抬一块大一些的石头。

张昱走进他们,发现很多人的肩和手都磨破了,有的还在流着血,他们的脸上,胸前,背后到处都是汗水流过的污迹,他们几乎没有一个人穿着一双完好的鞋子,因为石子太尖锐了,一双新鞋只要在这里走上一天,就会弄得狼狈不堪。

张昱一个一个地细细辨认着,发现这些人中并没有他的爸爸。

“小伙子,是在找人的吧?”一个岁数大一些的老者走过张昱身边时停了下来问。

“是的,我的爸爸在市里工地干活被他们抓了起来,说是在这里干活呢,你知道哪里还有被警察抓了干活的吗?你们是怎么回事呀?”

“我们也是一样的,说是要什么证,我们没有就被抓了起来弄到这里来干活,他们说是要把我们遣送回家,让我们到这里来挣车票钱的,结果十几元的车票钱我们都干了十来天了,还是不肯让我们走呢。在这里就我们几个了,别处没有了。”老者用头示意了一下像狗一样卷曲在一把太阳伞下的人。

“他是干什么的呀?是这里的场头吗?”张昱向那把太阳伞下的人望了一眼。

“不是的,他是警察,天太热了,他也把皮扒了,我们就是被他带到这里的,什么时候回家也是全由他说了算。”老者愤愤地吐了一口。

“那你们为什么不回原来干活的地方去呢?非要干活挣车费回家呀?”

“傻孩子,谁不想回原来的工地去呀,我们都说了,要罚多少钱我们回工地以后都能给他们的,可是他们不让啊,当时拿不出来钱的就全用车拉到了这里来,没办法呀,谁能斗过他们呀,那可是头戴国徽手掐着枪的呀!”老者晃了一下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老头!你在干什么呢?想再多干几天是不是呀?”太阳伞下的人站起了身,向这边说着走来。老人马上向张昱摆了一下手搬石头去了。

“你是干什么的?是来找人的?”太阳伞下的人穿着一个大号的裤头,身上披着一件小汉搭,瘦细的两条麻杆腿在大号的裤头下显得是那样的不协调,就像是黄罗伞下的一条木柄,他拉着瘦得只剩一条了的刀疤脸阴沉着问。

“啊是的,警察同志。”张昱马上迎上前去说:“我是来找我爸爸的,他叫张晨,是——”

“带钱了吗?”刀疤脸警察冷冷地说。“可不只是罚款的数目了。”

“钱我是带来了,不过这里没有我爸爸呀,请问一下哪里还有给你们干活的人呀?”张昱最大限度地笑着说。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纳,那你还罗嗦什么呀,走开!走开!”刀疤脸有点扫兴地向太阳伞走回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张昱说:

“记住,他们不是在给我们干活,而是在给他们自己干活,请你不要搞错,以后说话要注意着点!”他怒视一眼后走开了。

张昱走了以后,罗睿想找一个凉爽的地方休息一下,她感觉自己的脚钻心地痛,一定是打了不少的泡,这双高跟鞋一路让她吃尽了苦头,东歪一下,西拐一下,脚脖子胀胀的,她在寻找着能避开太阳直射的地方,可这一望无际的秃石山上,哪里能找到呀。

“小妹妹,是来干活的吗?到哥哥这里来吧。”罗睿一回头,看到几个只穿着裤头的楞头小伙子向她走来,走在前面的那个正在呲牙咧嘴地向她招着手。

“啊,我不是来干活的,我是来??——”

“哈哈!不是来干活的哪是来干啥的呀?”一个矮胖子一脸淫笑地不等罗睿把话说完便急不可耐地抢着问,生怕是说慢了就排不上号了似的。

“我是来找人的。”罗睿从心里非常反感这样轻狂的男人,他们身上散发着的臭汗味远远地就钻到了她的鼻孔中,出于礼貌,只能是应付着。

“哎!是来找人的,听到了吧,哥们,她说她是来找人的。”

“不知道你要找什么样的人呀?看看我们谁是你要找的人那?”

“哈哈!美人,看看吧,是我吗?”

“看看我怎么样啊?”

“是来找我的吧,快过来吧!”

