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思考该如何买下这象王时,人群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出声了:“既然没人出价,不如你便宜一点二十两卖给我怎么样?”此话一出,引得莲青青在心中咒骂:“靠,真是无商不奸啊,这可是象王啊,你当大街上买白菜呢?”果然,卖象的年青人摇摇头道:“不行,三十两少一文都不行!”刚才出价的中年人又围着象走了一圈,与旁边的随从讨论了一下又开口道:“我再给你加五两,出到二十五两。”年青人想都没想再次坚定的摇摇头。
中年人出言劝道:“小兄弟,按理说你这象卖三十两不贵,可是出得了三十两银子的人未必能养得起啊?你这象一天要吃多少东西,想必你也很清楚。”旁边围观的人一听这话也都纷纷附和。“是啊!有钱也不买这么个东西回去养啊,这一天得吃多少粮食啊?”“谁说不是能,小兄弟,你差不多少就卖了吧!”没想到这青年人还挺认死理,听了大家的劝说后依然摇了摇头道:“三十两!少一文都不行!”那中年人本想买这象回家逗儿子玩的,可这青年人就是不肯让步,他也只好作罢,带着随从离开了。
莲青青此时倒觉得这年青人倔得可爱,于是上前问道:“这位大哥,你卖象只是为了给母亲治病吗?”年青人本来看到唯一出价的人也走了,心里倒有些后悔了。所以对莲青青的问话也没太在意,只随口答道:“嗯,县上的于郎中说一定要三十两才肯救我娘!”“小女子不才,对医术也略懂一二,或许可以帮你娘瞧瞧病!”“那于郎中可是我们县医术最好的,他治我娘的病都有些困难。你能行吗?”“治不好我不收你钱就是了,再说现在也到了晌午了,想必你娘在家也饿了。不如先回家给她做点吃的,如果我治不好,你下午再出来接着卖你的象也不迟啊!”
年青人仔细打量莲青青片刻道:“好!反正看你也不像坏人。”说完牵着大象往家走去。莲青青也带着阿火跟上他,边走边问道:“我怎么不像坏人?”“我娘说,女人要是长得好看就是坏人!”莲青青听后顿觉无语,这不就是委婉的说她长得难看嘛!难道以后自己的长像只能用‘善良’来形容了。不过,她一向不怎么在意别人评论她的长相。
二人已经从繁华的街道拐进了一个破胡同里,青年人指着胡同的尽头说道:“我家就住在最里面那个院子!”“大哥,我叫莲青青,还不知大哥尊姓大名呢?”“我生下来就长得黑,我娘就管我叫‘包黑子’”“哈哈!!你叫‘包黑子’?这也太搞笑了吧!”其实莲青青是联想到了‘包拯’觉得世上的巧事真多,才不禁笑出来的。可包黑子却以为她在笑话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气呼呼的道:“哼,我爹死的早,我娘又没读过书,所以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不过,只要是娘起的,我就喜欢!娘说的不对,坏人也有长得不漂亮的。”
因为他肤色太黑的原故,一开始莲青青以为他怎么也得三十多岁了,可是跟他聊了一会儿,再近距离仔细看过后发现。他今年顶多二十出头,看到他误会自己了,赶紧解释道:“我没笑你,是因为我家乡有个大官和你的名字一样,我觉得巧罢了!”“那我跟你道歉,刚才不应该说你是坏人!”莲青青心想,就这么一会儿差点就从长得不好看的好人,变成了长得不好看的坏人了。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包黑子家,他家是没有门的直接就是院子,恐怕是因为家里养着一头庞然大物的关系吧。
莲青青给包母诊完脉后,确定了自己刚才一进屋看到包母的猜测,她转过身对正在给娘做午饭的包黑子说:“伯母得的是肺痨!”包黑子边往灶里添柴边说:“于郎中也是这么说的。”莲青青接着说:“依伯母现在的症状来看:她肺阴亏虚潮热颧红,干咳少痰、有时还痰中带血、胸痛、喉咽干燥,舌质红,苔薄黄,津少,脉细数。应该用养阴润肺、止咳化痰的方法来治。”
包黑子把煮好的粥盛到碗里道:“原来你真的会给人瞧病,跟于郎中说的一样,他还给我写了个药方子,不过他说这药方子上的药最少得花三十两才能买全。”“你把他写的方子拿给我看看。”包黑子给母亲喂完粥后,就把藏在柜子里的药方拿了出来递给了莲青青。她看过后在原来的方子上多加了:白及,阿胶、仙鹤草、龟板、白薇、青蒿几味药。然后把方子递给包黑子道:“我留下照顾伯母,你去县上的富贵药坊找老板赵富,让他按照方子给你抓药。”“我也知道富贵药坊的药材都是上等的,可那里的药是整个县上最贵的呀,我的象还没卖出去呢,哪有钱抓药啊?”
