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白领,爹不疼娘不爱老板还要剥削,老爹赌债打老婆一屁股债没人还就落在我身上,干的比牛多吃的还不如草,累死累活都不知道自己是牛还是狗。
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抱住自己的钱包看看一天的饭钱有没有被老爹偷走。看着比肚子还瘪的钱包就忍不住指天骂娘,就听见脸有淤青的老娘在门口抽噎。
揉揉乱糟糟的头发,满脸无奈地下床把钱包里唯一一张二十块钱塞人怀里,家里的每个人都像是吸血鬼,不把你的血吸完谁都不会甘心,在家摸爬滚打二十五年还找不到对象的我深知这个道理。
手机上传来自动扣费的短信,虎躯一震,今儿是八月十五,别人的中秋,我的信用卡还款,替父还债日。看这情况,今儿又别想吃饭了,别人休假我干活。重重叹口气,任命穿衣洗漱,意料之中连早饭都没有。
为了省点交通费,用跑着到公司,看看手机,还有一分钟,还好,没迟到。刚到公司门口准备打卡,就被一打扮漂亮的女人理直气壮的都抢了先,弯腰大口喘气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听人趾高气扬哼一声,就是不敢说话。
这女人是公司老总的不可描述的关系,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她,这种小公司,没有劳动保障工资还能随便扣,只要沾点亲带点故的,是个关系都不敢得罪。因为迟到扣的工资,跟枕边风的威力一比,那根本就不是事。
小公司啥都来的慢,就扣费通知特别快,老总叫的也快。
我去办公室的时候,抢着打卡的女人正妖娆的坐在老总腿上,搂着老总脖子一脸委屈,看我来了就伸出手指指控的怼着我:“你看嘛,就是她,跟人家抢位置,把人家的衣服都弄脏了,这是今年限量版的,人家不同意啦。”
最讨厌这种人了,但我能干啥,除了忍气吞声道个歉争取宽大处理最好不要扣我的钱,顺便心里骂个娘我屁都干不成,这个万恶的世界人心都是钱长的,你除了向钱看再看啥都没有用。
在我羔羊的沉默和虔诚的忏悔下,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好不容易走到办公室,磨人的经理又来了。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嘟囔一声趴在桌子上,我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才逮着这些老祖宗活神仙啊,唯一能有点安慰的是,这经理长的倒是不错,标准的帅哥,剑眉星目,五官跟刀刻一般,眼神深邃,不知道是多少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就是这样一个大爷,此刻抿着薄唇手撑在桌上一言不发看着我,好像妄图使用美男计诱惑我。
笑话,我魏蒹葭长这么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怕你这个小妖精?悄悄瞥一眼面前的男人,立刻没出息的缴械投降,天大地大,工资最大。“经理啊,光临寒桌有何贵干?”
小妖精沉默地一个侧颜杀秒翻众多少女后,才开始说话,喉结上下滚动,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魏蒹葭我和你一个姓氏都丢人,这么大年纪了高不成低不就正事不会干就知道给我闯祸,还想不想升职加薪?想不想,嗯?”拐音的磁性格外的好听,就算这样,也止不住我的暴脾气,猛地一拍桌子:“经理你说的太对了,我该怎么做?”
一沓厚厚的文件堆过来,小妖精笑颜如花:“今天的份额,加班做完,奖金我替你申请,乖。”
愣愣地看着山一样的文件,还是忍不住被他最后语气的宠溺诱拐,对,我喜欢他,进这个公司的第一天起就喜欢,深藏着爱慕,只要是他让我做的,拿最低的工资干最辛苦的活我都愿意。
加班一直到深夜,同事都走光了,整栋写字楼里就剩我一个,一想到我开溜后经理失望的眼神就感到心口刺疼,“累死也不能让经理失望。”我给自己不断加油打气,谁知道一语成谶,视线越来越模糊,甜蜜的睡意涌上来一时间不能自己,倒在键盘上感觉不到磕绊的疼痛。
最后的意识就是经理拿着花束叫嚷的丧心病狂的样子。“出息。”这样嘲笑着可还是陷入了昏沉,我哪能知道再醒来后要面对什么样的噩梦,要是知道,我只想说:“让我死在睡梦中吧。”
是衣衫不整醒过来的,躺在散发着酸臭味的木床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闭上眼睛,再睡一会,一定是做梦,对,就是做梦,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就咕噜噜转着眼珠子,就是睡不着,任命的睁开眼睛,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是我被经理下了蒙汗药卖到小山沟了?卖了多少钱?有没有给我分红?我今天吃了啥。”
肚子的叫声提醒了我一整天就知道干活了,啥都没吃,仰天长叹一声,眼角就瞥见一身材有些臃肿肥大的穿着古装的妇人手上拿着窝窝头?好像是没有预料到我醒了有些呆愣的开口说话:“小姐,你,你醒了?”
我脑子也有点短路,一时间思绪万千:“经理没把我卖了当童养媳?卖去当女儿了?还穿着古装?是这个小山沟沟太落后还是我被卖来拍戏?经理知道我向往明星日入百万的生活所以悄悄给我一个惊喜助我圆梦?”
