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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问话

回到凌影身边,嘈杂声中,叶梓轩说道:“对不起罗姐姐,姐姐刚才太过分了。”

罗倩这一次没有说没关系,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走吧。”

连通温莎古堡五层和六层的电梯分别位于古堡的两侧,或许为的是能让这里的宾客欣赏到尽可能多的曲谱,先前上楼时是沿东北到西南的电梯,下楼的时候,在内部人员的带领下,所有人又从西南另一个出口沿着圆弧顺时针而下,罗倩依旧专心的浏览一张张琴谱,慢慢忘却了刚才的不快。

晚餐只是普通的德式菜肴,叶梓轩就坐在罗倩身边,低声说道:“德国菜比较重口味,往往会用大量的芥末、白酒、牛油什么的做调味料,我本人不是很喜欢。”

罗倩说道:“我也是。”

晚餐过后,叶梓轩说道:“凌会长,你是不是要去221房间问话?”

凌影点点头,说道:“再晚人家就休息了,梓轩你要不要一起?”

叶梓轩说道:“不了,这么多人冲过去,可别吓坏了人家。”

罗倩说道:“或者梓轩你陪影去吧,我又不是专业的侦探,也帮不上什么忙。”

凌影说道:“不可以!”

罗倩被他的严肃吓了一跳,奇道:“为什么?”

凌影说道:“易珂因为出类拔萃,已经无故失踪,倩倩你今晚锋芒大露,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

罗倩本来也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说道:“好。”

凌影说道:“梓轩你联系一下Jane,让她和她老师今晚多加小心。”

叶梓轩嗯了一声,说道:“说起这件事,罗姐姐,我代姐姐向你道歉,我相信明天离开温莎古堡,姐姐也会亲自跟你道歉的。”

罗倩说道:“道歉就不用了,况且也不是梓轩你的错,只不过你替我转告Jane,我受她邀请,那首曲子就当是回报,但她还得加倍努力才行,这种事情,我不会再有下一次。”

三人离开房间,叶梓轩回去隔壁自己房间,凌罗沿着北面走廊,往前走到第六间,敲开了221室的大门。

开门的正是海长龄,看看凌影,再看看身边的罗倩,说道:“啊!你是罗小姐。”

罗倩说道:“您好。”

在提出交谈请求之后,海长龄很爽快的侧身让两人进入,凌影让未婚妻先进,自己尾随而入时,警觉的侧头朝西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人影迅速的消失在廊柱后面,也不上前去追,若无其事的走进房间。

海长龄说道:“两位是侦探吧?”

凌罗对视一眼,说道:“原来海先生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意。”

海长龄说道:“早上你们的朋友在底楼说起推理协会,那时我正好在外面走廊上抽烟,所以听见了。”他说的朋友,自然是唐清了。

凌影说道:“只是学习之余闹着玩而已,但确实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

海长龄说道:“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不过温莎古堡晚上十一点会切断电源,大家都还没洗漱,别弄太晚才好。”

凌影看看手表,九点不到,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午餐的时候我就坐在海先生的邻桌,听见你们提到了易珂女士的失踪,当时林慧女士问您,是不是这件事与另外的十二名弟子有关,你们的对话也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结束,今晚我冒昧来访,就是想从您这儿了解一下,是不是您对这件事知道些什么。”

海长龄说道:“易珂是莫老最钟爱的弟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斯特瓦里瓦里,哦对不起,这名字实在拗口,我记不住,又是世界上最名贵的小提琴,有的人受不了名利的诱惑,让对自己最有威胁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凌影说道:“请问她失踪多久了?”

海长龄说道:“听胡秦说,已经一年多,不对,应该差不多正好两年了,两年前,74岁的莫老萌生退隐之意,想要将那个什么斯拉斯拉滴传给其中一名弟子,没想到过后不多久,易珂就失踪了,后来莫老就把传位仪式顺延了一年,虽然他嘴上不说,但谁都知道他是为了等易珂出现,可是又一年过去了,仍然没有易珂的下落。”

凌影点点头,说道:“中午您曾经提到过,四弟子易珂以下,受莫先生喜爱的弟子分别是大弟子徐俊海、三弟子乐萱、六弟子苏沐华和十弟子刘辰逸,那么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是不是他们四个应该是最有下手动机的?”

海长龄说道:“聪明的侦探,你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事实上,莫老接下来比较钟爱的弟子,应该依次是七弟子李蔚、第十一弟子吴卉、九弟子施丹陵、十二弟子何咏薇,但只要有上面那四个在,这些人是不可能得到斯特什么瓦里的。”

罗倩听他第三次说错,微微一笑,说道:“斯特拉迪瓦里。”

海长龄说道:“剩下四个因为各种原因,莫老不大喜欢,所以当然不会在传位的考虑之列。”

凌影说道:“各种原因,是些什么原因?”