莲青青想起,当年与赵富夫妻分别后的数月后,便接到了他妾室说自己已经怀上孩子的信。还在信中多谢莲青青给了她一个利用怀孕的方子。并邀青青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他们富贵药坊做客。从回忆里醒过神来道:“你带着阿火去,就说是一位莲姑娘托你前去的。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接待你!”包黑子也没多想,只要能救娘亲,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一把抱起阿火拿起药房就出去了。等他走后,莲青青把房间打扫了一下,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通风。还去街口买了只烤鸡回来,让包母吃了两只鸡腿。
看着老太太吃得开心的样子,莲青青不禁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一辈子研究佛学从不吃荤,不过,她从不勉强家里人和她一样吃素。母亲说:“信仰的事情,不能强求,要从心底里对它崇敬才行。”可父亲却要求自己陪着母亲一起吃素,有几次莲青青看到邻居家炖鸡肉,叫她一起过去吃,她一时没忍住就偷偷去人家吃了顿荤。这件事被父亲知道了,罚她抄写了整本《素问》。当时她不懂,可现在懂了,却再不能回去陪他们吃一顿饭了。
阿火先窜进了屋里,随后包黑子跟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伙计,手里提着各种药材和补品。最后一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胖老板正是赵富。人还没进屋呢就先出声说道:“莲姑娘!许久未见,一向可好啊?”莲青青也赶紧起身道:“赵老板,没想到您贵人事忙还记得我这小女子。”
“这是说的哪的话?您可是我们老赵家的恩人哪!”
“您可别太抬举我了,赵夫人怎么没跟您一块来?”
“提起这个还得多谢你呢,上次你给的那方子她服了之后,给我一下生了两大胖儿子!这不,现在又怀上啦!”
“那我可得恭喜赵老板啦!”
“全是托您的福啊!这不,听说您需要药材,我特地选了顶级的给您送来了!”
“哟,这次可让您破费啦!”
“您还跟我见外!怎么家里有啥人生病啦?”
“嗯,我家表姑姑得了病,这不实在没辙了才去麻烦您的。”
“您就别消遣我了,就您身边这‘百灵药’现在换我家十个‘富贵坊’还有余呢。”
莲青青查看了一下赵富带来的药材,确实都是顶级的便道:“赵老板,我给我表姑姑看好了病就要离开这了,我这一走表姑姑就没人照顾了,您看……”赵富赶紧说道:“莲姑娘您放心,您走了之后,我就把咱表姑姑接到我府里去,好好养着!”
“那就麻烦您了!我也不白让您照顾,再给你个方子。”说完写了张方子递了过去,赵富接过来问道:“谢谢莲姑娘,不知这张方子又有什么妙用啊?”莲青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赵老板,这方子能让您再年轻五年,可别小看这五年,它能让您再多添几个儿子!”听她这么一说赵富马上满脸乐开了花连连道谢:“那我就不打扰您给表姑姑治病了,我先走了。明天就派人来接表姑姑!”莲青青让包黑子把赵富送出门后,立马开始煎药给包母服下了。照顾包母睡下后,包黑子问道:“莲姑娘,您是何人?莫非是狐仙?”
莲青青一听包黑子叫自己狐仙,拍了拍旁边的阿火可乐开了:“我哪能是狐仙啊?你娘没告诉过你,那狐仙也都长得好看着呢?”
“我娘没说狐仙长得好看,我娘说那狐仙啥事都会!你这小狐狸我带着它上街,街上的人都可羡慕我呢!”莲青青收了笑意问道:“包大哥,实话跟你说,我是百里皇上身边的人,你想不想跟我走,去讨个营生?”
“想到是想,可我娘没人照顾啊!”
“你没听见,我今天跟那赵富说让他照顾你娘嘛?”
“我看那人笑的可奸呢!他能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