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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现在进行时(1)

槐树街向西。过三洞桥。右边,是五代时期前蜀皇帝陵墓——王建墓;左边,傍着省民委招待所,弯曲的土路进去,一个竹林掩映的小院,就是邱建江的家。

院里住着七家人,除了邱建江,都是在此土生土长的农民。12年前,特大洪水肆虐锦都、冲垮安顺桥不久,邱建江的女友怀孕了,要结婚,却没房子。眼见未婚儿媳肚子越来越大,不久就要丢人现眼,邱建江的父亲一咬牙,拿出全部积蓄七百元钱,通过熟人介绍,在院里买下两间房子,张罗着给儿子办了婚事。邱建江在这里娶妻生子,朝暮厮守,已对小院充满感情。

此刻,邱建江坐在自家门口,左手握着半瓶“江津白酒”,右手端着一个小土碗,有一口没一口的,闷闷地喝酒。他身前,围着几个邻居,七嘴八舌地说着搬迁的事。正是初春时节,薄暮的寒风,冷飕飕地从二道河上吹来。邱建江的儿子平平,小脸被风刮得通红。大家仿佛忘记袭人的寒意,更顾不上回家做饭,愤然不平地议论着。

“管他村上还是乡上,不搬就不搬。我不相信,他们敢拿推土机把房子掀了?”罗大伯涨红了脸,唾沫四溅地嚷着。他养的大黑狗“黑虎”,也随着主人的话音,兴奋地大声吠着。

“听说,安置标准是政府定的,不搬不行。那边几个院子都搬完了,我们顶住不搬,会不会……”田二婶纳着鞋底,怯怯地说。

“建江,我们是农民,没见过多少世面,政策也不懂。你当过知青,又在城头上班,五花八门全清楚。我们听你的。你说搬就搬。你说不搬,我们就像根钉子,钉在这里不走。”四十多岁的赵大哥,信任地看着邱建江。

“对。建江代表我们,听他的。”大家纷纷赞同。

邱建江烦躁地放下酒碗,精干瘦削的脸上,现出不屑的冷笑。对这个安置方案,他从心里不满。院里全是自家修的房子,虽没产权证,也是私房。安置房修在二环路外,太远不说,明年底才能交房。现住房屋与安置房互换产权,1平方米换13平方米。人均安置面积15平方米,现住房面积不够,差余部分每平方米交四百元建筑成本。他家三个人,房子两间共32平方米。给他的安置房是55平方米。照此计算,三人应住45平方米,而他的现房折合416平方米,他应补一千三百多元。然后,55平方米新房,减去45平方米应住面积,多出10个平方米,每平方优惠价九百元,他又得交九千元。全部加上,房子对换产权后,他要补交一万多元。他没有钱——工资只够吃饭,哪有存款?而且,有钱也不想交,住得好好的,又没请你们来拆迁?

“我说几句。”邱建江霍地站起来,睁大被酒精烧红的眼睛:“我姓邱的,在这儿住了十多年,也舍不得这个地方。要我们搬,可以,必须多给补偿。拿不到钱,弄死都不搬。”

“建江,你给拆迁的人好好说,不要……”妻子庄小蓉不放心地欲言又止。她指的是前年的一件事。河道管理处打捞二道河淤泥,将成堆污泥堆在岸上,十多天没人管。正是盛夏,股股腐臭味直冲小院,熏得大家只得戴上口罩。赵大哥去找管理处,对方东推西推,根本不解决。邱建江乘着酒劲,提着菜刀,闯进管理处大闹一通。虽然,他被抓进派出所关了半天,但是对方害怕事态扩大,第二天,派人将污泥清扫干净了。

“是啊,这个开发商会选地方。我们这里对着王建墓,挨着二道河,风水相当好,不多赔点钱说不过去。”田二婶唠叨着。

邱建江感慨地点着头。他刚搬来时,二道河水流很急,河上还有一个水碾。站在院门望去,竹篱茅舍,小桥流水,溪径迷离,人烟稀疏。透过丛丛竹林,隐约可见河对岸的“邹鲶鱼”餐馆。这几年,虽然抚琴东路车水马龙,越见繁华,但距大街七八十米的这个小院,依旧幽静如同世外桃源。

“好,看我的。叫搬迁的时候,假如我在上班,你们马上挂电话给我,最多30分钟,我保证赶回来。”邱建江豪气地说。他在红星中路制刀厂工作,厂里订单很少,没多少活干,早上点名后,随时可以开溜。

浣花中学毕业,邱建江随着父亲的单位系统,下放到安县花荄公社当知青。调回后,他进了锦都市制刀厂。开始,他在厂里老老实实地上班,从十八元五一个月的学工,一直升到挣三十多元一月的二级工。后来,随着改革开放,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有钱人也越来越多。他越看越眼红,拿着结婚收的礼钱,背着厂里偷偷做生意。

从外貌看,邱建江绝不是一个愚鲁之辈。他个子不高,却显得精明干练,眼珠一转,眨眼就能想出主意。遇到性子起来,他双手叉腰,横眉瞪眼地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能唬住一些人。可是,不知怎么,他的财运却太差太差。他先跟着厂里一个师兄鼓捣花岗石,千辛万苦,将荣津县的“中国红”运到深圳。不料,那边突然进口一轮船意大利大理石,色泽、加工工艺都比国产的好出许多,价格却只高一点点。他们销不动,只有削价清仓,打道回锦都。接着,他又开过录像带租赁店、小饭馆,还养过海狸鼠。折腾两三年下来,钱没赚到一分,还把本钱赔得精光。最后他认命了,自嘲地对庄小蓉说:“我注定是穷鬼命。瘦得肋巴骨都没几根,还想发财?”他只得规规矩矩地上班,依靠微薄的工资过日子。