一伙脏兮兮的人嚷着,笑着,向罗睿围了过来。

“干什么你们?发神经呀?“罗睿一气之下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了。她从心里真的是很想狠狠地大骂他们一通。

“发神经那也怪你呀,看你长得这么漂亮,鲜皮嫩肉的。”几个人手舞足蹈着向她靠拢着,前面的那个人已经到了她跟前,碰了她一下,同时爆发了一阵刺耳的山笑。

“你们要干什么?耍流氓啊!我可告诉你们,这是光天化日之下。”罗睿的气不打一处来,她弯下腰拿起一个石块紧紧地握在手中,高高地举过头顶,心里暗想,谁要是再敢碰我就让他的脑袋开花。她下意识地向山谷里望了一眼,此时她非常想知道张昱在哪里。

围过来的人见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盯着罗睿看,罗睿感到了在每双眼睛中射出的烈火,她害怕了,急忙转身向那个劈石头的老人走去。

几个年轻人讨了个没趣,看样子他们很是畏惧那位老人,谁都不敢再向前了,但又是舍不得离去,就站在那里连说带比划地看着,说着,美着。

罗睿不敢掉以轻心,紧紧地靠到老人的身边,她在心里真的很害怕,在这慌静偏僻的秃山上,让她充满了恐惧,充满了讨厌,充满了愤怒。

好在此时劈石头的老人及时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铁锤使劲地向大石头上敲击了几下,赶走了那群人。

张昱返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傍晚了,罗睿远远地就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说:“怎么去了这么久呀?都吓死我了。”

“没有哇,我过去看了看,见没有我爸爸就回来了,这山沟可是太难攀了,要是你去呀现在还说不上在哪里呢。”

张昱发现罗睿的手在抖忙问:“怎么啦?这么紧张,出什么事情了吗?”

“别问啦,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他们再次经过劈石头的老人跟前时,罗睿深情地向老人说:

“谢谢啦老人家,再见!”

劈石头的老人见他们还是要步行走回去,便从后面叫住了他们:

“你们再这么样的走回去恐怕就赶不上回城的末班车了,我去给你们说说,让拉石头的车捎你们去车站吧。”老人说着站起身。

“谢谢了老人家,那可是太谢谢你了。”张昱无比感动着。

老人带着他们向正在装石头的车走去,罗睿紧紧地跟在张昱的身后,惊恐的心情仍在紧张着,气愤的怒色仍挂在脸上。

“姑娘不要再生气了,其实那几个年轻人也不像你说的是流氓,他们都是我的徒弟,一帮子年轻人窝在这火热的石头山上,整天的抬头低头都是石头,这石头山上连一个女人的身影都没有,更不要说像姑娘这般漂亮的了。”老人回头看了一眼仍不做声的罗睿问:

“你们知道他们在开玩笑时都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娶新娘子,发大财了,做大官了?”张昱试着回答。

“都不是。他们在开玩笑时说谁又捉到了一只母老鼠。”老人将脚下的一块石子狠狠地踢出老远老远接着说:“瞧他们也怪可怜的,对一只母老鼠都那么感兴趣,毕竟是一帮子血气方刚的忙牛小伙子呀。”

罗睿感到心里苦苦地,她不理解老人的话,连一只母老鼠都不放过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还说不是像我说的那样呢。

张昱则感到心里涩涩的。他理解老人的话,他的那伙兄弟对罗睿刚到这里时不也都是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看吗,背地里也是什么话都说的,以至于他们搞出了谁能抱一下罗睿就安排他饭局的打赌之事来,也正因此自己的乞丐形象在五一晚会上出尽了洋相。

老人顺利地说服了司机同意拉他们俩到车站。

张昱和罗睿免去了一路步行的艰辛,但他们也饱尝了一路粉尘,一路颠簸的苦头。张昱始终是高兴不起来,他不单单是为罗睿所受到的非礼,更重要的是为了那些给警察或给自己干活的人,他在想,那个在警察的喝斥下,在烈日的直射下,苦苦挣扎着的群体中就有一个是他爸爸的身影,爸爸一生都在为家拼死拼活的抗争着,年事高了,到头来还要受这一番奴役之苦,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让爸爸出来打工。

罗睿的心里也一直在郁闷着,她始终忘不了那几个带着淫笑的狰狞面孔,甚至她猜想到了他们捉到了一只母老鼠会如何如何,她不说话,一直都在不说话,她是在等着张昱来哄她,来安慰她。

张昱和罗睿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一直持续到长途汽车站。

回城的末班车上,人很多,挤得满满的,他俩选了车门口处站着。张昱始终不吱声,面对窗外默默地想着爸爸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还要继续遭多少这样的罪,而自己却无力回天,两颗滚烫的泪珠簌簌地涌了出来。他马上将脸转向窗外。

