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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略施小计心事了

阴晴圆缺终有时,悲欢离合总难免。洛城终经别离,却不以为憾,这么多年不也是自己一人走过来的?父亲的离去初时确实让自己顿觉了无所依,可现今这一情绪已然无迹可寻。因了昨夜的泪,仿佛泣尽了洛城之前所有的复杂情绪,而今他的眸中再度无悲无喜。

前尘往事俱成云烟,今日已是崭新开端。梳洗完毕后,洛城换上了闲置在衣柜里许久未穿的运动服,心中无不感慨着终于可以换下之前单调死板的校服了。他草草吃了点东西,问了不少街上的行人,中途乘车几经辗转,终于抵达了信中提及的铁雄俱乐部。

这是洛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远门,他依稀记得小时候父亲抱他去过一个灯光忽明忽暗,极尽喧嚣的场所,却因为自己的哭闹,从此以后两人再也没有一同出来过。忆及往事,洛城微微一笑,瞥了眼这家俱乐部上方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随后便跨门而入。

甫一站定,洛城仿佛被不远处巨大壁橱内玲琅满目的酒瓶拽住了脚步。这些酒瓶恰到好处地陈列于透明壁橱内,华丽地延展开来,瓶身在壁灯照射下泛出诱人心魄的光泽,引人遐想。饶是他这滴酒不沾之人都免不了口干舌燥,逞论好酒如命之徒,怕是早忍不住上前了吧。只是这些酒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工薪阶层恐怕只能望酒兴叹。

洛城有些艰涩地挪开步伐,细细打量周遭的布置。头顶上方是一幅巨大的浩瀚星空图,几可乱真,如梦似幻,教人仿佛置身其中。饶是白天,正中央那盏欧式风格的吊灯仍洒下柔和暧昧的光芒,四周略小的吊灯如众星捧月般将这一片空间渲染成蔚蓝浩淼的海洋。各种冷色调的彼此交织,融合,使星空与海洋恍若浑然一体,难分彼此,具有无与伦比的协调感。

不远处透明的吧台折射出明亮的光引人瞩目,仿佛天然的屏障将同一片空间内的冷暖色调隔阂开来,似是戛然而止的突兀,更像合情合理的自然。周围欧式风格的桌椅惬意地徜徉于舒缓的轻音乐中,有零星客人悄声交谈,似是不忍打破这梦幻般的宁静氛围。

洛城一路走过,心里暗赞,免不了多看几眼,又是孤身一人,尤显突兀。似是发觉有两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在身上飘忽不定,他立时镇定自若地走向驻守在通往二楼门口的两人。两大汉面容一般无二,只是左侧大汉身着白背心,右侧的则是蓝背心,两者裸露在外的肌肉虬结盘缠,如同老树根。

在两道狐疑而又警惕的目光下,洛城从容不迫道:“你们好,请问你们收到了通知,今天有人会到这来吗?”那两道铁塔般壮硕的身影似有沉重的压迫力,加上那铜铃般大小的牛眼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来人,话音未落,洛城的额头便沁出了汗。

“通知没有收到,倒是你这个小鬼多管闲事作甚?”白背心的脾气和他的人一样臭,当即怒骂出声。倒是蓝背心脾气尚好:“我们没有收到这项通知。老板说除了送货的,二楼闲人免进。”洛城眸中闪过一抹失望,却没有多作停留,淡淡道“多谢提醒”,便转身离去。

出了门,洛城有些唏嘘,这时恰逢一精壮老汉正俯身从车里向外搬着什么,后背处衣衫尽湿,看样子极为费力。

望着眼前这辆停靠在门口的面包车,他心中燃起了希望,当即快步上前道:“老伯,您是来给铁雄俱乐部送货的吗?”

闻听人语,老伯转过身,黝黑的脸上满是不解,“是啊,小伙子你是?”

洛城心中大乐,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我是这家俱乐部新来的。您也累了,快去歇着吧,把货交给我来就好。”

老伯见这铁雄俱乐部近在眼前,小伙子一脸学生模样,又有礼貌,当下将货物交到了洛城手上,末了还不忘道谢一声。

其实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洛城心怀大慰,忙将货物抱在怀中。

“呃……”,猝不及防下,他差点以头抢地,连忙双臂发力才堪堪稳住。

怀中这一正方形的包裹少说有近百斤吧,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洛城暗道,饶是他那千锤百炼的双臂也是有些承受不住。

刚进门,隔着老远就听见了白背心不耐烦的声音“小鬼,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

然而话音未落,便被洛城打断“不好意思,刚刚我是来确认一下收货地址的。”

见洛城一脸学生模样,白背心放下心来,神情稍稍缓和,却仍是不满地嘟囔着“不就是送个货,费这么多事干啥?”

不费这么多事我怎么能骗过你这头蠢牛?洛城觉得白背心有些好笑,也不废话,当即抱着怀中的累赘,扑哧扑哧地上楼去了。

洛城将包裹自墙角处放下,发觉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入眼之景是红蓝色方形软垫铺就的广阔的地面,远处吊起的沙袋等一系列运动器材,在宽大的落地镜中孤单地静默着。

站立在这片空间里,他的心境较之楼下时截然不同,体内尘封已久的血性仿佛正在渐渐复苏。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与苏铭并肩作战的日子。

脱去运动鞋,踩踏在柔软干净的软垫上,身体微躬,左脚在前,猛地发力,整个人如满月的弓般弹射出去。风在耳畔呼啸,发梢似要燃烧,洛城不多时便在沙袋前站定,周遭寂静得空余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此刻他的心中满是激动,以前只能远远的看着,如今实物就在面前触手可及,免不了有些跃跃欲试。

正当此时,场内一雄浑声音如炸雷般响起: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先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满意否?”

(文中多处细节描写似乎可有可无,其实不然,此章节作为小铺垫,后续故事会有关键情节因此展开,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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