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的院子在长汀县也是颇有资产了,不过此刻居住在这里的并非这院子的主人,而是掩人耳目被保护起来的赵家一家。
夜虽深沉,可赵家一家却怎么也睡不着,倒是白花,因着前段时间被朱温打伤至今还未愈合,大夫来复诊时,赵晴求了大夫给她母亲开些安神的药,那大夫也可怜她家,这安神的药不收分文。
“你娘睡了?”见着赵晴正屋出来,赵老头气短些许咳了一两声道。
“喝了药睡着了。爹你身体也不好,怎么在这吹风回房睡吧。”听着赵老头急促的咳嗽声,赵晴脸色一变,连忙上面拍了拍赵老头的后背,又佯怒道,“哥也是,怎么不劝着爹。”
对此,赵毅只有苦笑,如今时日,哪有睡觉的心!那猪瘟一日不除,他全家性命堪忧!
若非县令大人暗中保护,恐怕今天连升堂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全家已经被朱青灭口了!
“总归是有办法的。”看着二哥的神色,赵晴哪能不知,只恨她为女儿身,若是男儿怎会有此祸事!
眼底愁绪一闪,赵晴勉强扯了扯嘴角,倒似勉励,看得人心里略微舒服。“就是不知景公子和殷公子在牢里怎么样了。”
“哎!”一说起景宜妧和司徒晟,赵家父子齐齐叹气,赵老头直道,“是我们家连累了那两位公子。”言辞之中隐隐有哀泣之声。
“哪里能说连累,就是我看老爹家里的情况,也忍不住要出手。”
只见那高墙之下,暗影绰绰之间,有一锦衣华服的少年,他眉目趣然似有含怒,然手拿折扇又让他风度翩翩,其后是一个绝色女子,妃色对襟襦裙便是这黑夜也遮不住她的风华。
“你们是谁!”身为家中唯一有些战斗力的男子,赵毅慌忙将赵老头和赵晴护在身后,神色警惕的看着司徒旪和灼姬。
“我们并无恶意。”瞧着赵毅那似虎攻击的模样,司徒旪一惊,连忙摇手,心里暗想,本公子这样的人竟然被人误认为恶人,这墙爬得真不值。
“上佐大人途径长汀县,听闻此事,特派我们来询问此事真假。”就见灼姬从琵琶袖中拿出一块牌子,在赵家人眼前一晃很快又收入袖中。
赵家人哪有那般见识,只觉得那一晃眼和衙门里捕快腰上的牌子十分相似当即就信了灼姬的话,跪下连连喊冤。
“将你们冤屈细细道来。”司徒旪心里赞叹带了好帮手出来,面上却是一派正直威严,“莫说假话!”此话,是司徒旪对赵老头所说。
能与司徒晟在一起让他刮目相看之人必是有才学之人,可才学之人每县每郡皆有,但能让茂王殿下真正接受的还只能是那世家弟子。
司徒旪这话只让赵老头觉得上佐大人肯定有千里眼顺风耳,是明辨是非的好官,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他说得那些是假话。虽然他并不知道上佐是什么官职。只觉得应该是个大官。
“爹,二哥,还是我来说吧。”司徒旪示意赵家父子起来,赵晴和赵毅扶着赵老头坐好,立刻道。
此事赵晴乃是亲身经历,所言更是比赵老头以及赵毅更加清晰真实。
听到那朱温要治司徒晟的罪,司徒旪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只道一句狗胆包天!
“如你所说,那两位公子只是救你出水火,与你家并无瓜葛!”司徒旪不作言,一张俏脸冷然无人敢直视,灼姬红唇微启,一番问询。
“正是。”赵晴面色坦然,并未十分畏惧司徒旪的冷然,“若非那朱温强行要与我拜堂做他六姨太,景公子与殷公子也不会出此下策。”
“我知晓了。”
折扇一收发出清响好似砸在耳侧,如惊雷让赵家父子心里一惊,惶惶不安,就见那赵毅赶紧道,“小妹所言句句属实!”
灼姬妙目一瞥司徒旪,言辞虽淡却更能安抚赵家一家稍显惊惧的心,“我们会如实禀报大人,你们且安心住下,静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