海长龄说道:“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心术不正、交友不慎、感情不深,都有吧,再比如天资驽钝什么的。”

凌影点头道:“毕竟弟子这么多,不可能对每一个都那么公平。”

海长龄说道:“而且传位仪式惊动了这么多音乐界的知名人物,这已经不只是一把小提琴的问题了,还有将来的前途,稍有邪恶之心的人遇到这种状况,当然先是同仇敌忾排除异己。”

凌影无奈的说道:“都是同门,又怎么能算是异己呢?”

海长龄说道:“小伙子你有所不知,易珂在十二名弟子中,确实算是非常特别的一个。”

凌影说道:“愿闻其详。”

海长龄说道:“听说十三太保在练琴的时候,唯有易珂从第一天开始,就一直是带着面具的。”

凌罗同时啊的一声,说道:“面具?”

海长龄说道:“是的,这么多年的相处,没有一个人见到过易珂真正的长相,胡秦是,罗小姐你的老师乐萱也是,不信你问问她就知道了。”

凌影说道:“知道原因吗?”

海长龄说道:“这个原因,也许只有莫老知道吧。”

罗倩说道:“莫前辈在没有看见易珂长相的前提下,就轻易收她为徒,有点不合情理啊。”

凌影说道:“不错,假如她原本是一个知名小提琴大师,掩盖真实面目接近莫先生,只是因为觊觎他的斯特拉迪瓦里,莫先生一定会考虑到的。”

海长龄说道:“所以我们想得其实一样,莫老一定是见过易珂长相的,但是为什么又会允许她戴着面具和师兄弟一起学琴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罗倩说道:“也许是遭到过毁容吧。”

海长龄说道:“莫老对她知根知底,将自己的一身技艺倾囊相授,别的弟子看见这么一个异类竟然这么得到师父欢心,难保不会心怀不轨,不被看好的弟子会故意疏远她,被看好的弟子,也许就会想方设法除掉她。”

凌影说道:“那易珂有没有什么亲人?”

海长龄说道:“小伙子你有所不知,莫老这个人脾气古怪,对学生要求极其严格,很多要求都到了刻薄的地步。”

凌影说道:“哦?”

海长龄说道:“莫老在收徒的时候都会说得很清楚,他只肯收全心全意投身艺术事业的弟子,所以绝对不允许被男女感情的事分心。”

凌影说道:“所以十三太保都是没有配偶或孩子的了?”一边说着,一边想到了张龙腾和侯鹤轩。

海长龄说道:“那倒也不是,像里面有几个入门比较晚的弟子,好些个都是有家庭的,莫老见他们有诚意,人品不错资质不错的,也就收了,但像胡秦这样入门比较早的,跟我差不多岁数了,到现在也都还单身,别说他那么多弟子,你看莫老已经76岁,也是一辈子不近女色。”

凌影说道:“为了艺术,愿意孤独终老,也很难得。”

海长龄说道:“除此之外,莫老还对第三代弟子的加入非常严格,常说自身能力不够,就绝对不允许误人子弟。”

凌影说道:“这是对的。”

海长龄说道:“所以虽然莫老有十三个弟子,罗小姐你这一代却少得可怜,因为演奏技巧没有得到莫老的首肯,是严禁收徒的。”

凌影想到自己的童年,意味深长的说道:“课徒严格,也不见得就好。”

海长龄打了一个呵欠,说道:“好了,我知道的差不多也就是这些。”

凌罗看出他想要送客的意思,想要起身告辞,又听他说道:“对了,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也不知道对你们的调查有没有帮助。”

凌影说道:“请说。”

海长龄说道:“我听说易珂家里非常有钱。”

凌影说道:“哦?”

海长龄说道:“说起她小时候,好像是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但是不知道在她多少岁那年,家里忽然飞黄腾达,也不知道她家的钱来路正不正当。”

凌影说道:“从她家里富裕到什么程度,也许可以推测出一些可能。”

海长龄说道:“听说她家的财力可以跟莫老相抗衡,于是有人认为莫老这么喜欢易珂,其实另外隐藏着什么商场上的秘密。”

凌影说道:“有这种事?”

海长龄又说道:“听说易珂在失踪前不久有找律师立过遗嘱,写了关于遗产继承人的事,据说,那是很大的一笔钱,具体数额有多少,我还真的说不上来。”

凌影皱起眉头,说道:“遗嘱?难道料见自己会遇到不测?”

海长龄说道:“还不止这样,她还给自己购买了巨额人身保险,所以即使她本来不如传言中这么有钱,一旦出事,她的保险受益人还是会得到一笔数字非常可观的钱。”

罗倩扁了扁嘴,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再可观的数字,又怎么能比人命珍贵?”

问话到这里差不多结束,凌罗起身告辞,出门的时候,凌影很明显的听见走廊上轻微但是急促的脚步声,在自己走出房间的一刹那,西北廊柱再次出现了转瞬即逝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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