不管怎么样,这个逼还是一定要装的,想着电视里的样子,端着架子轻声哼了一声:“恩,是清醒了,只是脑子还有些糊涂,头有些晕。”
真没想到我的一句话能让女人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我的小姐啊,你,你终于恢复了。”看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这么伤心欲绝,看惯了用颜值撑起的偶像剧,再看这位的反应,眼前一亮那个崇拜啊,刚想上去套点近乎又想起来这样打断拍摄应该会被导演扣工资,压了压心里的冲动端着小姐该有的架子:“恩,有些乏了,先下去吧。”
听女人嘟囔了几声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闹腾了一会就感觉困的不行,拍戏果然是个力气活,以后再也不嘲笑那些明星了,明明人家也挺累的嘛,就是挣得钱多。
昏沉的睡意涌来,伴随着奇怪蹊跷的梦境。
尚在襁褓的婴儿嗷嗷待哺,身边的娘亲只在父亲来时可以抱她两下,装着无比疼宠的样子,旁边跟着不断耳语出主意的奶娘。
我像一个突然闯入的来客,看着一场属于我又不属于我的记忆。
婴儿一岁的时候,分雕玉琢粉嘟嘟的可爱,吐出的第一个音节是:“祖父。”可让自己的爷爷乐开了花,本来就喜欢这个小孙子,这下更是越看越心疼。婴儿的父母也因着这层关系在府里的地位水涨船高。
差不多一岁半的时候,府里来了另一个小男孩,不苟言笑,听说是父亲的私生子,那眉眼,越看越像经理。小男孩进府没人待见,第一眼就吸引了婴孩的注意,从此像个狗皮膏药一般,就粘着小男孩,死活不愿意离开一步。
小男孩显然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小脸涨的通红,想把自己被婴孩吸允的手指抽出来,婴孩就是不松,好不容易抽出来了,婴孩哪能愿意,张开嘴就大哭,小男孩没办法,又塞了回去,婴孩这才喜笑颜开。
一直黏糊到婴孩三岁,记忆就突然停止,和奶娘被一辆马车拉到一不知名的小山村丢了下去,女孩完全没有往日的灵动,痴痴傻傻,流着哈喇子看着马车绝尘而去,不哭也不闹,就小声嘟囔:“哥哥,吃,吃。”
奶娘气不过,反手给了女孩一巴掌,啐了口唾沫:“吃,就知道吃,没出息的东西,被药傻了活该,自己不机警,反倒来连累了我。”
女孩一下被打趴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仍然不吃,呆傻地看着奶娘,仿佛不明白奶娘为什么打她。
奶娘也不愿意与她多费口舌,单手拖着女孩像拖行李一样,拖去了就近的一个小村子,从此安家落户。
女孩的记忆至此只有恐惧和饥饿,我都能感觉到女孩的痛苦和压抑,刺的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我看见女孩漂亮的衣服被村里的小女孩当着众人的面剥下来,只剩一件薄薄的里衣,大冬天将她埋在雪地里,拿她当雪人,原因很可笑,就只是因为小女孩长得好看,衣服穿得好,女孩不会哭,就想听到女孩哭。
看见小女孩瑟瑟发抖的样子,奶娘只是嫌弃的啐唾沫,顺便骂一句:“没用的东西,可别死在老娘跟前,活的窝囊,还不能死的省心,生下来就是个祸害。”
女孩不敢说话,把自己尽量缩的不让人注意,她所有的痛苦我都喘不过气来,像被人用一只大手,紧紧拽着心脏。
就这样,小女孩磕磕绊绊长到九岁,碰见了乡长的儿子从外乡回来。
看见满身茅草的女孩难掩漂亮,眼珠子贼溜溜转了一圈起了坏心思,用一个白面馒头诱哄到了一个废弃的粮仓里。女孩傻兮兮地对着馒头咽口水,自从来了这里,一直吃的发馊的窝窝头,自然特别的渴望。
剩下的事情我不敢看,我能预想到那个丑陋的禽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在禽兽脱下外套要脱拽女孩的时候,女孩才害怕的大叫,左右挥舞着自己柔弱的胳膊,一个小乞丐从后面对着乡长儿子的头一棍子敲晕。
血从泥地里渗入扩散开,小乞丐一看这阵仗,本来好心却打死个人,索性心一横,连着给了小女孩一棍子。
我能感觉到女孩的心里松了口气,还有种傻乎乎的解脱,她虽然傻,但心里隐隐约约的知道,死了,就是做彻底的解脱。
女孩没有死,深夜的时候爬起来,发着高烧,嗓子跟被火烧一样,要一滴水都可以缓解一下,奶娘也没来找她。女孩在地上拱爬着,求生的欲望抵不上身体的虚弱,最终,她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与此同时,我的心里也跟着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恨意,要帮这个女孩将所有的不公都讨回来。
醒来时,已经泪流满面,梦很真实,我也明白了许多事情,先前的自我安慰都变成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动力,饥肠辘辘的身子急需补充一些食粮,乡长的儿子死了,我还活着,乡长定不会善罢甘休,得想些什么办法才行,上辈子我活着是为了钱,这辈子我活着就单纯的是为了讨回公道了。