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盯着画中人,心里想道,这位前辈是茅山派的,修为那么高,按年龄算来,应该和‘茫茫大士’差不多,但是这画中人虽然是几十年前的,但这脸形却和‘茫茫大士’截然不同,况且她眉间也没这颗痣。看来不会是‘茫茫大士’,那会是谁呢?自己除了认识‘茫茫大士’这一个茅山女弟子外,并不认识其它的女的。
乐天想到这里,问道:“前辈,你说她是茅山派的,不知她如何称呼?”
无腿老人说道:“我们在这谷中相识,起初我也不知道她是茅山派的,后来与她切磋道术时,才知道她是茅山派的,她不肯告之真名,我见她艳如桃花,就叫她‘桃花’,她也就默认了。”
“哦,那这画是何时所画?”
“她来的时候就带了这幅画。”
“那完了,这画里应该没有线索。”乐天一脸沮丧的说道。
“老夫也是这么想的,这画我早就了然于心,从来没有改动过,不可能在上面有什么提示。”
无腿老人说着,看见阿珠手中拿的箫,说道:“唉,好久没有听她吹箫了,实在是想念的紧啊。”说着,拿过箫,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三人一阵默然。
半晌,乐天不甘心的问道:“除了这些,再没其它的吗?”
无腿老人默默的摇摇头。
阿珠突然叫道:“我们忘了还有一样东西,是她留下的。”
“是什么?”乐天和老人异口同声的叫道。
阿珠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忘了我们从瓦罐里找到的那个手绢?难道那不是她留下的东西?”
无腿老人说道:“这倒是的,不过上面就是写了那一行字啊。”
“不对,我好象看到另一面还有东西,好象画着什么,乐天拿过去念字之后,我就没来得及看清,当时也没想到这么多。”阿珠说道。
“那手绢呢?在哪里?”无腿老人急切的问道。
乐天说道:“当时看完那字后,我以为那东西就藏在瀑布后面,所以也没留意手绢的另一面,那手绢好象被我塞进怀里了。”说着,乐天伸手往怀里一摸,“哎哟,不见了,怕是掉了。”
“怎么会掉呢?你仔细想想掉哪了?”阿珠问道。
乐天坐下来,用手敲着额头,“我想想,我想想。”
无腿老人说道:“阿珠姑娘说得对,最后的线索应该就在手绢上,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乐天眼睛一亮,说道:“那天从洞里回来后,睡觉前我洗了一个澡,应该是脱衣服的时候,没有留意掉了,应该就在木屋中。我们快去找!”
于是三人往谷中的木屋奔去。
那间阿索老人住的木屋里面分成了两间,一间放着床,另一间放着一个大木桶,用于洗浴之用。
三人进了屋,便四下里找了起来。
木屋并不大,摆设也很简陋,三人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地上有手绢。
“怎么会呢,手绢放在我怀里,只有脱衣服的时候才有可能掉。”乐天皱着眉头说道。
阿珠说道:“难说,你当时塞得匆忙,可能没有塞进去,你行走的时候可能掉出来了。”
“行走?”乐天略一思绪,“那跳跃的时候可能性更大,莫非我在洞中跳石头的时候掉了?”
无腿老人说道:“对了,最后一步,你不是从石头上摔了下来吗?也许那个时候最有可能!”
“有道理,我们快去洞中!”
于是三个人取了火把又往谷里奔去。
钻过瀑布之后,三人点起了火把,盯着地面往里面走去,拐过弯之后,石壁上的那油灯还亮着。
三人走到阵前,举起火把四下里看去。
“我就是摔在这里的。”乐天指着地上的印痕说道,但是地上并没有手绢。
阿珠沿着第一排石头隔了一丈走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手绢。
“难道没有掉在这里?”乐天有些犯疑。
阿珠说道:“那就难办了,这山谷与妖村相隔这么远,如果掉在其它地方就很难找到了。如果掉在水潭里顺着水漂着走了,那根本就没有办法找了。你想想,你穿过这瀑布,跳了几次?”
