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李承乾逝世后,李世民一夜苍老,痛心绝欲,久久待在床榻,不愿上朝。
他现在中气大不如前,说话没从前雄壮,神情也开始颓靡,不再如当初在朝廷上精神奕奕,意气风发,如列热当空般让人不敢正视的严肃皇帝。
“媚娘,朕好累。”好多次,他都枕在我的肩膀上,瘫痪无力般嗫喏。
“皇上,明天的太阳一定会更温暖。”我轻轻按摩抚摸他那张双颊已经倒塌和瘦瘪的老脸,很是怜惜。现在只要我稍微用力按摩,他都会感觉痛。
从那时候开始,李世民先是患上毒痈,然后患上气疾。所谓气疾,与有呼吸不顺畅,头痛,心痛,胃痛等问题挂钩,经常让他举得身体难受。
而那登上太子之位的李治,其实尚未坐稳。
李泰还是风雨不改地以白鹘与李世民通信。他写的信才情并茂,即使让最无情的人看了,也会不住落泪。
每一次念完他的信,李世民高兴欣慰之余,又不住感叹:“青雀的才高八斗,文辞藻丽,炳炳烺烺,让朕对他愈加思念。可是为了大唐的未来,只能忍痛让他远离朕的怀抱。”
贞观二十一年,李世民将李泰进封为濮王:“青雀就像朕心上的一块肉,一只可爱的青鸟。”
此外,李世民虽然宠爱李治,但却担心他个性懦弱与浮夸,无法当一个明君。
他曾经与国舅长孙无忌商量:“吴王李恪在众多皇子中最像朕,属于文武双全的类型。要不朕就将皇位传给他?”
长孙无忌马上反对:“太子李治生性仁厚孝义,是当明君的好材料。而且储君为国之本,不能随便废立。再说,吴王有隋朝的血统,不利大唐。”
李世民觉得有理,只得加紧脚步栽培李治。他每天将李治带着上朝下朝,讨论国家大事,更撰写了《帝范》十二篇给李治,效仿如何当一个明君。
~~
又到了厌恶的炎夏,让人觉得如热锅中的糖栗子。
那到了夏天就迫不及待出来作乱的苍蝇,更无处不存地到处繁殖,产卵,培育下一代害虫。
某日当我在御花园的凉亭乘凉的时候,乍然收到那支熟悉的红色飞箭,李治发给我的讯号。
我迟疑半晌,确定四下无人才到我们的秘密基地-柳树林。
柳树林的空气,就算在最酷热的夏天,依然清凉舒爽。
“武蔷薇,等妳好久!”那等了一个时辰的李治,不耐烦地瞟我一眼。夏天的蚊子绕着他这块肥肉飞,还在他脸上叮下几处红肿。
“太子虽事务繁忙,但臣妾也不闲。”我冷淡道。
我已经整整一年多没和李治联系。我也一度以为,他因为得到太子之位,而将微薄的我抛诸脑后。
“哎,妳这个笨蛋!本宫刚登上太子之位,很多人都在找本宫的小辫子,企图绊倒本宫。上回我们让父皇目睹徐惠和四皇兄幽会,所以自己也不能中别人的圈套。”李治耐着性子解释。
“本宫自知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该再见武才人一面。可是,本宫的内心仿佛被什么禁锢或牵绊一般,总是觉得闷闷不乐。”李治的眼神认真而关切:“适才远远瞧见武才人一眼,感觉整颗心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