这种状况下,要他拿出一万多元作拆迁款,打死他也没法。

这天,他正在厂里闲逛,收发室廖大爷气喘吁吁地找到他,说有他的电话。他一听,知道是拆迁的事。平时,他没电话,也几乎没人来厂里找他。

电话是妻子挂的。她惊慌地说,拆迁办那边来了十多个人,都是横眉竖眼的混混,说限令今天搬完,不然就要拆房子。“他们敢。我马上回来。”邱建江匆匆地挂上电话,去车间换衣服。他早有准备。厂里正在生产斧头,他偷了一把,藏在工具箱中。他把斧头插在腰上,穿上宽大的拉链夹克衫,骑车向家里奔去。

赵大哥、田二婶等人堵在小院门口,不让拆迁的人进去。十几个小伙子与他们对峙着,又捋袖子又挥拳头,气势汹汹地骂着。

“建江回来了!”庄小蓉眼巴巴地望着土路,一见邱建江,立刻胜利地欢呼起来。

邱建江沉着脸,一言不发,将自行车转铃按得惊乍乍的,叫大家让开路。他将自行车推进院里放好,转身进屋,提着一塑料桶汽油,大步流星地走向院门。他把油桶放在门后,闪身挤出去,冷冷地打量着那群人。

掂估着邱建江的分量,一个中年男子压住其他声音,有些倨傲地说:

“你就是邱建江?前几次来,都没见到你。我姓林,天都房地产公司拆迁办主任。一年多前,市上就把这块地规划给我们了。现在,两百多户人都搬完了,就剩你们几家。耽误了我们工程进度,一天几万块钱,哪个赔?希望你们配合我们,马上搬家。过渡费、搬家费我们都带来了,协议一签,马上兑现。”

“人家搬是人家的事。没谈好条件,我们不搬。”邱建江冷笑道。

“条件?我们下来开了一二十次会,啥都交代得一清二楚,还有啥条件?”林主任反问。

“房子换房子,可以,补钱不可能。我们中间,你看哪个像有钱人,都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哪去找钱?”邱建江硬邦邦地顶道。

“龟儿子的,黄泥巴脚杆还没洗干净,敢装神弄鬼?”一个光头混混,骂咧着冲上来。

“嘴巴臭喃,弄他狗日的!”几个小伙子给光头助威。

“哪个敢动?”邱建江转身从门后提出汽油桶,挡在院门外。他左手提着汽油桶,右手从腰里抽出寒光闪闪的斧头:“你们不要以为农民好欺负。我不是农民,更不准人欺到头上。我把话丢在这儿:哪个敢上来,我把哪个的脑袋当成西瓜砍。光脚的还怕穿皮鞋的?了不起,我把房子点燃,大家都别想活。”

空气刹那间紧张得像要凝固。林主任不安地打量着邱建江,估量他是否真敢动手。从邱建江蛮横的眼神中,他觉得遇到一个不怕事的硬角色。他圆滑地打着哈哈:“这样吧,你们商量一下,我们过几天再来。”他带着手下,悻悻地走了。

“建江,还是你有办法。”罗大伯爽声笑着,重重地一拍他的肩膀。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邱建江傲然地一笑。

“这样僵下去,咋收场啊?”庄小蓉忧虑地叹道。

“怕啥,只要叫我们出钱,死也不搬。”邱建江给妻子打气。

几天后,抚琴村的干部、派出所的警察,甚至天都房地产公司老板,都来院里做工作。院邻空前团结,异口同声地说,要么补偿一笔钱,要么免交多出面积房款,否则,吊死碰死、判刑枪毙都不搬家。房地产公司无奈,又不愿将事态扩大到无法收拾,只得让这座小院孤零零地留着。

十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邱建江正躲在车间角落打瞌睡,突然有人唤他名字,将他摇醒。他睁眼一看,天都公司那个林主任,正微笑着凝视着他。

“你来干啥?”他猛地跳起来,警觉地问。

“我们老板想找你谈谈。”林主任客气地说。

“我从来不同有钱人打交道。”邱建江不冷不热地哼道。

“话不能这样说。见到老板,直接说出你们的想法,双方沟通一下,利于解决问题。我们做具体工作的,两边带话传话,累死都难讨好。”林主任推心置腹般说,又给邱建江递上烟,友好地给他点上:“老板在白云潮州酒楼请你吃饭,就我们三个人,汽车在外面等。”

这个酒楼在小天竺街与人民南路交汇处,是锦都不多的几家高档海鲜餐厅之一。邱建江知道这个酒楼,从未奢想进去消费。管他的,糖衣吃了,炮弹顶回去。他眼珠一转,同意了。

车上,他忍不住问林主任:“你们咋晓得我在制刀厂?”

“拆迁办有你们的详细资料。当然,除了你,我们从没这么隆重地请过任何拆迁户。”林主任恭维道。

白云酒楼二楼,过道上铺着软软的地毯,旁边是一排包间。林主任推开一个包间,让进邱建江。他指着一个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的人介绍:“这是我们柏总。”

柏总胖胖的圆脸上,顿时浮起亲热的笑容。他走上前,想同邱建江握手。蓦然,他惊讶地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邱建江,像在极力回忆什么。

邱建江也愣住了,眨着眼,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邱黑!”

“柏天!咋是你?”

几乎同时,两人惊喜地唤着对方,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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