乐天也紧张起来,“唉,当时根本没有料到这洞里还有一阵,我以为铁盒就要到手了,根本没想到手绢可能还有作用,就把手绢随手塞到怀里。”
“难道这就是天意?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无腿老人喃喃的说道,脸色变得死灰。
“乐天,他说得什么意思,什么是萧何?”阿珠不解的问道。
乐天沮丧着脸说道:“他的意思是说,我帮他破了外面的阵,成功了一步,结果掉了手绢,最后又功败垂成,办好事的是我,办坏事的也是我。”
“哦,我明白了。”
这时,一阵风带着水气从外面吹进来,三个人冷不防打了个激灵。
“乐天,莫不是手绢被风吹进阵里去了?”阿珠灵机一动,大声叫道。
乐天一拍脑门,“对啊,手绢那么轻,如果掉在地上,很容易被风吹进阵里。”
无腿老人急忙说道:“我们还有两次机会,臭小子,手绢是你弄掉的,你进去找出来。”
乐天为难的说道:“前辈,这阵法都没解开,我进阵走不了多远,如果手绢掉到更远的地方,恐怕也难找到。
“唉,听天由命吧,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得到手绢,你就去试一试吧,如果没有找到,我就死了这份心了。”老人的话变得凄凉起来。
“乐天,试一试,至少还能浪费一次机会,如果找不到,我们再去你走过的路上找找。”
“好吧。”乐天举起火把,一纵身就跳到了第一排右三那块无光的石头之上。
石头与石头之间隔着三丈的距离,以火把的光亮,乐天也只能看到相邻之间的范围。
“没有。”乐天说了一声,又跳上了左边那块石头。
“还是没有。”乐天说着,又往左边跳去。
他面向里面望去,几块石头之间,依然没有手绢的踪影。
“现在应该往前跳了吧?”乐天说道。
“当然了,左边是错误的。”阿珠答道。
于是乐天一纵身跳向第二排左四的石头。
“我看到生门那块石头了。”乐天叫道。
“有什么不同之处?”无腿老人连忙问道。
“看不出来有什么蹊跷之处,不过上面果然是没有萤石,压着一块黑石的石头。唉,近在咫尺,却不能跳过去。”乐天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别看了,快找手绢。”阿珠叫道。
“还是没有看见。现在如何跳?我记得不能往左跳,那边根本无法走得出去。”乐天说道。
“嗯,往前也是行不通的,应该往右跳。”阿珠说道。
于是乐天就往右边跳去。
“他祖师爷爷的,这手绢到底在哪里,还是没有看到。”乐天气呼呼的说道。“现在怎么办,往前还是往右?”
“这个——”阿珠一时也答不出来。
“我记得就是从这两块石头开始,我们始终走不出去,不过这其中一块肯定应该是对的。”乐天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时脚下的石头开始晃动起来,两道光分别指向前面的石头和右边的石头。
乐天回头说道:“前辈,你拿主意吧,是前还是右?”
“唉,真是折磨人。听天由命吧。”无腿老人说着,又从怀中摸出铜钱。
“正面往前,背面往右。”老人说着,把铜钱抛向空中。
“咣当”一声,铜钱落地。
阿珠睁大眼睛看去,叫道:“往右!”
乐天的心悬到嗓子眼上,飞身往往右边跳去。
双足落下的那一刻,乐天紧张的不能呼吸。
那石头没有反应。
“哈哈,对了。”乐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举起火把往周围望去,随及他惊喜的叫道:“我看见手绢了,我看见手绢了。”
“在哪里?在哪里?”阿珠欢呼雀跃。
乐天用手指着右边斜前方的石头说道:“就在那石头上!”
阿珠望过去,说道:“那块石头斜着的,不能跳!”
“我知道,我想想。”乐天说道,以自己的道行,如果在一丈之内,手绢那么轻巧的东西,自己一伸手就能吸过来。不过现在有三丈多远,无法办到。
反正这次机会是浪费了,能够找到手绢已是天大的幸事,就硬跳过去捡好了。
如此一想,乐天转身把火把往阵外扔去,然后身子就纵了过去。
那是一块明知不能踩的石头。
乐天的前足刚一接触那石头,右手已经成爪状朝手绢伸了过去,与此同时,那块石头猛然立起。
乐天在身子倾倒的瞬间,右手把滑落的手绢吸到掌中,然手右手握拳往地上一撑,借住反弹之力,身子倒悬着往阵外弹去。
乐天的身子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一个翻身,越过两排石头落到阵前,稳稳的落在地上。
那立着的石头在同一刻又倒回了原位。
整个过程也不过眨眼的功夫。
“哇,漂亮!”阿珠欣喜的叫了一声,冲过来把乐天紧紧抱住。
“轻点,我都喘不过气了。”虽然他们已经同床共枕了多日,但这还是第一次被阿珠搂抱得这么紧,乐天被她丰满坚挺的胸脯顶着,心跳不由的加快。
他也激动的抱住了阿珠。
半晌,无腿老人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回屋里亲热去,我这老头子都看不下去了。快看看那手绢。”
两人闻言,才彼此松开。阿珠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脉脉的望着乐天。
“前辈,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你的,如果往前跳,我们就没有希望找到这手绢了。”乐天说着,走到老人跟前,在火把的照耀下,他摊开了掌中的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