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掌柜这两日心情大好,柜台上的算盘每天都拨的噼里啪啦,一双小眼睛全是铜钱的模样,嘴里更是念念有词。
虽然好奇他嘴里念着什么,但掌柜的客栈虽然开得不错,一众食材用得不差可他也是个十足十的周扒皮,扰了他兴致,指不定就把月俸降到最低。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了掌柜的算盘,打断了他一脑袋美好的想法。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掌柜一拍桌子就是一声大喝,抬头一看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哥,那原本紧绷着好似要杀人的表情立刻转化,眉开眼笑,恨不得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给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少年郎跪舔,“公子是吃饭还是打尖?”
“打尖吧。”就见那公子身后的小厮递了一块白色的帕子给那公子擦手,掌柜眼尖的一瞧,说不出什么缎子,但那种一眼就是上等货色,就怕是县尉家都用不起。
眼角猛得一抽,掌柜笑得更加狗腿,他连连拍打自己的嘴,“瞧我这贱嘴,冒犯了公子。”矮着身子,掌柜亲自领着锦衣公子出了大堂进了后院,“公子这边请。”
不齿于掌柜拿有色眼镜看人但那样贵气的人实在是长汀县百年都遇不到,多少人拿着眼角余光偷偷看,生怕恼了大人物。
“要不要我让人给公子送点饭菜?看您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如我叫小二给您弄些热水洗洗?”搓着手,掌柜讨好的看着。
就见那公子眉头一皱,掌柜心里咯噔一声,生怕眼前的财神爷走了,可是绞尽脑汁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苦着脸好不烦恼。
“我初到长汀,劳烦掌柜给我介绍下哪些地方有趣的。”
瞧瞧,这才是真正的公子,猪瘟算个毛球!
被自己视为财神爷的人有礼对待,掌柜突然觉得腰都直起来了,他上前两步却被公子身后的小厮瞪了一眼,只得讪讪退回原位,但兴致一丝不减。
“公子来得时机好。那恶霸王犯了大事被县令老爷抓了进去,这两日是长汀县二十多年来最热闹的。”
“特别是那城西到城东,就是市集都没这么热闹。”不过言辞之中还是有些遗憾,然而他话语一转,带着下/流/猥/琐,“我听说今晚城西的灼姬要献舞,公子要是有兴趣,今晚可以过去瞧瞧。”
想着方才街上的吆喝人流,与他进来时的冷清相比,他符合道,“的确热闹非凡。”
掌柜没有在意锦衣公子忽略他的后半句,于他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去看灼姬跳舞可是花不少钱的。
“就是不知道县令老爷能不能判了那恶霸王。”
总而言之,自从朱温被关进了大牢,这整个长汀县的百姓皆关心此事,生怕县令老爷把那恶货从牢里放出来。
又有人可惜赵家姑娘,若是那恶货被放出来,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了。
“听掌柜的意思,那恶霸王做了不少鱼肉乡里的事?”
听出‘摇钱树’好奇,掌柜也不遮掩但也卖力的说那朱温怎么的横行霸道,“他投了个好胎,做了县尉家里的公子,李县丞虽然和朱家有几分交情,但他一向不管事,县尉又和地方上的那些富贵老爷交情颇深。县令老爷也是难做啊!”
“不过我听说一件事,”想起什么,掌柜小心的看了四周确定只有四人但还是不放心刻意压低声音,“我听我刚死的爹说,那朱温的妻子其实就是县尉拿着权势强要她嫁的,不嫁就让她全家下牢房砍头。”
锦衣公子眉头紧皱,义愤填膺道,“这样的人真该死!”
“嘘,嘘!”掌柜脸色一变,想捂住锦衣公子的嘴,可一想人背后的两个魁梧小厮,他也只能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好一会,他才继续道,“我也只是给公子提个醒,万一那猪瘟又被无罪释放,公子在县里玩也当心点。那家伙可是连秀才都敢弄死的。”
话音一落,惊觉自己多话了的掌柜慌乱的四处看,“我去给公子准备饭菜。”急急忙忙的退下但也不忘关上房门。
“公子。”
“关里你去查查这两日长汀县发生的事,顺道查一查朱温妻子的事。”长混于裕京,结交三教九流,清逸公世子、上佐大人司徒旪没有茂王殿下的强悍内力和精明的大脑,可那堪称敏锐的直觉,是无往而不利的利器。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朱温的妻子,是突破口之一。
“关服随我去找灼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