罗睿站在张昱的身后有些生气了,暗想:干嘛呀,人家是为了你才被那些人欺负,又连惊带吓的,不说个谢字吧,总得近前安慰一下呀,这样的不声不语有点不近人情了吧。

不行!不能就这样的过去的,我非要你说说安慰我的话,她的倔劲又上来了,她猛地搬过张昱的肩膀,突然发现他的两眼含着泪水,她知道他在努力地控制着,以至于不使泪水流下来。

罗睿有点慌了,急忙将身体靠近张昱说:

“哎呀!这算什么呀,你不是总说要经常关上身后的门吗?这件事就把它忘了吧。”罗睿心里却在想说:不至于吧,我深受其害者都没流泪呢,你一个大男人竞流出了泪水,她突然想到了‘五一’晚会上的小乞丐,马上想到了张昱是在作秀,就是刘备摔孩子的伎俩,不过这也很好啊,最起码证明他在乎我了。

望着张昱悲痛的样子,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罗睿倒是真的有点心疼他了,急忙从包里拿出一听饮料递给了张昱说:

“都过去的事了,快把它忘了吧,忘得一干二净地!”

“小睿,有的事可以忘了,可有的事是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的呀,我爸爸真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呀。”张昱接过饮料后仍在一脸的悲伤,并没有像罗睿所希望的那样高兴起来。

罗睿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是在为自己受辱的事流泪,而是为了他爸爸,那也不能总这样的低沉着呀,于是便说:

“哎张昱,我一看到这车顶上的拉环就想起了那个关于拉环的笑话来。罗睿一脸的灿烂笑容,学着笑话中司机的语气说:“小姐,没关系,集两个拉环增本运将先生靓照一张。”

一位年轻的女孩正好坐在他们的侧面,只见她侧头瞄了他们一眼,一脸的毫无表情。

张昱看了罗睿一眼,艰难地笑了一下说:“看到了吧,老了点。”

“这个是老了点,那我讲个新的吧。”

罗睿说着把手包转到了身前,隔在了两人中间,便于他们俩能靠得更近些,也用力些,因为她发现每当她企图向他靠近时,木讷的他就要向旁边移动一下躲开,生怕她一口吃了他似的,有个手包隔在中间可能会好些。

张昱看了一眼隔在两人中间的手包,也乘机溜过罗睿那起伏的上身,暗想,她不会是要讲什么活色生香的晕段子吧,那我可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或者是在什么时候打断她在这种公共场合不适宜讲的内容。

罗睿并没理会到张昱的心理,她笑着说道:

“有个赌徒准备拿走家里唯一的一张百元大票去赌博,妻子阻止他说:家中就这一张钱了,你不可以拿走的。那个赌徒说:放在家里它能增加吗?我把它带到赌场去是想让它再生出几个孩子来的。妻子不语了。”

过了一会,赌徒回来了,妻子忙问:“那张大票子生孩子了吗?”

“生了!生了!”赌徒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两张一元的票子,妻子马上抢了过去高兴地说:

“太好了!太好了!怎么?你好像是不高兴,嫌少吗?”妻子杨了一下手中的钱票子。

“好是好,应该高兴的。”赌徒哭丧着脸停了一下又说:

“但不幸的是它们的母亲在生它们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罗睿真的是在拉着一张哭丧的苦瓜脸,她在等着张昱的大笑,也想能引起周围的乘客的笑声,烘托一下高兴的气氛。

可是张昱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开怀大笑,只是象征性地笑着迎合了一下她。

“咋的?还老呀?那你给我讲一个新的吧!”

罗睿感到伤自尊了,她有点生气了,将身子转向窗口,漫无目标的向窗子外望着。

“怎么了?不高兴了?这个段子不算老的,真的!多着笑呀,生了孩子亡了母亲。”张昱肯定着,哄爱着。他将身子向罗睿跟前靠了靠,他明显地感觉到了隔在他俩中间硬硬的手包。

罗睿没有吱声,也没有动,只是将手包慢慢地移开了。

“好了好了,我给你讲一个新的总可以了吧。”张昱想了一下,将身子又向罗睿的跟前动了动。

“有一个怀孕的妇女乘公交车,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那位妇女便站到了一位男士的座位旁,慢条斯理地说:‘你不知道我怀孕了吗?’意思是要暗示那位男士给她让座,只见那位男士十分惊讶,慌张地站了起来辩解道:‘不关我的事,这孩子不是我的??????’。”

罗睿‘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她觉得这个笑话比她讲的要好多了,因为坐在旁边的几个乘客都在掩面偷笑

坐在张昱身旁的一个中学生,听了笑话后以为他在暗示什么,便站起身小声地说:

“大叔,你是要我让座吗?”

“哈哈!”

罗睿一听大声地笑了起来,用两只手指着张昱,一边笑一边说:

“他大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呀,我老的只是笑话而已,可你怎么老到年龄上去了,你可真逗哇!”笑过之后罗睿还觉得不过瘾,便又问道:

“哎他大叔,孩子多大了?打酱油了吧?”

张昱也笑了。他凝视着疯狂中的罗睿,唇角挂着微笑,并不作声,任由她的肆意调侃。

笑声驱赶了悲痛,笑声打发了寂寞,笑声冲淡了劳累。

张昱和罗睿回到生活区时已经是深夜了。

“眼镜!你干什么去了?都担心死我们了。”

张昱一进屋,李栎劈面就是一通的埋怨。他们都没有睡,明摆着的是在等着他呢。

“到哪里去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呀,把我们都惦记坏了。”刘汨从床沿上站了起来,郑重的宣告,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建议:

第一,从现在开始不允许单人行动;

第二,晚饭前必须回宿舍;

第三,任何人脱离集体必须互相告知;

第四,注意保持统一和协调。

“好!赞成!”

“行啊,就这么办吧!”

大家起哄着,迎合着,显然是密谋好了的。

“对不起了兄弟们,怪我事先没告诉你们一声,我爸爸的失踪使我晕了头,派出所的金所长提供了一份各个派出所抓起来的人劳动的地点,我一着急就去找了,哪想到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在大石头山上,又不通客车,只好走着上山了,这不,到现在才回来。”张昱四下看了一下问:

“还有热水吗?”

“有哇,都给你准备好长时间了,赶快洗脚吧。”

“不是我用。”

“那还会是谁用啊?”

“罗工的脚不知磨起了多少个水泡呢,给她拿去烫烫脚吧。”

张昱提着热水敲开了罗睿的房门,其实门也没栓的,罗睿已经躺下了,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一进屋子就一头扎到了床上起不来了。张昱将热水倒在了盆子里。

“你这是干什么呀,不怕你的兄弟们说你了吗?”罗睿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的脚说不定磨起多少个大泡呢,快趁热烫烫吧,这样会舒服点的。”张昱将热水盆送到了罗睿的脚下。

“你真的不怕他们说你啦?”罗睿侧着头两眼盯着张昱问。

“还有什么可怕的了,该说的早都说了,一进门就被他们骂了一顿,还给我定下了那么多条的清规戒律。”

“为什么呀?”罗睿突然坐直了身子。

“大家都没睡觉,都在等我呢,一个个急的都红了眼。”

“嗨!这可真是难得呀,难得呀!”罗睿长长地叹了口气,连续地说‘难得’,她在想,张昱一个大小伙子回来晚了些,有那么多的人在等他,在关心他,在惦记他,而自己一个弱女子深夜晚归,连一个简单的问候都没有,这种凄惨,真的可悲可叹。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一热,鼻子一酸,泪水流出来了。

张昱一见慌了,忙说:“对不起了小睿,让你又受委屈又受累的,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不关你的事,我是想到了自己的凄凉才心酸的,你有那么多的好兄弟关照着,而我却无人问津。”罗睿低着头说。

“怎么会呢?你有哥哥呀,你一个哥哥不知能顶我多少兄弟呢。”张昱看了一眼罗睿又小声地说:“再说了,这冒着热气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呀?”

“这呀跟从天上掉下来的差不多,没什么两样的,除非你能在这多陪我一会。”罗睿自言自语地似乎是在说给张昱听的,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她将双腿从被窝中移了出来,用手摆弄着,拍打着,揉搓着,那白皙的嫩滑彰显着她的魅力,她在想张昱一定是在使劲地看着她呢,便索性把身上的被子全部拿开,把脸转向了别处,她怕击中张昱的目光把他吓跑了。

持续了一会,罗睿见没有动静,便偷眼去瞧,那里还有张昱的身影啊,他早已逃之夭夭了。

“哎,真的是没出息,就这点章程。”罗睿在心里埋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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